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取代的你 第1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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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鎮裡要走一段崎嶇長遠的路程，天未亮，周霽佑就被沈叫起了。

著天邊皎潔的月，沈飛立定於門外屋簷下的臺階，牆邊放置著一個簡陋的洗臉架，他拿食鹽灑在製牙刷的面上，往嘴裡送。

周霽佑站在門檻後面，腳步定住。

她手裡端著刷牙杯，杯裡著一把做工細的白牙刷和一管市場新出的高端牙膏。

她從未和他趕在同一時間刷牙，這是第一次，想必也是最後一次。

他過得可真夠糙的。

餘光瞥見一對細長條的小腿和服帖的五分睡褲，沈飛含著牙刷剛準備蹲到臺階邊沿，轉身的動作悄然停下，脖子扭轉過來。

兩人互相望著，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沈在存儲糧食的一間裡屋收羅東西，突然爆發一聲火氣:“我叫你跑！叫你跑！”隨即是乒乒乓乓的一連串響聲，像是什麼硬物在到處亂砸。

周霽佑回頭張望，沈飛掉牙刷，嘴裡浸了鹽，口齒略微不清:“，在用，子，打老鼠。”周霽佑沒聽明白:“…什麼？”沈飛抿了下嘴，扭頭對著臺階下方的泥地吐了一口，重複:“在用子打…你往邊上站！”他一回過身，神情驟變，眼睛緊緊盯著周霽佑身後。

周霽佑不明就裡，正想問，耳朵倏地一動，吱吱吱吱的聲音響在背後。

她唰地扭頭，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一個黑影在快速移動，沈手裡舉著一長從裡屋追出來。

是老鼠，一隻肥碩的大黑老鼠逃命亂竄，沈追著它一通亂打，子敲在地面，梆梆響。

周霽佑未作半分思忖，一個箭步從門檻裡跳出來，揪著沈飛的襯衫料子躲到他身後。

她很安靜，不叫不嚷，但她分明是怕的，沈飛可以清晰地聽見她上下急促的呼。

山裡中午最熱時有三十多度，早上卻大打折扣，微風清涼，光手臂站屋外，會很冷。正因為此，她一下一下呼出的氣顯得格外滾燙，穿透他薄薄的襯衫撫在後背肩胛骨的位置，彷彿能把皮膚燻化了。

沈飛能微微覺到她側身貼上來的纖細輪廓，他如同被點了，渾身僵硬。

老鼠沒能跑出屋外就被沈一誅殺。

沈把死老鼠處理走，跨過門檻出來時，周霽佑看見簸箕裡黑紅的一灘，眼睛立刻埋在沈飛蝴蝶骨中間，一時間，鼻端的呼皆是他衣服上清淡的肥皂味。

沈飛一手握著牙刷把兒，一手舉著一個顏發舊的塑料杯，機械地轉動一下脖子，向背後看“別怕，已經走了。”周霽佑如夢驚醒，手鬆開，退後一步，嘴上逞能，說:“誰怕了。”沈飛:“…”周霽佑從水缸裡舀了水出來，牙杯放在窗臺，低頭擠牙膏。

沈飛端著臉盆也去舀水，周霽佑出聲喊:“誒。”他腳步一頓，轉過頭看她。

她漫不經心地掃來一眼，問:“你牙刷好了？”沈飛點頭:“嗯。”她在暗淡的天裡眉心微蹙:“你敷衍誰呢。”沈飛不明白意思，她伸長胳膊，遞給他牙膏“吶。”他看一眼，沒接“…我刷過了。”周霽佑不容拒絕地堵他口:“再刷一遍不行？”沈飛:“…”這不是沈飛第一次使用牙膏，但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這種異常清新芬芳的味道，和他記憶裡曾用過的那支很不一樣，或者換句話，它們本沒有可比。

沈拿水衝了簸箕回來時，看見沈飛和周霽佑並排蹲在臺階上刷牙。

兩人嘴邊都堆積了白花花的牙膏沫，他們低著頭，再加上視野太暗，沈並未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這樣一個溫馨寧靜的畫面，卻在她腦海中深深烙下印記。

她想，當五天後周霽佑被家人接走，當他們再不會有緣分遇見，當時間過了很久很久，她依然能回憶起這個丫頭。哪怕模樣模糊了，他們在一起生活過的一些點滴故事，她是可以在風燭殘年整理往事的時候一點點拿出來回味的。

***準備妥當，吃了粥和饅頭，天開始矇矇亮了。

沈飛在前面開道，周霽佑走中間，沈墊後，三人揹著揹簍出發。

周霽佑的揹簍最輕，最重的在沈飛肩膀上。

為了能在七點前趕到農貿市場，沈飛走的一條下山捷徑。

在幾乎沒有路的捷徑上穿梭，尤其是下陡坡、過獨木橋，周霽佑每每都需要沈飛在前面回頭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