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名媛王昭君 第十九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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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急轉直下。主和的君臣都改變了態度。這是受了兩個人的影響，一個是陳湯，一個是延壽。

陳湯奉召到京，首先去看石顯，責備他對呼韓的態度過於軟弱。在他看，討伐呼韓一舉，不但勢在必行，而且戰必可勝。加以延壽隨匡衡歸來，有所獻議，獲勝更有把握，所以本來猶豫的人亦變為堅定了。

石顯於和戰並無定見，對呼韓亦只有利害關係，並無情可言。他的考慮是個人的功名第一，國家的利益其次。如今陳湯有把握制服呼韓，自然是宰相的勳業，於己於國，兩皆有利，且又能合皇帝的意旨，何樂不為？

因此，在廷議中，他首先慷慨發言:“呼韓受大漢的扶植，不思恩圖報，竟敢假借名義，輕易挑釁，其情實在可惡。臣請皇上即下詔討伐，以伸天威。”皇帝反倒慎重了。

“匡衡，”他說:“你剛從外歸來，有什麼看法？”

“臣于軍事，素所未習。竊以為用兵糜餉，如果曠持久，支出浩繁。臣職司度支，不能不預先籌劃，恐非旦夕之間，可以畢事。”

“這，該陳湯說話了！”

“是！”陳湯有成竹，不慌不忙地答說:“歷來遠征西域，去秋回，成為定例。倘非如此，便受天候的限制，嚴冬大雪，有被困之危。臣以為此番討伐呼韓，宜集重兵，兼程行軍，庶幾一戰而勝。糧秣軍需，如能事先籌劃妥善，不虞匱乏，臣有把握，四個月內，必可凱旋。”

“如果只是支持四個月的戰爭，不須加稅，國庫亦可應付。”

“匡衡的話，你們都聽見了？”皇帝環視君臣，最後將視線落在馮野王身上:“你有什麼意見？”

“容臣先問陳湯。”馮野王回視同列:“陳將軍，請問，你究竟有多少把握？”

“士氣可用，軍需亦足，我有十分把握。”

“既然如此，”馮野王朝上說道:“臣願申同仇敵愾之志。”

“好！好！”皇帝欣喜地說:“連你都覺得不能容忍了！”接著皇帝作了裁斷，指定陳湯為討伐的主帥。一切作戰計劃，軍需徵集，兵員調配，以及與此役相關的事項，由石顯與匡衡會同陳湯商辦。都限一個月內籌劃就緒，以便擇期出師。

退朝以後石顯又留了下來，因為他自陳尚有機密面奏，所以君臣二人在御書房，還有一次對談。

開口之前，石顯將一幅地圖展開在皇帝面前，上面題著“呼韓國兵略形勢要圖”十字。山川道路，施朱布彩，畫得十分工細，皇帝還不曾見過這麼講究的地圖，不由得便定睛注視了。

“這幅地圖是哪兒來的？”

“請皇上暫勿垂問。”石顯有著掩不住的笑容，也就是掩不住的得意。

“只請皇帝示下，此圖有可取之處否？”

“畫得很細，就怕是虛好看。”皇帝答說:“我得讓陳湯來看一看，才知道這幅地圖，究竟有多大用處。”這番答語，在石顯意料之中，因而就越發得意了，坐直了身子說:“臣陳湯看過，請皇上即刻宣召陳湯，問他的觀。”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觀了！說來我聽。”

“陳湯說，他雖在西域多年，但以用兵不在呼韓那裡，所以，”石顯斂容低首，不徐不疾地說:“外別的地方都悉，唯獨呼韓例外。有這幅圖正好彌補他的不足。”怪不得，皇帝心裡在想，陳湯敢有那樣的把握，原來所憑的就是這幅兵略圖！

“別人呢？”皇帝很細心:“到過呼韓國的人不少，你問過他們沒有？”

“問過。都說大致不差。”

“大致不差？”皇帝想了一下問:“這意思是還不十分確實？”

“不是這意思。只為奉使到外的人，都走大路，一路山川要隘，人家不肯說，自己就不便問，所以只能就個人經歷，說得一聲‘差不多’。”

“這倒也是實話！”皇帝又問:“這幅圖既是這麼來的，想來進圖的人，一定到過外，那是誰啊？”

“是！臣必當奏聞。只是臣奏明瞭此圖來歷，還求皇上恩出格外。”

“你先說來看，是誰？誰進的圖？”

“延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