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不算卦就會死【完結+番外】 分卷閱讀2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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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鶴鳴點頭，“鶴鳴認罪，是鶴鳴大逆不道，殘害了對鶴鳴有養育、教導之恩的師傅，鶴鳴本就罪該萬死。”話落，牢內一片沉寂。

沈默抿了抿，半響繼續問道:“街市的偷兒小二狗，可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曹鶴鳴點頭，面有悲慼，“是家弟。”隨後，他便徐徐道來。

“曹家家道中落，父母在我兄弟二人幼時便已亡故，我兄弟二人自小顛沛離，最終失散，而我有幸遇到師傅，師傅帶我去了正罡閣，教導我醫術，待我如親生兒子般教養……我本該一輩子孝敬師傅，以報答師傅的養育之恩。可惜了……可惜天意人。一年前我於市井間見到了小二狗，雖然數個年頭過去，可他乃我至親胞弟，五官雖長開了些許，但依稀能辨認出幼時模樣，我又如何認不出他來？可他自幼離失所，為了生存，跟著些乞丐、偷兒學了一身的壞病，便是我屢屢教導也毫無用處，倒是隻讓他煩惱於我。我問他可記得家人，他卻說小時候發過一場高燒，醒來後便什麼都忘記了。”

“我怕直接告訴他，他接受不了，便慢慢的接近他，幫助他，教導他，我一直想要改掉他偷竊的病，可他自小便是以此為生，那兒筋早就長歪了，長壞了，又如何是一時能糾正過來的？”

“我原本想的樂觀……只要弟弟還活著……我有的是時間幫他改正過來，況且情況還不算太壞，他還不算是大大惡之人，待情況好些，到時……到時我便告訴他真相，告訴他我是他哥哥，我們兄弟二人團聚，在天上的父母也能含笑了……”

“可是沒想到……沒想到啊……”

“師傅的孫兒有心疾一事我自幼便知，隨著興寧年歲的增長，近幾年來師傅越來越焦躁，整個人越加魔障起來，他甚至開始相信那些街角巷尾供人消遣的志怪小說，相信裡面講述的換心之說，換心……如此驚世駭俗，聞所未聞，怎可盡信？可師傅他卻信了，並且深信不疑，他開始在活物身上動刀子，從動物到人……”

“師傅跟我親厚，事事從不瞞我，我是知道他從執法堂買人來實驗的，可執法堂所賣之人本就大大惡，我自認不是什麼悲天憫人之輩，也不曾阻止……”

“可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家弟被當做死刑犯賣了出去！”說到此處，曹鶴鳴已經是雙眼通紅。

他抬頭狠狠盯著一處牆角，似乎那裡有他的仇人一般，許久他才平穩呼繼續說道:“突然有一天，師傅瘋瘋癲癲的衝過來對我說，他已經取了一顆年輕的心臟，也掌握了換心的法門，馬上就可以為興寧換心了。”

“我跟隨師傅學醫多年，卻沒想到有一天師傅真的能掌握換心的奇法，便想讓師傅帶我去看看……那時家弟已經消失數，但我以為他是煩我嘮叨躲了開去，卻沒想到再見卻是那般景象……”

“師傅做事從不瞞我，對我自是信任有加，我開口他便當真帶我去看了。”

“那地方便在景府後山地下冰室，我本心情動，卻沒想到進去看到的竟是幾不見的弟弟瞪大眼睛躺在冷冰冰的冰上，口破了個大，筋脈內臟在外面，而他的心臟正被冰封在一旁。”

“師傅很興奮，他指著我弟弟的心臟對我說，鶴鳴，你看，這顆心可以救興寧的命。”

“救興寧的命……救興寧的命就要用我弟弟的命來換嗎！我指著我屍骨未寒的弟弟問他，我說這躺在上面的並非大大惡之人，我說此人不過是個偷兒，是個年歲不大的偷兒而已……我想著師傅不知道的，不知者無罪……”

“卻沒想到……沒想到師傅說，說他知道……”

“我還是抱著奢望的，我不想的……可師傅卻說他知道……他說此人死前一直在掙扎求饒，說他只不過是個偷兒，說他錯了，說求他放過他……”

“師傅說了，說那又如何，偷也是罪，用一名偷兒的命，來換他孫兒興寧的命，值得的很，這名偷兒許是還要謝他，謝他讓他的心臟在他資質聰穎的孫兒身上可以繼續活下去……”

“我知道在各位大人眼裡，人命如浮萍，可我弟弟就該死嗎……”

“我甚至……甚至到最後都懦弱的還沒有告訴他，我是他哥哥……告訴他，他不叫小二狗，他有名字，他叫雁啼，曹雁啼，多好聽的名字……”一時大牢內寂靜無聲，只餘曹鶴鳴重的息，看著曹鶴鳴赤紅的雙目，他忍不住別過了眼去。

直到一聲悶響，沈默驀然抬頭，看到曹鶴鳴已經倒在牆邊，而宿源歡飛快的打開牢門衝了進去。

宿源歡探了探曹鶴鳴的鼻息，說道:“沒氣了。”沈默一愣，看著軟倒在地上的曹鶴鳴，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應該想到曹鶴鳴如此乾脆的認罪，便是一開始便不想苟活的，卻沒想他竟在此刻便撞牆而死。

他身後的牆上炸開了一朵碩大血花，那該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多大的決心撞了上去。

沈默走過去蹲在曹鶴鳴身旁，輕聲問道:“你是故意數次站在草人旁邊嗎？”故意讓他看到他藥房每一個草人的背心大上，都著一銀針。

但曹鶴鳴已經永久的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會回答他。

片刻，腦海中一片輕微的震盪，紅字消失，而兌換錄中浮現了一行字，“水火未濟，兌壽時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