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仙禍臨頭[重生]【完結+番外】 分卷閱讀3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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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隸。”

“虛雲四峰上下，要論起出身來全都是最低賤的東西。大師兄撿了我們，把我們一個個都變成了尊貴的仙人……”

“可如今，”荀明思閉上眼，嗓音仍舊溫潤，卻隱約含了絲哽咽，“大師兄……不在了。我們自然該在哪處回哪處去，該是什麼樣子變回什麼樣子。”

“對不起啊，你這森羅掌殿金童子的‘知音’……的確就是個這麼低賤的人。”

“夠了！！”申屠臨突然暴起，踹翻身前桌案，香茶灑了一地，“你不低賤！誰敢說你低賤！？”荀明思驚訝地抬頭看他，睫尚溼著:“你……”申屠臨似已忍耐到了極限，額角筋脈跳動，他雙眼通紅地瞪著琴師，猛然伸手拽住了那截手腕，“你跟我走，不要呆在這裡！——我們這就走！”可荀明思怎麼說也不肯走，他恨鐵不成鋼，將隨身靈石侮辱般盡數灑在地上，憤恨離去。

許久之後小妖童才琢磨過來，這琴師堅持留在這四時館伺候仙道中人，是為了給他那如今還在被追殺的兩位師兄探聽消息。

這人的外柔內剛執拗不屈，這人的重情重義清明守心，當時他不懂。

第三次是數十年之後，別過幾度秋。他已叛離雪骨城，身在帝顧聞香麾下，荀明思則成了被六華洲仙門招攬的客卿。

某夜間久別又遇，峽谷上清風朗月，兩人各立於山崖兩側，恍惚未發一言。

須臾，心有靈犀般共奏一曲，曲終天明，他們各自離去。

第四次……

天外神大舉討伐魍魎鬼域，申屠臨敗戰重傷，再次偶遇荀明思。

仙門中人領天外神之令前來搜捕，荀明思護他，受嚴刑問目盲指斷，咬死了不知道。

申屠還記得仙門修士散去後，琴師用血淋淋的殘手去摸他的臉頰，眼裡已經不出淚，只有血。

“樂修在世，知音難求……”荀明思哽咽慘笑，“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毀了你。”忽而手臂脫力墜下。那人眼中光芒漸散，氣息漸弱，忍痛呢喃道:“金童，可否……再為我奏一曲。”

“別睡，別睡……！”

“以後我天天給你彈曲子聽……”再後來，他為求救去了雪骨城，又在城滅後離開，一直將荀明思帶在身邊。

荀明思受此折磨後神智渾渾噩噩，時而有些痴傻，傷愈後也不再能彈琴，倒似乎很喜歡聽他的琵琶。

什麼前世的緣分，算來不過是過錯與錯過罷了。

歲月從記憶的荒野上吹過，當初的兩個少年樂修猶停留在初見之時。一者揚眉妖麗張狂，一者垂眉溫潤如玉。

“森羅石殿，金童申屠臨。”

“虛雲第三親傳，荀明思。”金陽穿雲，弦上明光磊落。

“請賜教！”可百餘年來幾番殊途背道，終還是互相依偎著，來了那個紅塵的終結。

然而今生，歸來者卻只有一人。

棲龍嶺下，申屠臨抓著荀明思的衣袖，哽咽道:“是，我慣來恣意妄為。前世負了君上也、也負了你……所以重來一次我才想幫你，你難道非要推開我？”他在那都快掉眼淚，荀明思卻困窘又茫然。

申屠說得再多，於他而言，那也只是陌生人的故事，飄渺地抓握不住。

而他更有一種微妙的難受，想到這一直殷勤熱情的少年，竟是因為想要彌補另一個“荀明思”才對自己好……素來心靜的琴師竟覺得心中猛一陣酸澀低落。

他只得溫聲勸解道:“兒，事已過去，就算你有愧，也是對另一個紅塵裡的荀明思有愧，並不虧欠我什麼。不必再介懷了。”申屠臨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可那終究是你！”熱淚不甘地滾落一串，他道，“我欠你一條命。”荀明思皺眉，搖頭將小妖童的手緩緩拿下來:“對不住，如今站在你眼前的這個荀明思，與你只不過是萍水相逢，半路知音，承不起你生死相托的這份情。”

“如今我只想快些做完妖王鳳凰囑託的事情，回到師兄與師弟妹身邊。”荀明思取下耳上藍玉耳釘，“你能找到我，是在這上面動了手腳對嗎。”他將耳釘溫柔放還在申屠手心裡，“兒，回森羅石殿吧，你是掌殿金童，你的信仰與親人都在那裡。”

“我已經回不去了！”申屠臨動，猛地扯下衣裳，那身軀上赫然舊疤累累，“你不是問過我這傷是什麼嗎？我便告訴你，十三玉石骨釘入體，森羅石殿已不認我！而且我……我已經把玉女惹惱了，她跟我恩斷義絕，我最後的親人也沒了。”荀明思震悚，倏然起身氣得發抖:“你……你！”申屠一不做二不休，耍起賴來道:“反正我無家可歸！琴師哥哥不要我，我只好拖著這幅傷殘之軀四處，死在半途也沒人埋，你要不要我？”荀明思臉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猛地轉身坐下，不再理會申屠。

兩人背後頗遠處，瓷娃娃般柔美的少女隱身在古木之後，濃密烏髮垂，紗裙嫣紅。

她年幼又緻，該是被高高供奉的聖女仙子，如今卻跋涉於崇山密林之中。

“傻兒，壞兒。”巫放下畔銀短笛，痴痴垂淚，“渺阿姐為葉浮拋下我走了，你又為這琴師拋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