我是一片雲 第十一章(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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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孟家，兩人身上都是半溼的。衝進了客廳，孟樵揚著聲音叫:“媽！看看是誰來了？”孟太太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穿著件絲棉袍子，頭髮光亮的在腦後挽了個髻，腳步是從容不迫的，臉上的笑也是從容不迫的，她看來整潔、清，而神采奕奕。對於和宛兩次的衝突，她似乎真的不在意了。直接走到宛面前，她和藹的伸出手來，把宛的手緊握在她的手中。宛慌忙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伯母！”孟太太笑望了孟樵一眼:“樵樵，你怎麼讓她淋了雨呢？這樣不懂得體貼人呵，還配結婚娶太太嗎？”

“噢，伯母！”宛情不自的代孟樵辯護。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喜歡淋雨。”

“是嗎？”孟太太對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笑容收斂了。

“以後這種怪病一定要改！”她說，走到沙發邊坐下。

“宛！”她沉著聲音叫，忽然變得很嚴肅，很正經，很莊重，而且是個完全的“長輩”一點也不苟言笑的。

“你過來坐下，今天既然已經談到婚嫁，我必須和你好好的談談。婚姻不比兒戲，也不再是談戀愛，要吵就吵，要好就好，婚姻是要彼此負責任的。”

“是的，伯母。”宛溫順的說，心裡又開始像打鼓般七上八下，她勉強的走到孟太太對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眼光就不知不覺的飄向了孟樵，帶著抹可憐兮兮的、求助的意味。

“看著我！”孟太太皺了皺眉。

“這也要改。”

“改什麼？”宛不解的問。

“宛，不是我說你，女孩子最忌諱輕佻，你跟我說話的時候，眼光不能飄向別人。這是很不禮貌的。”

“哦！”宛喉嚨裡像梗了一個雞蛋，她只得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看著孟太太。

“是的，伯母。”她應著，聲音已有些軟弱無力。

“你既然願意嫁到孟家來，你就要知道一些孟家的規矩，樵樵的父親叫孟承祖，曾祖父是個翰林，孟家是世代書香，從沒有出過一點兒差錯，孟家所娶的女孩子，也都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坦白說，宛，你的許多條件，並不適合我的要求。”

“哦，伯母。”宛又看了孟樵一眼，孟樵已不知不覺的走了過來，坐在宛身邊，而且緊張的燃起了一支菸。當宛的眼光對他投來，他立即對她做了一個鼓勵的、安的眼。

“又來了！”孟太太嚴厲的看著宛，聲音仍然是不疾不徐，不高不低的。

“宛，你第一件要學的事，就是目不斜視！你知道嗎？你長相中最大的缺點，就是你這對眼睛…”

“我知道，”宛的部起伏著。

“我有雙不安分的眼睛，你上次告訴過我！”

“你知道就好了。”孟太太一副寬容與忍耐的態度。

“這並不要緊，你只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隨便對人拋媚眼，尤其是男人…”

“伯母！”宛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聲音:“我從來就沒有…”

“宛！”孟太太沉聲說:“這也要改！”

“改什麼？”宛更加困惑了。

“長輩說話的時候，你不能隨便嘴，也不能打斷，這是基本的禮貌，難道你父親沒有教過你？”宛咬緊了牙關，垂下了眼瞼，下意識的把手握成了拳，閉緊嘴巴一語不發。

“抬起頭來，看著我！”孟太太命令著。

“我和你說話，你不要低頭，知道嗎？”宛被動的抬起頭來。

“我剛剛已經說了，你的許多條件，並不適合我的要求，但是樵樵已經上了你，我也只好接受你，慢慢的訓練和薰陶，我想，自粕以把你從一塊頑石，琢磨成一塊美玉，你的底子還是不錯的…”

“不見得！”宛衝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