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端架子 第十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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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舒沂彤看盡世間冷暖、嚐遍人情淡薄，奔波於公司與醫院之間，軋票、趕銀行三點半，還要安撫柔弱不安的母親、應付倔強逞強的父親。

沉重債務與突如其來的鉅變壓得她不過氣，她身心俱疲，幾近崩潰。

深夜，寒風溼冷，細雨紛紛。

舒沂彤拎著公事包踏出醫院，打起傘，她虛弱地踩著緩慢步伐走到街口招計程車，兩天未睡使得她腳步虛浮、神恍惚，她伸出手讓雨絲打在臂上，藉由寒徹的冷讓自己保持清醒。

“彤。”低沉暗瘂的嗓音讓她一陣震懾，手一鬆，任憑雨傘落地。

舒沂彤回過頭，白路燈下銀雨斜飛，雨簾後，是她深愛卻也痛恨的人。

拔英俊的身軀依然出眾非凡，紊亂的髮絲與未刮的胡碴看來沒有落魄的覺反而更加瀟灑，他就站在她面前，專注且懊悔地望著她。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她目光濛地凝視他，宛如凝視一場前世夢境。

“我來找你。”陶德走近一步，心疼她的憔悴，“你臉很差。”路燈下的她面無血。

“難道我應該要歡欣鼓舞嗎？”舒沂彤退後一步，冷冷一笑。債務把她的愛與溫暖都磨掉，現在她只是一個被現實壓得不過氣的刻薄女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嗓音痛苦，痛苦她刻意拉開他們的距離。

“我們已經無話可說，你走吧。”舒沂彤手一伸，一輛計程車在她面前停下，她伸手打開車門。

“彤！”陶德覆住她冰冷手指，緊緊握著不讓她開門，“給我一分鐘，一分鐘就好！”

“放手。”她身上每一神經都緊繃著。

“不，我不放。”他知道一旦放手，她便會如晚風般沒入夜深處。

“你放手！”舒沂彤狠狠瞪向他，“你到底想怎樣，你害得我還不夠慘嗎？”

“讓我幫你。”他動地吶喊，“聽我說，我已經從法國調來大批資金，足以償還立閎的債務，就算舒氏要釋出股權，我也可以全部買下。”

“那關我什麼事？”她笑容慘謔地問，“你大少爺有錢有勢，錢多到燒來取暖都無謂，勢力大到無聊捉一個白痴女人助興，你覺得很有趣嗎？”

“彤，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敢求你原諒，但是讓我幫助你。”她的消瘦憔悴，讓他深罪孽，他心疼到想拿刀捅死自己。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她搖著頭，眸光冷沁，“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與尊嚴去愛你，你能體會你詐死時，我心碎絕望的滋味嗎？”陶德無言以對，她曾經嘗過的苦澀酸楚，如今他一一受才知有多痛。

舒沂彤嗓音沙啞，“你什麼都不知道。”她疲憊地閉了閉眼，像是所有氣力都用盡了，“放手吧，我不用你同情憐憫，我很好，我能處理一切。”

“你誤會了。”他溫柔又痛楚地凝視她，“我不是同情憐憫你。”

“你到內疚、罪惡，還是你又要抱歉？”舒沂彤緊繃身子，她真的累了，愛上噬心魔鬼，是她自找的。

“算我欠你的，我還光了，你也…該放手了。”

“我愛你。”深沉地凝視著她，陶德冷靜而清晰地吐出這三個字。

舒沂彤一陣震攝，心中一緊，驀然眼前天旋地轉，膝蓋虛軟無力，她鬆開計程車車門，整個人往下墜。

陶德健臂一勾，用力攬她入懷，並揮手要計程車離去。

在冷風咻咻聲中，她處於他堅實懷抱，昏眩恍惚中，她聽見他動且深情地吶喊——“我愛你，舒沂彤，你清楚了沒。”她抬眼看著他，高大身形如山一般，深沉眸光受痛楚地微眯起，街燈打在他身後，陰鬱臉龐寫滿前所未有的挫折。

“我愛你，不是同情憐憫，更不是什麼該死的內疚罪惡。”陶德沉痛地傾訴著，“我愛你，讓我保護你，讓我成為你的屏障，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他抱得她好緊，他說的情話多動人，曾經她渴望的溫暖，他也毫不吝嗇地付出了，然而物換星移，她已經不是那個為愛向前衝的笨女人了。

“太遲了。”她表情冰冷漠然，曾經她引頸期盼的宣示，如今聽來多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