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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鏑風雲錄 第六十回只為孽緣施毒手莫提恩怨總(2/2)

梁羽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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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局面已經變成了雙方的內功拼鬥,懸崖上無從逃避,辛十四姑的內力比不上韓大維,當然是非死在他的雙掌之下不可。但韓大維總不能立即就斃了她,毒箭繼續來,內功的拼鬥的是必須全力應付的,韓大維也是勢必要給毒箭死的了。韓大維面向危崖。背向對面的山峰,正好是給那苗女當作了活箭靶!

張大顛等人以為他們勢必同時於盡,韓大維本人更是不存僥倖之想,只盼在自己給毒箭死之前,先斃了辛十四姑。

不料就在他們生死搏鬥,眼看就要同歸於盡之際,懸崖的上端,突然有一個青衣人翩如飛鳥般地撲下來。

這人寬袍大袖,半空中跳下來,雙袖伸開,儼如摩雲巨鳥的翅膀,把對面山峰來的毒箭,全都撲落,沒有一枝到韓大維的身上。

不過這個人落在懸崖之後,卻並沒有手幫哪一方。但見他當中一立,中指輕輕一彈,把辛十四姑的青竹杖彈開。但這一彈,卻也把韓大維正在旋展的隔物傳功的內力消解了。

辛十四姑給韓大維狂濤駭般的內力正自壓得透不過氣米,忽地覺得口一鬆,這才能夠抬起了頭。

韓大維給那人用彈指神通的功夫,化解了他的內家真力,也是不陡地心頭—震:“當今之世,卻是何人有此功力?”一震之後,抬起頭來,恰好是和辛十四姑同—時候。

看清楚時,兩人也都是不大吃一驚,大意外。原來這個人乃是派中著名的大鷹頭黑風島主宮昭文。

韓大維雖然與他相識,一向沒有往來。辛十四姑與他比較見多幾面,但也談不上有什麼情。他的來意如何,雙方都是猜想不透。

辛十四姑惴惴不安,心裡想道:“此人心狠手辣,他這一來,莫非是對我不懷好意?”要知她與黑風島主乃是派之中盛名相若的兩大魔頭,當然是不免有所猜忌。

張大顛正自為好友擔憂,不敢觀看,忽聽得那班苗女譁然驚呼,張眼看時,這才知道是黑風島主來了。

張大顛看見黑風島主,也是不大吃—驚,連忙喝道:“黑風島主,你可不要乘人之危!”他猜不透黑風島主的來意,只道正不兩立,黑風島主是派的大魔頭,此來自必是幫忙辛十四姑,要對韓大維有所不利了。

黑風島主冷冷說道:“我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哪一邊我都不會偏幫。你們不用驚疑,我是來作魯仲連的。”他這一說倒是頗出人意料之外,張大顛暗自想道:“他能不幸災樂禍已是好了,怎的還肯排難解紛,這可不像是黑風島主的一向行徑呀。”韓大維哼了一聲,說道:“我與這毒婦的冤仇,萬難化解!”辛十四姑卻道:“黑風島主,你意怎樣調停?”黑風島主說道:“你先叫她們停止放箭,免得擾亂了我的說話。”辛十四姑知道有黑風島主在此,他要為韓大維抵禦毒箭的話,毒箭決計不到幃大維的身上,不如賣他這個人情。於是把手一揮,叫道:“三公主暫且住手。他們若然害我,你再替我報仇。”黑風島主淡淡說道:“十四姑你也忒多疑了。”說罷,回過頭來,拿出一個瓷瓶,對韓大維道:“韓兄,這是我自制的拔毒膏,你先治箭傷吧。”韓大維待要不接,轉念一想,苗家見血封喉的毒箭可是不能忽視,如今自己只是憑著尚未完全恢復的內功,抵禦毒質,絕不能持久,目前既然殺不掉辛十四姑,死在她的前頭,豈非遂她的心願?無可奈何,只好領黑風島主這個情,接過瓷瓶,一運內力,在他背上的那支毒箭就飛了出去,一股紫黑的血隨著噴出,待到血漸漸變紅,方始在瓷瓶中挑出一點藥膏,敷上傷口。

黑風島主見他運功拔箭,心頭微微一凜,想道:“他的功力未曾恢復,又在重傷之下,居然還有如此能耐。若在平時,只怕我也未必勝得過他。此人不除,將來終必是我爭霸武林的大患。不過現在時機未到,我卻還是先要救他的命了。”韓大維敷好了傷,說道:“我領了你這個情,本該遵你的命,但我與這毒婦的冤仇無可化解,待我與她拼了,我寧願捨棄命,報你的恩。”黑風島主緩緩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尊夫人墓木已拱,即使殺了辛十四姑,卻又何補於事?何況她和你總算也有了幾十年的情?”韓大維道:“難道我的子就平白讓她害死不成?”黑風島主嘆了口氣:“情到深時恨也探,我不知道尊夫人是否給她害死,就算真的,韓兄,你也不妨稍予原諒吧?”辛十四姑冷冷說道:“我不要他原諒,大不了同歸於盡!”她是個七竅玲瓏的人,察言鑑,已知黑風島主定是有什麼想要利用她,絕不會讓她給韓大維殺掉。

黑風島主果然說道:“你們拿命來賭氣,這又何苦?還是聽我的勸告,各讓一步吧。”辛十四姑道:“好,那就請你劃出道兒。”黑風島主道:“我劃出的道兒,當然是讓你們雙方都可以走的。不過,辛十四姑,你可得多受一點委屈了。”辛十四姑道:“到底怎樣?”黑風島主道:“請你自廢武功!”辛十四姑又驚又怒,說道:“什麼,你竟然要我自廢武功,讓你去討好韓大維麼?”黑風島土冷冷說道:“俗語說得好,團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廢武功,固然難受,總比死了的好吧?”接著回過頭來,又對韓大維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廢了武功,你這口氣也總可以消了吧?”說至此處,面一端,按下去再說道:“我與你們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用不著討好哪方。我之所以自招煩惱,強作調人,不過是念在你們都是一派宗師,若然同歸於盡,未免是武林損失,而且也太可惜了!不過我這個人的脾氣是除非不管,要管就管到底的。有我在此,你們誰想與對方同歸於盡,恐怕都是不容易做到的吧?”言下之意,哪方不服,他就要幫另一方了。

辛十四姑聽了這話,不由得心中顫慄,暗自想道:“此人心狠手辣,果然是名不虛傳,遠遠在我之上。他要我自廢武功,不問可知,當然是要我以後再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唯有讓他利用了。哼,但老孃也不是省油燈,縱然廢了武功,也未必就能任你擺佈。不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命還在,就尚有可為。”想念及此,心意已決,苦笑道:“好,殺人填命,欠債還錢,我就自廢武功,變作廢人,讓大維出這口氣吧。”韓大維倒不是怕黑風島主的威脅,他卻真是給黑風島主那番冠冕堂皇的話所打動的。心裡想道:“他說得不錯,人死不能復生,這毒婦廢了武功,從此也就不能再害人了。廢了她的武功,我也可以對得起瑛兒死去的娘啦。”於是不再說話,表示同意。

辛十四姑一聲苦笑,說道:“好,大維,我這就讓你快意吧!”悽苦的笑聲中,只聽得一片好似炒豆殷的爆裂聲,辛十四姑面慘變,冷汗如雨,痛苦之狀,難以形容。原來是她自行散功,全身骨酪就似要裂開一樣,格格作響。韓大維雖然是恨極了她,見她如此痛苦,也是目不忍睹。急忙回過了頭,不敢看她。

過了片刻,黑風島主說道:“我這個調人總算是做成功了,韓兄,請你察看,她的武功是不是已經廢了?”韓大維是個武學大行家,不用細看,已知辛十四姑確是自行散功,雖不至於殘廢,但內力盡消,已是和一個普通的老婦差不多了。不覺有點側隱之心,揮手說道:“辛柔荑,這是你自己作的孽,但願你解了此孽,從今之後,做個好人。你去吧。”黑風島主道:“好,你們之間的仇冤已經一筆勾銷,我也該走了,但在我未走之前,還想和這位谷少俠說幾句話。”谷嘯風走上前來,說道:“宮老前輩有何吩咐?”黑風島主道:“小女錦雲,聽說與谷兄相識,你可知道她身在何方?”谷嘯風道:“不錯,一年多前,我與令嬡曾在洛陽相會,自從青龍口亂軍之中失散之後,至今不知她的消息。’黑風島主道:“那麼公孫璞的下落呢,你是知還是不知?”谷嘯風曾聽得公孫璞說過,說是黑風島主曾加害於他,心裡躊躇,不敢即答。

黑風島主好似知道他的心意,忽地嘆了口氣,說道:“谷兄或許知道,小女是自小許婚給公孫璞的,我則因他為我仇人所用。對這樁婚事,起初的確是曾有過悔婚之意,但現在我已經想通了,我和蓬萊魔女結仇事小,女兒我可是不能不要的,若得父女團圓,這仇不報也罷。小女與他有夫名份,而我又知道錦雲確實是喜歡他的,我還會害自己的女兒女婿嗎?”谷嘯風聽他說得誠懇,不覺信了幾分,想道:“愛屋及烏,他只有一個女兒,按說也該成全女兒的心願,翁婿相識了吧?”於是說道:“據我所知,公孫璞是到海砂幫替黃河五大幫會的首腦人物治病去了。”黑風島主道:“好,多謝你了。我這就去找他。”說罷回過頭來,對辛十四姑道:“把竹杖給我,你跟我走吧。”辛十四姑武功已廢,若是沒人幫助,她已是無法下山。

“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隨”只好把竹杖的一頭遞給黑風島主,自己抓牢另一頭,讓黑風島主牽她下山。孟七娘與張大顛等人見這女魔頭只能服服帖帖的跟著黑風島主走,心中都是慨嘆不已。

辛十四姑和黑風島主走到山下,說道:“多虧了你這個魯仲連,我僥倖不至埋骨荒山,大恩徐圖後報。咱們就此別過。”口裡說的是謝的話,心中的怨毒之情,已是不知不覺見之辭

黑風島主淡淡說道:“何必這樣著忙?”撮一嘯,忽見一輛騾車從樹林裡駛出來,駕車的是個濃眉大眼的漢子,還有一個妖里妖氣的中年婦人坐在車上,騾車一停,婦人走下來立在車旁,恭恭敬散的向辛十四姑施了一禮,說道:“奴婢奉島主之命,特別接貴客。”黑風島主緩緩說道:“請上車吧?恕我不能奉陪你了。”辛十叫姑吃了—驚,說道:“這是什麼意思?”黑風島主哈哈—笑,說道:“為人為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們夫婦是我的管家,我特地叫他們送你回黑風島的。”辛十四姑道:“我的家在幽篁裡,我自己會回去,不敢再到黑風島勞煩島主。”黑風島主笑道:“我是為你著想啊,你如今武功已失,倘若碰上仇人,有甚意外,豈非失了我救你的本心?你到我的黑風島作客,自然有人伺候你,我一點也沒麻煩,你也可以少廠許多麻煩了。”辛十四姑明知這一去就是做了他的囚徒,卻也無汁可施,心裡想道:“也好,暫且借他的黑風島作我安身之處,待我恢復了幾分功力,再作打算。”黑風島主似乎知道她的心意,笑道:“你要恢復原來的功力,恐怕至少也得重練十年。不過我可以幫助你,我給你找一支千年何首烏回來,那麼你就只需三年了。”辛十四姑冷冷說道:“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要幫我?”黑風島主哈哈笑道:“問得好!咱們真是可謂知己知彼了。不錯,蝕本的生意我是不做的,我素仰你使毒的功夫天下第一,你在島上靜居,正可以安心著書啊。只要你不是用假的騙我,我當然也會為你盡心盡力,讓你早恢復武功的。”接著說道:“還有一層,我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在我回島之前,我勸你可別打什麼主意。我島上的人眾,你不可能全部毒死的,毒死了,你困在四面都是大海的孤島上之上,也絕不能獨自逃生!”說罷背轉身子,說道:“張大嫂,你和她到車廂裡給她換過一套衣裳,把她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搜出來毀掉。這樣,你就可以更安心的伺候她了。”辛十四姑苦笑道:“你設計得這樣周到,還怕我飛得出你的掌心嗎?”心裡把黑風島主恨如刺骨,卻也無可奈何,只好任他手下欺辱。

黑風島主得意之極,說道:“辛柔荑,說到工於心計,我是遠不及你,只可惜你的運道不濟。”縱聲大笑而去。心裡自思:“待我找到了公孫璞這小子,軟硬兼施,不怕這小子逃得出我的掌心。嘿嘿,到了那時,桑家的毒功秘笈落在我的手中,又有使毒的大行家辛十四姑為我所用,那兩大毒功我必能夠練成。那時莫說柳清瑤不是我的對手,天下又有何人能勝過我?”※大鼻鬼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且說公孫璞與谷嘯風分手之後,單騎北行,這到了禹城。禹城是黃河岸邊的一個城鎮,傳說大禹曾在此地治水,因而得名。從禹城前往楚大鵬的海砂幫所在之處,不過是大半的路程了。

禹城地方雖小,卻有一座“儀醪樓”是天下聞名的酒家,佳餚美酒,膾炙人口。

到了禹城,公孫璞不免要上儀醪樓喝一喝酒。舊地重遊,心中甚多慨。

他和宮錦雲就是在這儀醪樓中相識的,如今他是舊地重來,宮錦雲卻不知身在何處?

也正是在這座儀醪樓中,他和西門牧野這個大魔頭的門人弟子結了仇怨,今口他要趕往海砂幫,給黃河五大幫會的首腦人物治傷,也是因此而起,“在這儀醪樓上,我曾招惹了不少麻煩,卻也得到了一位紅顏知己。儀醪樓無負於我,我也不該辜負它的美酒啊。”前塵往事,都上心頭,公孫璞不知不覺把一大壺美酒都喝光了。

忽地覺得腹中隱隱作痛,公孫璞瞿然一省,心道:“不對,我的酒量雖然不好,但也從沒有喝醉了酒會肚痛的事。啊,不好!這酒定是有毒!”公孫璞雖不擅長使毒,卻也是跟他母親練過桑家毒功的人,一發覺有中毒的跡象,立即默運玄功。

—個店小二走過來道:“客人海量,還要酒麼?”公孫璞大著舌頭說道:“你這酒是什麼酒,真香真純!哈哈,美酒當前,拼了命也是要喝的,給我再來一壺!再來一壺!”說到後來,聲音已是模糊不清,忽地身形晃了幾晃,“卜通”一聲,就倒下去了!

“倒也!倒也!”帳房裡面跑出兩條漢子,哈哈人笑。

這兩個人正是西門牧野的門下,一個是大弟子濮陽堅,一個是二弟子鄭友寶。

濮陽堅狂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今你可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了!”正是:舊地重來增悵惘,情人不見見仇人。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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