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片雲 第十一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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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跟你說過，我們之間完了。”宛望著腳下那被雨洗亮了的街道，和那霓虹燈的倒影。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要對我糾纏不清？”

“因為我們之間並沒有完！”他強而有力的說:“因為我愛你，因為我要你，因為我要娶你！”她陡的一震。

“你說什麼？”她含糊的問。

“我要娶你！”他清清楚楚的說，語氣堅決，肯定，而果斷。

“我已經決定了，過陰曆年的時候，我們就結婚！報社要派我到美國去三個月，你也辦手續，我們正好到那邊去度月！”宛站住了，她揚著睫，怔怔的看著孟樵，那細細的雨珠，在她睫上閃著微光。她那清幽的眸子，卻是晶瑩剔透的。

“你已經決定了？”她慢的問。

“你怎麼知道我要不要嫁你？”

“你要的！”他堅定的望著她。

“你一定要，也非要不可！你沒有其他的選擇，你只能嫁給我！”

“為什麼？”她驚愕的。

“因為你愛我！”她張大了嘴。

“你倒是一廂情願…”他把她擁進了懷裡，她的嘴被他那糙的衣服所堵住了。他的手強而有力，他的懷抱寬闊而溫暖。於是，一剎那間，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想掙扎，再也不想飄蕩，再也不要做一片雲，再也不要去選擇…是的，她要嫁他，她想嫁他，她願跟他去天涯海角！只有這樣有力的胳膊，能給她一個安全的懷抱，只有這樣一顆狂熱的心，能給她充裕的愛，只有這樣一個寬闊的懷，能穩定她那遊移的意志。是的，她要嫁他，是的，她只能嫁他，是的，她愛他！全心全意的愛他！

她嘆了口長氣。

“孟樵，”她喃喃的說。

“你真的要我嗎？真的嗎？甚至不管你母親的反對嗎？”他挽著她往前走。

“我媽已經同意了。”

“什麼？”她嚇了一跳，不信任的仰頭看著他。

“你騙我？她不可能同意！她不喜歡我，她一點也不喜歡我，她怎麼會同意？”他站定了，望著她。

“你現在就跟我回家去，我們馬上把這件事明白！我媽說了，她從沒有不喜歡你，只是想使你安定下來，她說你太活潑，太野，怕你不能跟我過苦子。宛，你要體諒我母親，她對兒媳婦的要求難免會苛刻一些，因為她守了二十幾年寡，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一個人身上！這些子，她眼見我的痛苦和掙扎，她終於說了:結婚吧，娶宛吧！我會盡我的能力來愛她…”

“她會盡她的能力來愛我？”宛做夢似的說:“她會說這種話嗎？”

“宛！”孟樵嚴肅的說:“你再不信任我媽，我會生氣了！我告訴你，她已經同意了我們的婚事，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說真的，不是我媽對你有成見，是你對我媽有成見…”宛忽然有了真實了，攀住他的手臂，她眼裡燃起了光采，幾個月以來，她從沒有如此喜悅和狂歡過，她挑著眉，息的、興奮的、幾乎是結結巴巴的說:“哦！孟樵！我…我錯了，我…錯怪了你媽！哦，孟樵！只要…只要她能原諒我，我…我…”她漲紅了臉，終於衝口而出。

“我願意做個最好的兒媳婦！”他把她一把拖到路邊的陰影裡，狂喜的吻住了她，她那涼涼的、溼溼的、帶著雨水的嘴，酥軟而甜。她的身子嬌小玲瓏，像一團軟軟的彩霞。他的嘴滑向她的耳邊，低低的問:“還敢說不嫁我嗎？”

“不敢了。”她輕柔的。

“還敢說不愛我嗎？”

“不敢了。”他熱烈的握住她的手，暴的叫:“那麼，我們還等什麼？回家去見我媽吧！去告訴她，你終於要成為孟家的一份子吧！”她顫抖了一下。

“你又怎麼了？”他問。

“沒事！沒事！”她慌忙說，喜悅的笑著。

“我只是有點冷！孟樵，你放心，我會很小心，很禮貌，很文雅的見你媽媽！我再也不會孩子氣了，我已經長大了，這些子來，我家發生了一件事…”她頓了頓，關於自己的身世，她從沒對孟樵說過，不是要隱瞞他，而是沒機會。現在，她覺得不是說這話的時候，甩了一下頭，她甩掉了這陰影。在目前這份狂喜的心情下，她怎能容許陰影的存在呢？她笑看著他。

“我是個大人了，我成了，我也不再是一片雲，我不再飄蕩。我會很乖很乖，很懂事，很懂事。你放心，孟樵，我再也不任了。”孟樵凝視著她，還能聽到比這個更甜的話嗎？還能聽到比這個更溫柔的話嗎？還能希望她更謙虛，更懂事，更可愛嗎？他緊握著她，揮手叫了一輛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