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井蛙 二五一莫明其妙的談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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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內暗道深長，鑲在‮端頂‬照明的火晶放著微弱紅光，將通道隔成一段一段，遠遠望去好似沒了盡頭。

“啪，啪”腳步聲迴盪，雯帝隨著引路的矮人由陰暗處步入光中，首先是藍⾊衣袖切入，斬下斜條狀的陰影；接頭是額前金⾊短髮，輕彈而入，將少年天空般的藍眼隱蔵在一片參差發影下，唯餘⾼鼻樑外露，像孤傲的山峰向朝霞；可整體來看，那張初顯俊朗的臉有些彆扭，連帶著整個人的動作也不自然起來。

全是這⾝衣物害的！白⾊小腳褲，褲角緊扎鞋；淡藍鑲銀⾊條紋豎領衣，兩肩頂著球形的折皺隆起，從遠處看好似多出兩個小頭。這一切令雯帝不適，但又無可奈何。早上的對話拉近了他與管家的距離，卻因此變得不好拒絕穿衣這等“小”要求。

管家跟在少年⾝後，見雯帝背部小幅度的‮動扭‬，好似蔵著一條躁動的蛇，不由覺得好笑，可這點歡樂，又怎能沖淡老人內心的不安。馬上要見到矮人城主了，該所些什麼？割捨多少利益？才能平息事端。雯帝都沒有與他溝通，糊塗事非，糊塗解？政治豈是這般隨意玩弄的東西！

想著入神，不知不覺間便到點了。隨著引路矮人推開暗門，強烈的紅光由門縫躥透出來，緊接是熱浪，管家頓覺自己手背汗⽑，瞬間燙捲起來。

“班納德竟把會客地點設在地底熔岩邊上！難道想將孫少爺與我二人坑殺在此？”老管家心絃緊繃，垂在⾝側的雙手虛握起來。相比他的劍弩拔張，雯帝簡直到了沒心沒肺的地步，三步並兩就跑到班納德⾝邊向下眺望，也不怕對方順勢將他推下。

“嗨！沒想到你今天躲這來了，無人引路，我是絕對找不到的。”雯帝裝膛作勢的拍著矮人肩頭說話，像是誇讚下屬辦事得力一般。管家頓頭大，他想過百千種開局與補救方案，唯獨漏掉這種。

“哼，能與第一鐵匠大人親密接觸真是在下的榮幸。”班納德將“第一”兩個字咬得極重。

雯帝立即把手收了回來，在鼻前扇動，大叫:“好酸，好大一股酸氣，你都二百多歲了，還這麼傲嬌可不行。”管家快要哭了，他恨不得抱住自家少爺‮腿大‬，哀嚎求他不要再嘲諷挑釁拉仇恨了，難道沒看到矮人那臉快成熔漿了嗎？

下面會怎樣？暴起傷人，還是呼喚幫手？

結果班納德僅是憋氣‮議抗‬:“告訴你多少次了，換成人族年齡，我才二十三！”

“對啊，十三對二十三，我完勝啦！”

“該死，你隨我來。”班納德拉起雯帝右手，將他向另一邊拽去。

此處是地底岩漿的支流，城牆的通道正連著它上方外突的岩石。矮人帶著雯帝走上一條小道，景⾊便完全暴露出來，紅⾊赤流把狹長裂縫填灌，從他們腳下數十米處，向遠方奔去。

小道如之字，來回蜿蜒，漸行漸低，最後到了一座石橋。橋的那邊，通往熔岩河心――一整塊岩石修整出的鐵匠臺。

班納德使用能力將手變作⻩銅⾊，抓起兩柄黝黑鐵錘，手掌即刻發出“噗嗤”聲響，有輕煙漫溢。

他將其中一柄遞向雯帝，眼中全是挑釁。

少年輕笑，伸手接，怎料斜地裡撲來一道人影，將他手死死按住。定睛一看，除了管家還能有誰？

“孫少爺萬萬不可！此錘雖為寒鐵打造，但長年放在這岩漿邊，反成那‮熱熾‬之物，外觀不顯，可它溫度卻盛爐火百倍。”矮人也跟著起鬨，大笑道:“哈哈，老頭說得對，老實告訴你小子，我鍛兵的功勞有一半在這對鐵錘上，舀不起它，你想勝我可就難啦。”雯帝撇嘴，不屑道:“仗著工具之利，還好意思得瑟。”

“你丫也是用了帶電的錘子才造出那把長槍。”班納德立馬瞪眼反駁，可惜沒有鬍子，不然就能吹鬍瞪眼啦。

“終於扯上正題了。”雯帝神⾊一斂，語氣驟然嚴肅，唬得管家與矮人發愣，他藉機搶搶過錘子把玩。

“孫少爺，小…”最後一個“心”字哽在老人喉中，吐不出。他用袖口抹試雙眼，確認不是眼花！能讓矮人鐵手冒煙的寒鐵錘，正乖巧躺在雯帝白嫰手心。

“你覺得是什麼樣的錘子才會帶電呢？”少年‮摸撫‬手中黑⾊鐵錘，在河心島邊沿踱步，血狂則躍入岩漿練習狗刨式泳法。

班納德不喜雯帝輕挑語氣，賭氣說:“任何雷系的都帶電。”<br/>“是嗎？請問你們匠器支歷史上有多少雷系的錘子…”

“多不勝數。”

“哎呀，我問句都沒說完呢，注意哦，是能夠打鐵的錘子。”

“開什麼玩笑，雷系力量狂暴，怎能用來打鐵…”說到此，班納德神⾊猛變:“除了隨著我的先祖失蹤的聖器巖地之息？伊歐菲斯。”

“噫！”雯帝被這長串名字震住了，弱弱道:“我還以為叫雷神之錘呢。”

“哈哈”矮人長笑，臉⾊轉冷“你想說，打造那柄長槍的錘子就是巖地之息嗎？還是看我整曰與你嘻嘻哈哈，就可當作傻瓜玩弄，隨便扯個古物就能唬弄！”少年笑而不語，蹲下從岩漿中撈起一塊赤紅浮物，放到打鐵的爐臺，一錘落下，手似無骨化為水流，輕風由肩頭湧出，掀著一波細流到手腕，黑錘急顫，錘下浮物頓分數塊，黑紅⻩各執一⾊。

卻是各種成分，瞬間被分離提純。

“這，這…”也許班納德今曰的工作就是變臉，現在展現矮人示的震驚，口鼻眼俱睜！

雯帝揚揚手中鐵錘，道:“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矮人如哈巴狗式點頭。

“可昨天酒喝多了，一大早又被地獄蝶那點破事吵醒，這腦子很亂啊，許多事都想不起來。你說，我跟你是不是哥們？”班納德點頭！雯帝立刻搭肩而上:“你城裡的傭兵團不也就是我的喏，有什麼好計較的。”

“那是，那是”矮人陪笑。

“但讓人落下口實終是不好，所以明面上的文章我們也得做，對吧！不就一個攻守同盟嗎？難道當兄弟的還會害你不成。”班納德瞳孔猛縮，拍下肩頭人類的手臂，退後半步，臉⾊掙扎。

“也許第七屆城主早就預料到今天了。”這是雯帝下的猛料！

果然，矮人城主猶豫盡去，點頭離去，留下一句:“且隨我來，到房詳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