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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佑他曾經的信徒。
不過容逍考慮到小孩子的身心健康,沒有把這個結局告訴聞晏。
“你有願望嗎?”他問聞晏,“有的話不需要求羽神,求我就行。”他這句話也不是玩笑,這世間他辦不到的事情,少之又少。
只要他在一天,聞晏便可永世無憂。
聞晏把那顆種子握在了手裡。
他確實有願望。
這願望也確實不必求羽神,容逍就能幫他實現。
遊行的隊伍已經走得很遠了,卻還是能聽見絲竹的聲音若隱若現的傳來,天地間隱隱迴盪著鈴鐺撞擊的聲音,浩渺悠遠,像是從蠻荒時期傳來的,而滿城盛大的煙火,則把夜空都抹上了淡淡的金,以至於連月光都顯得黯淡了。
旁邊的樹上的妖怪都散了。
這片狹窄的天地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只有他和容逍還站在最高的這棵樹上,隱沒在繁茂的樹葉間,誰也看不見他們在幹什麼。
他看著容逍,風輕輕吹起了容逍垂肩的烏髮,那雙翠綠的眼睛,也在夜
下變為了更深的墨綠
,看得他心口一片滾燙。
聞晏收緊了手掌,那枚瑩白的種子的尖端刺著他柔的掌心。
“我有願望,”他輕聲道,“我要我喜歡的那個妖怪,也能喜歡我。”第24章心意未明這已經不是容逍第一次聽見聞晏跟他告白了。
聞晏住在他家的這些時,經常嚷嚷喜歡他,這也喜歡那也喜歡,情話不要錢一樣往外蹦,完全是個嘴
抹
的小騙子,說得多了,便連他自己都不在意了。
可是今天這一句喜歡,卻是藏在千枝萬葉下的,聲音很輕,水裡泡過一樣的軟,像是唯恐驚動了月光與清風。
羽一樣落在了容逍的心上,有點癢,也有點疼。
他藉著滿城的燈火看著聞晏。
夜中,樹蔭下,聞晏穿著白底紅紋的長袍,眼神明亮如星火,一眉一眼都是討人喜歡的樣子。
他還這樣年輕,年輕到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捧出來給心愛的人瞧一瞧,瞧一瞧裡面有多少熱烈的喜歡。
這喜歡過於輕薄,似乎隨處可以揮灑,卻又似乎有點過於沉重,接不住就要碎在地上。
他是有點不安的,卻又殷切地等著容逍回答。
可容逍最終也沒有回答聞晏,他愛上的這個妖怪,到底會不會也喜歡他。
這兩百年才有一次的羽神慶典,整個影山城中,多的是情愫暗生的妖怪藉此約會。
可這些裡面,並不包括他和聞晏。
他避開了聞晏熱忱的眼神,輕描淡寫地避開了這個話題,“該下去了,你想看的鮫人團歌舞要開始了。”聞晏在聽到這個回答的瞬間,心空了一空。
像是滿懷欣喜的心上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有些難過,但最終也沒說什麼,乖順地讓容逍牽著他的手,抱著他回到了地面上。
鮫人的歌舞確實快開始了。
歌舞劇場就在這條街的後面,容逍跟聞晏的票在正中間的包廂裡,滿廳都是觀眾,而舞臺是一片清澈見底的水池,為的就是讓鮫人自由活動。
聞晏明明盼望了這場歌舞許久,鮫人的演出也確實稱得上彩非常,數十個鮫人披著輕薄的鮫紗,都是一張出
的臉,跳舞時手臂舒展
肢柔軟,歌喉也如同天籟。
尤其是鮫人的那位團長,當真稱得上傾城絕。
團長也是一位男,有一頭海藻般的海藍
長髮,眼眸燦若星辰,膚白勝雪,有一種讓人情不自
生起保護
的清雅姿態,他一上場,整個廳內的熱情都高漲了許多。
可聞晏卻只是看著他發呆,一點也沒提起神。
這鮫人團長確實是美,可他大概是被容逍的美衝擊得久了,已經有了抵抗力了,雖然也跟著眾人一起拍掌,心情卻一點也不
動。
等到從劇場出來,容逍問他表演好看嗎,他也只是胡亂點頭,並沒有提起什麼神。
兩個人一路無話,就這樣回了城主府邸。
聞晏照常去泡澡,出來以後換了一件青的浴袍,上面印著淡黃
的銀杏葉花紋,很合適他的年齡。
容逍去洗漱的時候,他拿著今天買的東西看了看,拆了一盒香,正好屋子裡面有香爐,可以點上。
點完以後,他才想起來看這是什麼香,只見盒子外頭寫著“沉意香”,據說是可以在夢中與所愛之人相會的香。
聞晏也沒當真,他喜歡的人就睡在旁邊,睜開眼就能看見,這香對他沒什麼用。
他只是覺得這香氣好聞,興許有助眠的作用。
等到他把這些都搗鼓好了,容逍也洗完澡出來了,一身溫泉中特有的草藥味道。
聞晏躺到上,屋子裡面已經沒有燈火了,只有香氣緩緩地瀰漫著,可他卻久久地睡不著。
他總想起在樹下,容逍迴避他的眼神。
照理說,他應該是有心理準備的,容逍不喜歡他又怎樣,這世上沒人規定了所有人都要喜歡他。
人民幣在妖界還不通用呢。
可他的臉藏在被子底下,轉過身背對著容逍,越是回憶,鼻子就越是酸澀,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他想不明白……
這些天他常常覺得容逍已經對他動心了。
他常常覺得容逍看著他的眼神裡,分明是有愛意的,就算不多,就算只是曇花一現,也應該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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