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名媛王昭君 第十六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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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邊關以外，已是大雪紛飛的天氣了。

由於嚮導得力，很容易地與呼韓取得了聯絡。但以兩軍對陣，彼此警戒，經過雙方特殊的安排，所以在三天之後，方能在呼韓的帳篷中相見。

“匡少府，辛苦！辛苦！請坐。”匡衡凍得手足皆僵，噤不能言。直待幾杯熱酒下肚，逐漸回暖。引到火堆坐下，神稍稍恢復，方能開口。

“單于的神，還是這麼好。”

“託福！託福！”呼韓歉然地:“這種天氣，還要累你出關。”

“還不是來勸和嗎？單于，”匡衡半真半假地責備:“女婿打到岳家，這道理說不過去吧！”

“那不能怨我，我知道，都是石中書的花樣。我一再跟他說，假中不可再假，誰知道他玩假的玩上癮了。這亦未免欺人太甚。”

“單于你不可輕信言。長安那麼遠，一句話傳來傳去，傳得早就大失真相了。”

“你是說我輕信搖言。那麼，我請問你，王昭君封為明妃，有這回事沒有？”

“是不是，單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明妃是明妃，王昭君是王昭君！而且，明妃的封號也撤消了。”此言一出，不獨呼韓，坐在一旁的胡裡圖、隱在幕後的延壽，不約而同地都在問:“為什麼？”不過兩個是在心裡問，發聲的只有呼韓。

“為什麼？”匡衡帶著點委屈的神情:“還不是表示誠意嗎？為了怕你單于誤會。”這一下呼韓倒是不能不沉了。

“單于，”匡衡把握機會，緊接著又說:“我要說句公道話。當時巧成拙，我也有責任，不過事到如今，單于你堅持非要王昭君不可，也未免稍微過分了一點。這種天氣，馬蹄子陷在雪裡，好半天拔不出來，你以為打仗是好玩兒的事嗎？”

“這是你們我的嘛！”

“誰單于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單于你不是器量很寬的嗎？你倒想想，漢家對你怎麼樣，你不能老想壞的，不想好處。”

“就為了兩國和好，我才向漢家求親。不應該耍我！”

“哪個在耍單于？只有事事遷就，真是像待嬌客一樣。”

“什麼？”呼韓問胡裡圖:“匡少府說的什麼客？”

“嬌客。”胡裡圖為他解釋:“新女婿是很嬌貴的客人，所以叫嬌客。”

“你想，”匡衡接著他自己的話說:“呼韓為了延壽發脾氣，馬上把延壽給你送來；因為對明妃生誤會，馬上撤封。這樣委屈求全，只為想到當年甘延壽、陳湯的一番汗馬功勞，來之不易，應該珍惜。單于，你眼光放遠一點，以我中國四海之廣，人才之眾，選個十個八個比王昭君更美的美人，送來侍奉你單于，也是稀鬆平常的的事。”這番話，把胡裡圖卻說動了，便出面勸解。但剛喊得一聲:“單于！”便為呼韓打斷了。

“你少開口！”他轉臉轉對匡衡說:“匡少府，今天晚了，你也辛苦了。請先休息一下，回頭咱們喝酒再談。”

“好，好！”匡衡覺得有點把握了，很高興地說:“回頭我叨擾單于，好好讓我醉一醉。”於是胡裡圖引路，將匡衡先帶到另外一座帳篷。少不得也還有一番比較真誠的話說。呼韓當然也要考慮，認為匡衡此來求和，先就給了面子。想到他所說的種種讓步的情形，也是實情，氣便消了一大半。

就在這時候，一轉身發現一個人影。這是胡地最犯忌的事。急忙拔出匕首，先加戒備。只聽見來人急急說道:“單子、單于，是我！”

“原來是你！老，”呼韓收起匕首:“嚇我一跳。”

“單于倒不說，你那當我是刺客的樣子，拔刀動槍地，嚇我一大跳！”

“那要怪你自己。說過多少遍了，進帳之前，一定要出聲。你總是鬼鬼祟祟的樣子。”

“不是我鬼鬼祟祟，不能讓匡衡聽見我的聲音。單于啊，”延壽皮笑不笑地:“恭喜你老，又可以作漢家的女婿了。”

“是呀！”呼韓搔搔頭皮:“女婿打老岳母，好像有點欺侮人。”

“哼！”延壽冷笑:“單于，我說句話，不怕你動氣。你也把人家看得太無用了！憑漢朝，是能讓你呼韓單于欺侮的嗎？不欺侮你呼韓單于，已經很好了。”這些話是惡毒的挑撥。呼韓的臉變了。不過，最近由於胡裡圖常常苦口婆心的勸解，他也慢慢學會了忍耐。所以臉終於又恢復為平靜。

一計不成，心生一計。延壽故意問道:“單于，你是說太后是你的老岳母？”

“是呀！我還是娶寧胡長公主，做親戚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