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埋大清朝 第178章 可喜跌倒，精忠吃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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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福州瓊水河畔輝煌富麗的靖南王府之中，一路小跑著而來的左秋人還沒走進王府書齋，就遠遠的給那位生了一副討人喜歡的尖嘴猴腮模樣的耿忠道喜了——這傢伙長得有意思，一副猴樣，但是看著卻不詐，而且還有點憨厚老實，大約就是隻是老實猴子。

當然了，他可不覺得自己老實……他還覺得自己明的，將康熙小皇帝騙得團團轉，還把他這隻猛虎給放回福建了。

“軍師，進來說話……孤王喜從何來？”

正在書齋裡面衝著一副大清江山萬里圖若有所思耿忠，聽見這位心腹軍師的話兒，就一邊笑著發問；一邊起袍子，轉回身，在一張太師椅上落了座。

“王爺，雙……雙喜臨門啊！”

“雙喜？是哪兩樁喜事兒？”耿忠抬眼看著自己的這位心腹軍師，這才發現左秋正漲紅著臉，手裡抓著兩本文書，正在哪兒大氣兒呢！

這左秋自從投了耿忠後就得了重用，保了個知府銜，實際的差遣則是王府的首席師爺。今兒他正在王府的大簽押房裡當值，就同時接到了兩份告急的稟帖。

其中一份是州總兵劉進忠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劉進忠現在並不是耿忠的下屬，但是因為耿繼茂、耿忠對劉進忠有提攜之恩，所以劉進忠一直以靖南王府舊部自居，時不時的會給靖南王府上稟帖，通報廣東方面發生的要事。

另一份稟帖則是福建水師提督施琅派人送來的——耿忠實際上管不著施琅。因為施琅自己就有個欽差銜，而且漳州還有個欽差督辦福建、廣東兩省軍務大臣米思翰節制施琅。但是耿忠是靖南王，是福建駐防旗軍的統帥！據滿清的體制，旗軍比綠營大，駐防旗軍的統帥有權節制防區內的所有綠營兵。所以施琅雖然不受耿忠的節制，但也需要依著體制向耿忠上稟帖。

拿到這兩份加了火急的稟帖，翻看之後，左秋可就再也坐不住了，心急火燎的就一路奔到了耿忠的書齋裡面。因為靖南王府佔地頗大，所以左秋這一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進了書齋之後還了半晌，才勻了氣息，總算可以繼續回答耿忠的問題了。

“王爺，這一喜，就是施琅兵敗洛陽江，新建的福建水師毀於一旦，連前來助戰的六條洋夷戰船也悉數被燒燬！

現在海寇鄭氏大兵已經在洛陽江口登陸上岸，眼看就要圍攻泉州府城了！”

“什麼？”耿忠聞言一下就從椅子上跳起來了，“左師爺，你說什麼？”

“王爺，您稍安毋躁……”左秋當即笑道，“這事兒對大清朝是大大不利的，可是對王爺的事業，卻是大大有利啊！王爺正好趁此機會，更進一步啊！”

“更進一步？”耿忠一聽這話就來神了，連老鄭家打進泉州的事兒都擱一邊了，一張憨厚的猴臉上全是期待的表情。

“您再進一步……”左秋道：“那可就是福建之主了！”

“什麼？”耿忠有點失望，“怎麼是福建之主？我現在就是福建之主啊！”

左秋搖搖頭道：“王爺，您現在只是福州之主，而非福建之主！即便是福州府，也不是您的一言而決之地啊！您真正能說了算的，就是那區區幾十個藩莊啊！”

左秋說的沒錯，大清朝廷封三藩封的摳摳巴巴，三藩王本不是一省甚至一府之主。吳三桂還好點，畢竟當官雲貴總管，早先還可以委派西選官，雖然雲貴總管和西選官的特權早就已經出去了。但是吳三桂早年提拔的許多雲貴地方官員都還在任上，所以他還是可以掌控雲貴地方。

可是耿忠這個藩王就不行了，耿家可沒當過什麼福建總管，也沒有“耿選”官，所以耿忠對福建地方的掌控能力很弱。只能通過一些隸屬於靖南王府的莊園控制土地、人口，從而對福建地方政權施加影響。

但是靖南王府下轄的佐領只有十五個，能圈佔多少個藩莊？所以耿忠的確算不上福建之主，連福州之主都不是，頂天就是福建省最大的封建主。有點像隔壁本國的藩主，不過也不是什麼大藩，他的十五個佐領加六千綠營兵，頂天就是九千一萬的人馬……恐怕連“百萬石”都沒有，就是個三四十萬石的身價。

靠這點實力想當皇帝簡直是在做夢！

聽左秋這麼一說，耿忠也覺得這個皇帝得分幾步才能當上……可是這福建之主好像也不容易當啊！

“師爺，這福建之主要怎麼才能當上？”耿忠皺眉道，“即便鄭經打下了泉州府城晉江，也就那麼一點兒地盤，不至於讓皇上把整個福建的軍政大權都託給我吧？”

“王爺您別急，這不還有個好消息嗎？”

“還有好消息？”耿忠問，“什麼好消息？”

左秋將劉進忠的稟帖遞上去了，“王爺您看，這是劉總戎的稟帖。”

“劉進忠的稟帖？”耿忠接過稟帖，打開後一邊看一邊說，“應該是米思翰派去打澄海的軍隊狼狽而退了吧？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他的話剛說到這兒，忽然就好像中了定身術一樣，直的站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過了半晌，才用顫抖的語氣說：“這，這，這怎麼可能？尚，尚可喜完了……廣東的天塌了！大明又回來啦！”

左秋卻笑著對耿忠說：“王爺，廣東的天塌了，朝廷才會覺得您這福建的擎天之柱重要啊！才會把福建一省的大權都給您啊！您有了福建一省的大權，才能招兵買馬乾大事兒啊！”

“可……可朝廷能相信我？”耿忠還是有點將信將疑。

他也是三藩之一啊！

而且他很可能還是三藩當中唯一一個真想造反的藩王！

在三藩王中，尚可喜那是忠心過剩，吳三桂是擁兵自雄……就想當個雲南王，只有耿忠一天到晚在折騰什麼“天子分身耳火”，夢想當皇帝。

這個心裡有鬼的耿忠，當然不敢相信康熙皇帝會信任自己了。

左秋笑著道：“王爺，皇上當然相信您了，他要不信您，會讓您回福建嗣位襲爵？先王當時上奏一請，皇上可就立馬讓您南下了……吳三桂現在都病得快不行了，皇上肯放吳應熊嗎？”

“可，可是我該怎麼把福建一省的大權都抓手裡？”耿忠又問。

“這好辦，”左秋道，“您親自上京去向皇上要權！”

“什麼？”耿忠被左秋的提議嚇一跳，“這不自投羅網嗎？”

“王爺，您怕什麼呀？”左秋笑道，“您是大清的藩王，坐鎮福州，就是為了替朝廷鎮住前明餘孽的。現在前明餘孽都鬧那麼大了，您就三千旗兵六千綠營的能行嗎？您上京要權是天經地義的。”

“那，那皇上要不給呢？”

左秋道：“他不給，您就賴北京不走了……他一準給！而且皇上還會覺得王爺您忠厚可靠！”

“真的？我忠厚？”耿忠看著左秋，一張老實巴的面孔皺著，似乎在苦苦思索。

“真的，真的！”左秋道，“王爺，如果皇上真的不給……您乾脆就請撤藩吧！就您的三千旗兵六千綠營的，比尚可喜差太多了，過一陣朱和墭打過來，還不得全軍覆沒？”

耿忠了口涼氣，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啊……尚可喜的賬面上雖然也只有這點人馬，但實際上他比我強太多了！

他手裡有香山—澳門貿易，每年裝進兜裡的銀子少說也有上百萬，我本比不了啊！

行，我馬上就上摺子，請求進京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