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屍客棧(老屍系列) 第六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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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玲，你！”我掐住她的手腕慢慢舉起，她那如筍的指間緊握著的是一隻尖頭的古銅金屬髮簪。

“哈哈哈。”一連串的怪異的笑聲令我骨悚然，我難以置信這竟然會出自蕭玲之口。

“她不是蕭玲。”阿黃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面前。

我仔細的端詳著…，同樣小巧玲瓏的嘴，俏皮的鼻子，烏黑的秀髮，白皙的皮膚，俊俏的臉龐，還有那淺綠的t恤衫，只有，只有眼睛，這雙眼睛同樣美麗，但是眼神後面卻似乎隱藏著一種惡，離的惡，而蕭玲的目光卻永遠是清澈如水。

“你是誰？”我嘶啞著問。

“快搶下發簪，看看上面的圖形。”阿黃急切的傳聲入密。

我手上一用力，奪過了髮簪，定睛細看，月光下隱約見到似有鏤刻的圖案，但無法仔細辨認得清，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一件古物。

“你要怎麼處置我？”她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想，當然是扭送公安局啦，大偵探袁立可能明天就會一舉成名，興許還能破格捧上鐵飯碗，三餐一再也不必發愁了。但是不知怎地，心中總有些於心不忍。

我躊躇著。

“帶她回你的房間去。”阿黃命令道。

不知為什麼，對於阿黃的這個命令我倒是一點也不反，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你跟我走吧。”我說道。

她點了點頭，默默跟著我一路回到了我的住處。

進了房間，打開了電燈，讓她坐在了我的上，阿黃蹲坐在她面前看守著。

我伸出手掌，仔細觀察掌心之中的兇器——髮簪。

古銅的髮簪沉甸甸的，簪體上鏤刻著兩個美的飛天仕女，作為陝西咸陽人，一眼就會認出這是唐代風格的飾物。我轉動著髮簪，它較街上賣的仿唐工藝製品了許多，再定睛細瞧，發現一個因久磨損而模糊的篆字。

“是袁字。”那姑娘輕聲道。

“袁天罡。”耳邊傳來阿黃喃喃道。

“袁天罡是誰？聽著怪耳的。”我自語道，不經意間瞥見阿黃已是淚滿面。

姑娘道:“袁天罡是初唐貞觀年間火山令，易學奇才，他的秤骨算命法在民間傳甚廣，尤其是他與師弟李淳風共同推演的緯學奇書《推背圖》，預測了唐後千年中國歷史的演變。”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頗為驚訝。

姑娘低下頭不作聲。

今晚出了這麼多事，一件蹊蹺過一件，必須理一理頭緒，否則我會越來越糊塗了。

首先，我家養的一條老狗竟然會說人話（陝西話），而且自稱已有1300多歲，是具有特異功能的什麼“屍犬”更有甚者，自詡身懷絕頂屍功，已經使出的第九層“死狗眼半睜”也不知是真是假。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牠的嗅覺很靈，通過一隻繡花手套找到了罪犯。品行方面則有些花心，可能愛上了一隻名字叫阿美的母藏聱。

另外，變態佬竟然是一個姑娘，而且長相與偶像蕭玲一模一樣（除眼神外），使用的兇器卻是一隻1300年前易學奇人、一代宗師頭上的髮簪！

還有，這個酷似蕭玲的姑娘來歷可疑，而且她一直是對女人下手，對了，49個，可這次刺中了我…

想到這，突然記起始終還未來得及檢視一下自己的傷口呢，於是開襯衣，鬆開褲帶，出小腹…

接下來看到的令則更加令人吃驚不已…

那姑娘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盯著我的小腹。

我的小腹平坦而富有彈，微微隆起的腹肌上還殘留著幾絲淡淡的血汙，傷口早已癒合，皮膚上竟然現出一片如同龜裂般的褐斑紋，以簪刺處為圓心向四方不規則的擴散。

我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小腹，太奇怪了，自己身上從來就沒有諸如胎記、斑痣之類的東西，這些褐的斑紋從何而來？傷口又迅速的不治而癒合，看來這絕對與古簪有關。

詫異之間，那姑娘悄無聲息的撲上來，極其捷的奪去了我手中的古簪…

阿黃“吼”的一聲咆哮。

“哈哈哈，黃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我找到啦！”那姑娘看了看古簪，面蒼白，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隨即復又撲上，拉住我的褲帶，臉貼近我的小腹，凝神細觀…

我然大怒，正發火，忽聽到阿黃的傳聲入密:“別動！看她做什麼？”我強捺住怒火，小腹一起一伏，冷眼旁觀那姑娘。

那姑娘盯著看了許久，兩行熱淚下了面頰，眼光中的戾氣漸消，面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白鹿原上金罡冢，十五里外故人來。不見護花郎君面，夜夜主人柴門開。”姑娘含淚道。

我實在是莫名其妙，正搭腔，那姑娘又道:“妾本咸陽人士，名李鳳娘，在神病院工作…”

“慢，”我打斷她的話頭“我猜你就是個神病，嚴重的神經病！變態的神經病！”

“她不是。”耳邊傳過來的阿黃的語氣是異常的嚴肅。

“唐儀鳳年間，司天監李淳風覓得一塊龍，遂點下定銅錢回稟高宗李治，高宗龍顏大悅親帶武后前往探查，拂開土層竟見袁天罡的髮簪刺於銅錢方孔之中，嘆天地造化，術士之神，定其百年之寢所在。武后見之冷笑，高宗詢問之，武后答曰‘二虎相悖，禍生肘腋，必除其一，方保我大唐千秋偉業’。高宗聞之不語。

返朝後，詔李淳風密談，李預示武氏一族後篡權，高宗不樂。遂詔袁天罡覲見，不料袁已雲遊。世事果如李淳風所料，六年後武則天篡權，改國號‘周’，稱帝42年。”李鳳娘侃侃而談。

“她說的不錯，老夫亦有耳聞。”阿黃點頭道。

“其實武后是中國歷史上一個很有作為的皇帝。她臨終時遺囑:去帝號，稱武天大聖皇后，照例歸葬乾陵（高宗的陵墓），赦免王皇后、蕭淑妃及褚遂良、韓璦、柳等，使之她的一批冤家在她臨終前昭雪平反，功過留與後人評說。乾陵之上有一座‘術聖紀碑’，上面記載著唐高宗的業績，碑文為武則天撰寫；而其對面還有一座同樣高大的碑，碑身兩邊雕著兩條飛龍，而碑身卻是光禿禿的，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武則天無字碑，乃其子唐中宗李顯遵照遺囑為她而立。其玄機何在，至今亦無所知。”李鳳娘敘述道。

“可這些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我聽入了神，不住發問道。

“李淳風即是我的先祖。”李鳳娘幽幽道。

“你若不是神經病，為什麼要變態的去戳人qian那49個女人與你無緣無仇，其中一個孕婦的胎兒甚至你被扎死，這是犯罪啊，你究竟想幹什麼？”我惱怒的責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容我細細道來。敢問你去過乾陵嗎？”李鳳娘鎮定自如。

我點了點頭。那邊阿黃也在點頭。

李鳳娘接著往下說:“先祖李淳風為高宗選陵址定乾州之梁山。此處三峰高聳，主峰直天際，東隔烏水與九嵕山相望，西有漆水與婁敬山、歧山相連。烏、漆二水在山前相合抱，形成水垣，圍住地中龍氣，謂梁山為‘龍脈聖地’。

可是當朝火山令袁天罡卻說，梁山北峰居高，前有兩峰似女狀，整個山形遠觀似‮婦少‬平躺一般，陰氣瀰漫。選陵於此，後必為女人所控。袁天罡自知失言，便四處雲遊去了。臨行之際，差人送一紙籤書，曰:白鹿原上金罡冢，十五里外故人來。不見護花郎君面，夜夜主人柴門開。”

“什麼意思？”我問。

李鳳娘意味深長的望了我一眼，接著又道:“我研究了多年，只知金罡冢是為袁天罡之墓，其中含義卻始終琢磨不透。聽祖上傳下來的話說，李淳風見此籤後仰天長嘆，竟留書一封離家出走，自此杳無音信，不知所終。”

“書上說什麼？”我聽起興趣來了。

阿黃也湊了過來，豎起耳朵，表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