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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變 第十八章《黑色星期天》(2/2)

呼延雲/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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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小白樓裡隨便轉轉。”呼延雲說。小喬連忙獻殷勤,上前一步為他開門。

“小心!”於護士長驚叫了一聲,因為小喬無意中把右手伸向了壞掉的右玻璃門。小喬嚇了一跳,愣在原地沒敢動。呼延雲看了看於護士長和小喬,又看了看那扇壞掉的右門,推開左門走了進去。按照警方的要求,icu病房保持著案發時的原貌。站在陳丹被殺死的那張病前,呼延雲心中升起一種特殊的覺。這種覺很沉重,也很黑暗,就像一道慢慢閉合的鐵門投下的陰影。陳丹,不過是章娜的同類,都是善於玩情,為了金錢可以出賣體和道德的人。先割去她的rx房,讓她備嘗痛苦,再把她殺死,這樣的折磨用在這種喪盡天良的女人身上,是一件多麼快意的事情啊!如果我是兇手,我也要…

我也要——什麼?!他打了個寒戰,我怎麼了?剛才,我在想什麼?殘忍地折磨,殺死章娜?那一刻我將無比的快意?我竟然想殺人?想殺人!什麼時候,我居然有了這樣可怕的魔?!還是它們早就在我內心的最深處掩埋著,剛才只不過是偶爾的釋放!他向四周看了看,沒有旁人,這才略略到安心。但也就在這一瞬間,他悟到了什麼。

“小喬!小喬!”他大聲喊了起來。小喬連忙進了icu病房。他指著枕頭問:“7月11早晨,你們發現陳丹被害時,這個枕頭,是怎麼放置的?”小喬想了想,肯定地說:“墊在陳丹的腦袋下面。”奇怪。他想。他走出icu,沿著樓道,走到盡頭,左拐,進了112房間。兇手殺人之後,曾經走進過這個房間。這個看來“多餘的舉動”按照郭小芬的解釋,是為了拿走藏在花莖中的竊聽器。這恰恰是郭小芬全部推理中最致命的錯誤,不過,她的那句話,無疑是正確的——“兇手殺完了人,進入一個空無一人的房間,他的目的無非兩個:或者是拿走什麼,或者是放下什麼。”兇手能放下什麼呢?從監視攝像機拍攝到的影像上看,他走進小白樓的時候,穿著白大褂,戴著橡膠手套、口罩和醫生帽,腳上套著藍布製鞋套,離開時,這些還都在身上;殺人時,他手中多了一樣東西,就是兇器——那個枕頭,可是枕頭後來又墊在陳丹的腦袋下面了,並沒有帶到112房間啊。這麼說來“放下什麼”似乎是不能成立的事情。那麼,還是沿著“拿走什麼”的思路來追溯好了。兇手到底拿走了什麼呢?呼延雲的目光緩緩地掃過112房間。那天陳丹被推到icu去,他曾經仔細地看過房間中的一切,現在需要將眼前的視像覆蓋在記憶上,看看能否重合:心電監視儀和輸架還在,左邊頭櫃上原來並排擺著的兩大束鮮花,現在只剩下了白天羽送的一束;右邊頭櫃上的那臺蘋果型cd機,在下午6點有些陰暗的東向房間裡,綠得好像發黴了似的。

除了侯林立送的那束花被警方拿走當了證據以外,什麼都沒有少啊!也就是說,兇手並沒有拿走什麼。不可能,一定有什麼我沒有發現的缺失,是什麼呢?是什麼呢?是什麼——猛地!一陣劇烈的疼痛,像尖刀刺入了他的腦髓,疼得他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指尖在蓬亂的頭髮中摳抓著,像要把自己的頭顱擠爆,顫抖的身體扭曲成了一張弓,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長期以來的酗酒,極大地損毀了他的腦力,過度的思考彷彿是飛速旋轉一顆生鏽的鐵釘,帶來的必然是鐵鏽橫飛,釘身崩毀!他就那麼跪著,很久很久。好了,好了,最強烈的疼痛終於過去了…雙手緩緩地從頭上放下,撐在地板上,息著,渾身已經被冷汗溼透了。他慢慢地昂起了頭顱,雙眼平視前方——巧合嗎?他的眼睛,像獵豹的利爪,死死地盯在了那臺蘋果型的cd機上!他站起身,走上前去,摁下了機艙的開關。

“噝”的一聲,機艙的蓋子輕輕地、節奏舒緩地抬了起來。裡面是空的。他衝出了112房間,衝出了玻璃門,對著站在值班護士臺裡面的於護士長和小喬大喊:“cd機裡面的那張《黑星期天》的音碟呢?”於護士長和小喬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你們沒有拿?”他簡直是在咆哮了“你們敢發誓你們沒有拿嗎?”於護士長有點生氣:“當然!我們拿那張碟做什麼?那種嚇死人的音樂,我們可不想聽!”小喬也點了點頭。

“還有你!”呼延雲指著窩在值班護士臺旮旯裡的潘秀麗“你有沒有拿?”

“我可不敢,我可不敢…”潘秀麗都要哭了。呼延雲轉身就跑出了小白樓。於護士長看著他的背影說:“這個人瘋瘋癲癲的,好像有神病似的。”小喬護士撅起嘴,小聲嘀咕道:“才不是呢…”出租車上,呼延雲不停地打電話,給思緲,給馬笑中,給林鳳衝…只問一句話,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仁濟醫院小白樓112房間的那個cd機裡有張音碟,你拿過嗎?”

“沒有啊,怎麼了…”咔!對方還沒有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上了。唯一多說了兩句的是香茗,香茗和馬笑中去郭小芬家搜索,一無所獲,但確認“小郭不是在家中被綁架的”車子停在華文大學校門外,呼延雲下了車,跑進校園。他自己就曾經是這所大學中文系的學生,所以輕車路,直奔女生宿舍樓,在門口被傳達室的老太太攔住了:“你怎麼往女生宿舍闖?哪個班的?班主任是誰?”呼延雲從褲兜裡掏出月票夾一晃:“我是市公安局刑偵總隊的探員,有案子要辦,你去把那個名叫習寧的女生給我叫下來。”老太太眼神不好,以為他拿的是警官證,老老實實把習寧叫下了樓。習寧還是穿著一身黑衣服,眉雖然擰著,凸嘴巴的嘴角卻向上翹起,笑得有些猙獰。呼延雲看了看她,說:“我是刑偵總隊的,問你幾個問題,7月10下午,你到仁濟醫院探望陳丹來著?”習寧鼻子裡“哼”了一聲,點點頭。

“你在病房裡給她放了一首《黑星期天》,對不對?”呼延雲說“音碟是從哪裡來的?”

“她自己的,就放在宿舍的桌子上,過去她可愛聽了,我想她休養的時候,也一定非常非常想聽,所以就拿到病房裡放給她聽,她聽著聽著就哭了…”習寧得意地笑了起來。呼延雲看著她那越來越紅的鼻子,冷冷地問:“那張音碟,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習寧說“那幫護士趕我走,我就走了,音碟留給陳丹慢慢聽吧,聽死她…”

“她已經死了。”呼延雲說“就在你給她放音樂聽的那天晚上,被人謀殺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恭喜你,你的情敵終於消失了,你的男朋友可以永遠地和你廝守在一起了…”

“廝守?”習寧的目光像被敲碎的冰,剎那間,變成了一堆離的渣子,她後背往牆上一靠,嗚嗚地哭了起來“騙子,他是個騙子,他一直都有別人,他又有了別人了…”呼延雲問:“7月10晚上12點左右,你在幹什麼?”習寧的哭聲戛然而止:“陳丹不是我殺的!”

“我又沒說是你殺的,你慌什麼。”呼延雲盯著她的眼睛“說吧,你那天晚上在幹什麼?”習寧想了想說:“想起來了,這不要放暑假了嗎,我和班裡一大堆同學一起去錢櫃唱歌了,12點多回的學校,還被宿舍樓看門的老太太訓斥了一頓,說我們夜不歸宿。”呼延雲點點頭:“這麼說,應該有不少人能為你證明嘍。”

“當然!”習寧說“那天去的同學可多了呢,連白天羽都一起去了。”呼延雲眼睛一亮:“白天羽?那天晚上,他和你們一直都在一起嗎?”

“沒錯。”習寧肯定地說“他唱的《三國戀》,模仿女聲那一句‘等待良人歸來那一刻,眼淚為你唱歌’,尖細的嗓子別提多好聽啦。”說完,她抬起空的雙眼,望著吊有蜘蛛網的牆角,兀自哼唱了起來:“在我離你遠去哪一天,灰的夢睡在我身邊,我早就該習慣沒有你的夜…”呼延雲望著地板,她的影子,越來越長…在圖書館裡,呼延雲找到了白天羽。自從表弟因為連續殺人被捕之後,白天羽一見警察就兩腿發抖。雖然知道呼延雲不是警察,但見過他和林香茗他們在一起,因此格外乖巧,有問必答:“7月10晚上12點左右?我和同學們一起去錢櫃唱歌,然後回學校了,大家都能給我證明…我還看見吳老師了呢。”

“哦?”呼延雲說“吳佳老師嗎?他那麼晚了為什麼還在學校?”

“不知道。”

“你在哪裡看見他的?”

“就在教研樓前面的那個花壇旁邊,他坐在長椅上菸。”

“你能肯定是他嗎?”呼延雲疑惑地問“當時已經是深夜了啊。”

“肯定是他。”白天羽說“長椅旁邊有個路燈,雖然他是側著坐的,有一定距離,但還是看得很清楚。”呼延雲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陳丹…你已經知道了吧?”白天羽嘴角搐著,眼眶裡立刻浮起一層水光。呼延雲從小就怕女人哭,現在才知道,男人像女人一樣愛哭,才是更可怕的事情,擺擺手:“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把陳丹遇害的那天下午,你在112病房裡看到的事情,再跟我說一遍,越詳細越好。”白天羽於是把那天在112房間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呼延雲問:“你說有個長相很醜陋的人,把臉貼在窗戶上往裡面看,嚇壞了陳丹——那張臉,如果你再看見,還能認出來嗎?”

“能!”白天羽說“我眼神和記憶力都非常好。”

“還有,當時,陳丹是非常非常害怕嗎?”呼延雲問。

“是的,她害怕極了,身子一個勁兒地哆嗦。”說到這裡,白天羽不停地著鼻子。

“就是害怕…沒別的了?”呼延雲問。白天羽有些奇怪:“沒有別的了,還能有什麼?”

“這不對啊…”呼延雲自言自語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仁濟醫院小白樓112房間,那個蘋果型cd機裡有一張音碟,名字叫《黑星期天》的,你拿了沒有?”白天羽驚惶地擺擺手:“沒有沒有。”呼延雲指著遠處的一個藍牌子說:“我要去和吳佳老師談談,沿著那個校園導示牌走,就能到教研樓吧?”

“那是校園內機動車限速的路標。”白天羽說“在那個路標左拐,就到教研樓了。”在教研樓門口,呼延雲和下班回家的吳佳撞了個正著,兩個人一邊聊一邊往校門走。夕陽西下,被烈暴曬了一天的校園,像烤糊的饢,浮動著一層焦黃。這一年的夏天,雖然城市上空動輒就烏雲密佈,風雷大作,但雨下得極少,以至於地面猶如缺水的喉嚨,幹得起了皮兒,花花草草的邊緣都打著灰的卷兒,病懨懨的,連樹上知了的叫聲,聽起來都帶著裂紋。

“我說怎麼在仁濟醫院的小白樓裡見到你,覺得有些眼呢!”吳佳笑著說“記得當年你演講、辦雜誌、組織讀書會,可是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啊!”呼延雲淡淡一笑:“吳老師那時經常批評我不務正業,滿腦子奇思異想呢。”

“那是為了你好。”吳佳說“相信你走上社會之後,一定了解老師當年的一片苦心了吧。”

“沒有。”呼延雲說“畢業這幾年,我唯一瞭解的,就是這校內校外,都越來越鬼氣森森了。”

“我沒有你說的那種覺。”吳佳望著他說“從大學到現在,你一直是個偏的人。記住,你用什麼樣的眼光看世界,你的世界就是什麼樣子的。我想你應該讀些各種‘心靈雞湯’類的書,讓自己的心靈保持寧靜、寬容…”

“扯——淡!”呼延雲大笑起來,豪放的笑聲如此嘹亮,引得那些躡手躡腳行走著的人們紛紛側目。吳佳站住了,樹影擋住了他的面容:“看來你還是不夠成。”

“成?打個比方:在犯罪現場,兇器,滿地的鮮血,屍體,還有人被綁架了,同學們看到這一幕,都嚇傻了…老師您卻從容不迫地走到窗前,瀟灑地打開窗戶說:大家請往外面看,鳥語花香,我們的生活多麼幸福啊!您知道您這種行為叫什麼嗎?”呼延雲冷冷地說——“這叫轉移視線,干擾調查!”儒雅的衣著。眼鏡後面,倏地出一道兇光。

“好了,吳老師,我今天來這裡不是和您爭論的。眼下,就有一具屍體正在等我找出兇手,有一個被綁架的朋友需要我解救。”呼延雲說“因此我想請問,7月10夜裡12點,您在做什麼?”

“這算什麼,審訊?”

“您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吳佳盯著呼延雲,慢慢地說:“那天夜裡,我和家裡人鬧了點不愉快,所以在學校待到11點左右,後來又到教研樓前面的花壇裡坐了很久。”

“有什麼人看到過您嗎?”呼延雲問。吳佳想了想,搖搖頭。

“白天羽說他看見您了。”呼延雲說“您…看見他了嗎?”吳佳還是搖搖頭:“我坐在花壇裡想事情,沒有看到任何人。”

“還有個問題,您在仁濟醫院小白樓的112房間,有沒有從cd機裡拿走一張音碟?”

“沒有。”吳佳面無表情地說。

“謝謝您。”呼延雲說完,轉身向校園東南角的一座紅磚房走去,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在這裡,離開大學這麼多年了,希望一切還都沒有改變。鋁皮包裹著的木門,窗戶裡面黑黢黢的,陰冷而溼,半地下室…小郭,現在是不是就被囚在這樣一個地方?他的心一揪。門,突然開了,走出一個穿著藍工作服的清潔工,袖口、褲邊和他的那張疲憊的臉孔一樣,都黑黑的。

“您好。”呼延雲上前說“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嘩啦啦!一陣風聲。頭頂龐大的樹冠瘋狂地搖擺起來,將夜幕硬生生地從天空中撕下,裹在了大地之上。下雨了麼?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隆隆的滾雷聲,甚至噼裡啪啦的落雨聲,在死一樣的寂靜中,那麼清晰。我就是一滴雨滴。過去的子,我一直浮在雲層裡,隨風飄動,淌過白天和黑夜。突然,一片烏雲,就像血蝙蝠的陰影,猝然籠罩了我,沉重的寒冷,將我凝結成一滴,於是,我從雲層中墜落,墜落,墜落…啪!我砸在地上了。粉身碎骨的一瞬,我失去了一切知覺。我死了麼?像跳樓者,面目全非,身下一灘鮮血汩汩地著?我一定是死了,四周是那樣的黑暗,猶如屍衣,緊緊包裹著我,沒有一絲縫隙。我被埋在廢棄的枯井裡,身上覆蓋著一層又一層冰冷、堅硬而沉重的泥土,唯一的氣息就是屍臭,我的屍臭,我的萬劫不復的腐爛…太痛苦了!讓我這具死屍翻個身吧,或者,至少,活動一下手腳——可是,不能。大概,這就是夢魘吧。是夢!沒錯的,太好了,就是夢。那次,我在夜中走進椿樹街果仁巷衚衕那棟四層灰樓,受到驚嚇之後,就做了這樣一個夢,現在,不過是夢的重溫。

那個夢裡有什麼?我得想一想,我得好好想一想。對了,有一個坐在房間的牆角里哭泣的女人,她哭得好悽慘好悽慘,嚶嚶的,我想上去問問她怎麼回事,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就聽見清脆而略有撕裂的“喀嚓”一聲,她的脖子斷了,像陳丹的媽媽一樣,從白的骨殖和韌帶中間噴湧出了大量的鮮血,濺得我渾身都是——好多好多的血啊,我的衣服,我的雙手,我的腳面,我的視網膜裡,一片鮮紅,鮮紅,鮮紅!耷拉的人頭,嘴巴還一動一動地發出哭聲。恐怖麼?不過是夢,不要害怕,夢總有醒的時候,也許馬上就要醒了…就在這時,她聽見了哭聲,嚶嚶的哭聲。咫尺的距離!黑暗中儘管看不見,但哭聲真切極了,不是從口腔裡發出的,而是從嗓子眼裡,從鼻腔裡,從肌膚下面的血管內部!骨悚然。在上一次夢中,我…我大叫著往房間外面跑——跑!這次我還是要跑!我…我…跑不了。她下了淚水。剎那間恢復的意識,像雷電擊中樹幹,瞬間的光芒,照亮的卻是絕望。我的手和腳都被繩索綁得緊緊的,本沒有掙扎的可能;我的嘴完全被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那就不要掙扎,不要呼喊好了。為什麼我還要掙扎?還要呼喊?因為…因為我記得那個夢,那個越來越恐怖的夢!門已經消失了,四面都是鐵一樣冰冷的牆,我死命推那堵牆,完全沒有用。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天花板像閘門一樣往下壓,而腳下不停翻滾著的血水卻越漲越高…終於,我被牢牢卡在天花板和地板的狹小縫隙之間,仰面朝上,血水已經漫過了我的耳際。沒有血水,沒有,但是馬上就要有了,因為她聽見了那個人的腳步聲。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他停下了。哭聲也像被掐斷了一樣,驟然消失。死寂。一道藍的燈光,鬼火一樣,在這窟中幽幽地閃亮。

她才看見,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被緊緊綁縛住手腳的女人,被堵住的嘴邊,黏滿了淚水和鼻涕,像發瘟的雞一樣顫抖著。藍的光一直停留在那個女人的身上,驗屍似的,一動不動。那個女人的鼻涕和淚水一直在,無聲地,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和乞求,像一隻貓爪下的老鼠…她憤怒了!殺了我吧!快殺了我們吧!何必要苦苦地折磨我們?!假如世界上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等待死亡——所以,趕快殺了我們吧!混蛋!她瘋狂地聳動著身體,像一條剛剛被撈上岸的魚。那人看著她,像看著一條剛剛被撈上岸的魚,在做無謂的掙扎。好了,魚的力氣耗盡了,不動了。那人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電筒藍光芒的照耀下,尖銳極了!電筒突然滅了。那人與黑暗迅速融為一體,無聲無息,看不見容貌,分不清男女,他(或者她)只是很優雅地將尖銳的東西一點點刺向她的口。她想喊,聲嘶力竭地喊,但是嘴裡本發不出聲音…終於觸及到肌膚了。一剎那,腦海中閃過,陳丹rx房被割掉後,口鮮血淋漓的碗,像被挖掉眼球的眼眶。疼——這不是夢!疼啊!誰來救救我?救命!現在,可以,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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