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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夜未央 1臘日(1/1)

易楚/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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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六年十二月戌戌。

北風從半夜便開始呼嘯肆,將無數人從甜美的夢鄉驚醒,再無法閤眼,生怕自家的房屋無法抵擋狂躁的大風,幸好,紛紛揚揚地飄了五的大雪在風起的同時停了下來,讓京兆尹上上下下所有官吏都鬆了一口氣。

太初元年,定歷改制之後,漢即以冬至後的第三個戌為臘,乃是歲終大祭,上至天子,下至尋常吏民皆要祭祀先祖、百神,這一天若是出了什麼事,影響了大祭,必然是天下騷動,民心不安。

因為大雪的緣故,京兆尹雋不疑甚至連準備自家臘祭的時間都沒有。

臘是很古老的節,源自久遠的上古時代。那時,華夏先民使用的還是十月太陽曆,每月固定為三十六天,十個陽曆月為三百六十天,餘下的五至六就作為過年,不計在月內,稱為休廢,也就是臘,當臘過完,便是十月曆的一月一,乃是新年的開始。後來,先民改歷為十二個月的太陰曆,臘的習俗卻一直保留了下來,臘的翌,也被稱為小新歲,一應禮儀皆同正旦。

不過,不同的時期,臘的名稱並不相同,《禮傳》記:“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秦國初用周制,史載秦惠文王“十二月初臘”始皇帝一統之後卻改用夏制,更名“臘”為“嘉平”大漢立國之後,複用周制,不過,直到武帝太初元年,漢才將臘定在,當時太史鄧丞向天子進言:“臘所以刑送德也,太寒至,常恐陰勝,故以戌臘。溫氣也。”一般來說,臘前後一共五,從臘的前一天開始,饌掃滌、擊鼓驅疫,謂之逐除;第二天,即臘,祭先祖,祀百神;第三天,又稱小新歲,如正旦一樣進酒降神,其進酒尊長,及修刺賀君、師、老;如正旦。第四天,再次舉行祭祀,被稱為“蒸祭”;第五,祀冢。

祀冢之後,還要請召宗族、婚姻、賓旅,講好和禮,以篤恩紀。

此外,對於尋常庶民來說,臘的意義更多地在於——與伏一樣,臘是休農息役的子。

這樣的子,長安城中是熱鬧的,家中的祭祀結束之後,京畿地居民全部向長安城集中,除了皇宮,長安的八街九陌、東西四市,皆是摩肩接踵的洶湧人

疑剛剛放下地心再次提了起來。將京兆尹官署地掾吏、執役全部派出去維持京城治安不說。還行文執金吾寺。請執金吾增調兵卒徼循京師。

這樣地子。即使閉索家中。也可以聽到沸騰地喧囂。隨之而來地歡樂氣息讓人無法抗拒。

當然。也有人可以抗拒。

—比如劉病已。

祭祀先祖地子裡。任何人家中都不會待客。更何況。張家地宗主是張安世。張賀一家尚需到張安世地家中參與祭祀。於是。劉病已只能待在掖庭。

這一天地掖庭是冷清地。

—貴人們都忙著祭祀的事情,奴婢們或休息,或跟著主人忙活祭祀。

劉病已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皇室的祭祀,他沒有資格參加,而身處掖庭,他也沒有資格私祭先祖。

從懂得臘的意義開始,每一年地臘,劉病已都將自己鎖在房中,安安靜靜地呆。

每一年的這一天,他都會無法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擁有如何悲慘身世…

—越是清醒,他越是能清晰地體味那份滲透了悲涼地痛楚!

那份痛楚會讓劉病已在心中問自己——究竟什麼時候,他才能堂堂正正地祭祀自己的父祖?

那個問的聲音會一直在他的心裡迴響,直到臘結束…

—僅僅是臘結束是不夠的,還有除夕、正旦…

無論如何,劉病已都不曾想過,始元六年的臘會有什麼不同,直到許廣漢忽然來敲門。

—其實,這間廬舍也是許廣漢地居所,不過,臘這樣的子,如果沒有意外,當值之後,許廣漢都會離宮回家,自然不會對劉病已反鎖房門地舉動有任何意見。

劉病已是意外的,不過,他還是迅速地打開了房門,眨著眼睛,不無好奇地問他:“許丞今不歸家?”許廣漢憐惜地摸了摸他地頭,沒有回答他的問,只是道:“織室門那邊有人傳了口信進來,說是曾孫你地朋友,想邀你一同遊玩。”劉病已愣了一會兒,還沒有人回答,身子已經下意識地有了動作——他退了一步——隨後,他搖頭拒絕:“我不想玩。”—他沒有玩樂的心情,何況連累他人也不痛快?

許廣漢不是不知道劉病已一貫的舉動,因此,他格外熱切地勸說:“臘,本就是縱民宴樂的子,祭祀先祖與百神都是希望能夠得到更加愉快的生活,曾孫不玩樂,不近人情?萬萬不可!”他睜大了睛睛,眨了不眨一下,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少年,大有“你拒絕試試”的意思。

劉病已哭笑不得,卻不得不無奈地答應:“許丞所言甚是。”許廣漢十分開心地點頭:“就是嘛!稚兒就有稚兒的樣子!像我的女兒,也就與你差不多大,從三五前就嚷嚷著,要去橫橋看百戲…”劉病已與許廣漢在同一間屋內起居也不是一兩了,眼見他提起自己的女兒,立時神一變,乾笑著推他出門,連忙道:“我換件衣裳,想來友人還在織室門那邊等我…”因為沒能多說一些與女兒有關的事情,許廣漢對少年的舉動十分不滿,不過,少年說的也是實話,盯著重新關上的房門看了一會兒,大漢的宦丞摸了摸鼻子,撇了撇嘴,告訴自己——不要與小孩一般見識!

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劉病已對著銅鏡嘗試微笑,試了幾次之後,角才找到合適地弧度,雖然仍舊不算歡喜,但是,看上去總算不那麼僵硬了。

保持著角的弧度,劉病已打開房門,正對上許廣漢關切的目光,不由笑得更加燦爛。

“許丞?”見許廣漢一直盯著自己,從上到下認認真真地打量,劉病已不由覺得頭皮有些麻。

許廣漢對劉病已的打扮十分滿意,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曾孫長得真好!玩得開心些。”一邊誇著劉病已的好姿容,一邊將出入的籍符給他,無所謂地代:“我已經給你登了冊,你安心玩,反正臘中無,隨時都能回宮。”劉病已接過籍符,地行了禮,便往織室門那邊走,一路上,他也不住地猜測——究竟是誰來邀他?

—張彭祖?還是杜佗?

劉病已的朋友不少,但是,既能在這個子還想到他,又有本事讓宮門那邊傳口信到中的——人就屈指可數了。

到了織室門,劉病已才現自己猜錯了。

—竟是新認識地一個泛泛之

—故車騎將軍、敬侯金的侄兒金安上。

“金公子。”既然來了,劉病已也不好再回頭,只能禮儀周全地與金安上打招呼。劉病已對金地印象已經十分糊,但是,每次憶起,心中就是有被觸動的覺,似乎有火星忽然濺上心田。

——這讓他無法討厭金安上。

—儘管這個人忽然出現在自己周圍,結識的過程也充滿著巧合,他仍然無法拒絕金安上的靠近。

——不過,在臘邀約同樂…似乎有些超過了…

劉病已默默在想著,拒絕的話語已經在舌尖上跳躍…

“曾孫總算是出來了!有好玩地!快跟我走!”金安上一見到他便一臉雀躍地奔了過來,一邊拉著他往自己的馬車走去,一邊不停地說著“…城外地人都往城裡來,卻不知道城裡的人都在往城外去…這個時節,城裡有什麼好玩?當然還是上城外的原上去!”最後,劉病已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語,只是一臉微笑著上了金安上的馬車。

輜車的門戶被封得嚴嚴實實地,劉病已不知道車往哪裡,不由皺眉:“去哪裡?”

“從章城門出去,不過,是往城南去。”金安上興奮地著手,不過,劉病已的不安十分明顯,他略想了想,便笑著道“彭祖、阿佗他們也去。

“見劉病已地眼睛一亮,金安上不由也笑了:“他們倆倒是想來的,可惜,他們都要參加家中地祭祀,午後能出門便是萬幸了!我們家是匈奴人,過臘沒有漢人那麼多規矩…”金家雖然歸漢多年,位高爵顯,但是,習俗這種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就是能改變,更何況,祭祀這種事情,必要心誠才行。

當然,金家當家人本就年輕也是原因之一。

想到張彭祖與杜佗此時還在家廟中一本正經地祭拜先祖,之後,還要五祀祭神,都是十分繁瑣的禮事,劉病已不由也頗為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笑起來之後,心頭那一抹無奈黯淡地傷情也似乎真的被揮去了…至少,已淡到不易察覺的程度…

劉病已擺擺手,彷彿真的在揮散什麼,同時雙眼亮地問金安上:“究竟有什麼好玩的?”金上剛要開口,又閉上嘴,笑得極開心,看著劉病已驚喜不已的神,不由笑得更加愉快。

—已經不需要他回答了。

大風在車外狂嘯,也帶來了遠處的聲響,那聲音隱約,卻漸漸清晰。

“汪汪汪…”不知有多少隻犬在颳著大風的雪地裡動地吠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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