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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蘿調教日記】(40-45)作者:indainoyakou(1/1)

菊花好養/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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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36313

期記錄:紫水晶、藍寶石、白翡翠。

預定事項:調教。

本人附註:??

§

「小安娜!」

「嗯哼。」

「可愛小安娜!」

「嗯哼嗯哼。」

「可愛小安娜寶貝!」

「嗯……哼。」

「可愛自大的小安娜寶貝!」

「……停,還是第一個或第二個好。」

艾蘿笑嘻嘻地點點頭,把原本蓄勢待發的另外三組前綴滿滿的稱呼回肚子裏,乖乖領受主人的意見。反正越叫越長也很麻煩嘛。

「那就……可愛小安娜!」

「嗯哼!」

主人略顯靦腆地起小部,微紅的臉蛋看起來很滿意這個稱呼呢。

決定好往後每天見面時所用的稱呼,主人伸出小手把藥丸倒在艾蘿掌心上,接着取出用的粉紅擴張

艾蘿盯着主人手中的擴張道具,突然問了句:

「主人也用過那個東西嗎?」

「當然。」

「可是,主人超小的説?」

主人愣了下,隨後皺起眉頭、一臉這母狗怎這麼笨的無奈表情嘆道:

「安娜大人又還沒長大。」

「咦!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你真笨耶。好了,快把藥吃掉,然後自己扳開。」

艾蘿抱着未解的疑惑點點頭,決定把明顯文不對題的回答混在藥丸當中,咕嚕一聲下肚。

接過擴張的時候,卻見主人絲毫沒有遞過來的打算。

對了,主人剛剛説自己扳開,意思就是──這次要由主人來囉?

「從笨笨的左開始好了……笨母狗,還在發什麼呆?」

「……啊,好的。」

艾蘿以左腕橫抬下,右指銜住左側頭輕壓兩下,接着稍微推開肥厚的口。主人含住擴張了下,便將勾着透明甜唾的子抵向母狗的左。被主人動作逗到心蕩漾的母狗輕輕叫出聲,擴張推着温暖的觸緩緩深入。

幾乎不會痛了。

口水的潤滑度不及昨天用愛來得高,卻沒有遇上越進來越乾燥的情況.會不會是裏面……已經處於微濕狀態呢?

「啊。」

主人突然迸出的可愛聲音將艾蘿視線牽引過去,主奴倆一同盯着母狗那顆直徑差不多兩公分的淺褐頭.擴張的下緣接處,垂着一滴稀白的水珠。

莫名夢幻起來的腦海中剛浮現牛蕾絲綴邊的「莫非……」時,小主人已經身體力行用指頭抹起水珠、放入嘴裏.

嗚哇──剛剛才擴張,現在又手指,這下子母狗忍不住起也是情有可原了。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給主人品嚐自己的體,況且也不像愛那麼牽引慾望的類型,可是一想到主人嘴裏的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水……就跟着心跳加速。

這股覺不一樣。

心跳沒有快到想吃掉主人。

心情比情當下更加温暖、更加柔滑。

比起把主人推倒在牀上,比較想摸摸主人的頭或是背。

小小的嘴固然很誘人,此刻卻寧可看它甜甜地揚起。

於是艾蘿輕輕將手心覆在銀白髮絲上,順着銀河的向温柔撫摸。指間滑過耳畔之際,小主人睜着圓滾滾的大眼睛説:

「跟馬麻味道很像。」

啊啊……對了,這種心境本就是……本就是母親對女兒會有的情嘛!

這麼一想忽然覺得自己變好老喔。

明明還沒年過三十……雖然和主人年齡是有段差距,但好歹也正值稍微多一點點歲數的青年華嘛!

可是不管心中再怎麼五味雜陳,被小主人誘發出來的母本能還是繼續發酵下去。

幸好主人沒有再做出掀起母情緒的反應,否則腦袋很可能會被那股複雜情到當機的。

手指撫過小耳朵的柔軟曲線、戳了下吹彈可破的臉蛋,艾蘿壓抑住不合時宜的情問道:

「是……水嗎?」

點頭、點頭.

「難不成是懷孕……不會那麼快才對。所以是因為關係囉?」

有點猶豫地點點頭.

「笨母狗的腺應該會慢慢開始分泌汁吧。」

「沒有寶寶卻有水,覺好奇怪……」

「會嗎?」

艾蘿盯着那張浮現出純粹疑惑的臉蛋,視線漸漸往下移動,來到小小的粉紅頭上。主人神氣地起小部説:

「安娜大人還沒有那種東西啦。」

「那為什麼人家會有……」

「只要長大都會有吧?」

不不不,就算主人這麼説,水可不是長大就會有的東西。不過現在也沒必要和主人爭論。艾蘿決定將灌輸主人錯誤知識的萊茵小姐或岳母大人扣上一分,便拋開無關於調教的瑣事。

不料主人一臉若無其事地把被拋開的瑣事撿了回來。

「剛開發時會有一點點,沒有繼續開發就會停住。老師説那是為了保持的清潔。」

「清潔啊……」

也是啦……不過要是主人的小頭擠得出水,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嘴裏可就需要好好「清潔」一番了。

話説回來,擴張入時沒有乾痛的磨擦,就是因為原本殘留些許水的關係吧?前端部分由主人的唾稍加潤滑,腺開始則有汁,如此一來也就不會過分傷害到腺了。

理解了這套運作模式的艾蘿受到一股帶有滿足的莫名暖意,稍後才因為主人的一句話懂了暖意的來由。

「這樣就可以了。」

眼看塑膠底盤沉穩地壓覆在頭上,方才的暖意正是沾了主人口水的擴張

艾蘿輕觸着擴張頭,由側面撫向尖,停留在底盤上以指甲輕敲兩下。

如果不是靜下心來仔細端看,頭都變得這麼多了還是難以注意到。

長度也好、寬度也好,都比原先增大了一倍以上。而這樣的變化,僅僅是為了將貢獻給主人。

總覺得……出乎意料地能夠接受。

或許是因為,現在的自己只想和主人在一起的關係吧。

如是想着的同時,右也配合主人的動作入完畢。

除了雙裏面瀰漫着的輕微擁,並不會特別到不舒適.身體越來越習慣覺了。

「笨母狗越來越像樣,不愧是安娜大人一手調教出來的。」

啊,主人突然就自個兒自信滿滿了起來,真是可愛。

「是──多虧了主人呢!」

「嗯哼!」

「多虧了可愛小安娜!」

「那還用説!」

「多虧了可愛自大的小安娜寶──貝!」

「……快把那種羞死人的稱呼忘掉。」

「是的──!」

説是這麼説,小臉蛋仍然浮現出有點開心的笑容。

艾蘿抱緊靦腆笑着的主人磨蹭好一會兒,小不出所料地起了。

主人倚着牀頭而坐,艾蘿則按照指示躺在主人左腿上,邊嗅邊摸眼前那滑溜溜的粉

帶着三分甜粉紅丸微垂在無的潔白軟丘上,往下一個指節,便見瑟縮於包皮內的小小陰蒂。以沾染腥甜的手指推開兩股柔軟而飽滿的豐丘,含着美麗銀絲、慵懶顯現的小盡收眼底。

艾蘿右手往後環抱住主人的後,再向前挪動身子,吻向自平滑肌膚可口豎起的濕潤陰莖.

「嗚……!」

直豎着貼住陰莖中段,才剛上一口,主人就迸出可愛的哀鳴並直了陰莖.艾蘿一面從中段吻至末端,一面輕搔濕滑的陰道口,放任主人那半縮於包皮內的龜頭繼續散發出誘人腥甜。

好吃的東西要留到最後才吃,主人的小當然也是如此。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不斷地透過不很的部位給予刺,等到主人受不了時再一口吃掉。

如此盤算着的艾蘿將小得一片濕熱後,接着往下含住小巧可愛的丸。

主人微微息着彎身摸向母狗側垂的房,在丸被使勁的同時,發顫着捏緊了母狗左上的擴張

「噗啾、噗嚕、滋嚕、滋嚕……」

漂亮的金髮開始肆無忌憚地擺動,安娜酥麻着出深於母狗內的擴張

原以為笨母狗會就此停住,沒想到股間再度傳出緊湊的聲。她只好在這種情況下照原訂計劃按摩母狗的房,待會再找機會進行二次入。

不過……要是就這麼把原封不動地回去,好像有點太可惜了呢。

安娜把沾上些許濁白的擴張拿到鼻子前聞了聞,最後聽着母狗越發情的聲放入嘴裏.

大腿傳來的是有點癢的金髮觸

掌心傳來的是好柔軟的房觸

嘴裏漫開的則是……母狗水味。

好舒服。

就算只是這麼輕微的愛撫,仍然因為你的動作、觸與味道,使整副身體變得輕飄飄地好舒服。

「呼嗚……」

主人舒服的呻輕聲逸出,艾蘿也隨着一記深後啵地一聲鬆開濕熱的小卵蛋。

看着主人眼神有點呆滯地着擴張,她再度埋首起陰莖與丸連接處,幾度停擺的手指亦隨之活躍起來。

腥甜的氣味比剛才要濃烈許多,滑的陰道口也濕度倍增。不過與其現在就入小,還是先維持外圍刺一陣子吧。

沒多久,主人就從恍惚狀態恢復過來,艾蘿也暫時停下愛撫,側身捧起房呈獻給小主人。

緊密至今的擁,令出擴張的左覺怪空虛的,尤其在冷空氣拂下,肥大化的頭前端因殘留的汁顯得特別寒冷。

主人把重新含過的擴張回母狗左內,入動作暢到不需要放慢速度,一次就能到底。母狗配合着輕一聲,然後吻向彎着身子的主人。

纏的舌間滾動着四重甜美的滋味,主奴倆邊吻邊變換姿勢。艾蘿循着主人笨拙的暗示躺在牀上,主人這才牽着銀絲挪開嘴

母狗已經直了。

但是,依在母狗右肩上輕聲呼的主人,並沒有打算碰觸那出明顯慾望的陰莖,而是摸向着擴張尖。

伴隨着細微的滋嚕聲,固定住右頭的底盤在主人手中輕輕拉開,擴張腺凹陷處退回頭內側。曝在冷空氣中的粉紅部位散發出若有似無的香,主人將它慢慢轉動個半圈,乃至尖的磨擦令艾蘿不出聲。

「啊……」

艾蘿閉起眼睛,仔細受着頭的輕微快

回想當初聽聞時產生的震撼與害怕,如今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説到對未來繼續變化下去的覺,確實仍有些許不安,這樣的不安卻是每分每秒都在削弱。

現在導致艾蘿不安的重點並非由於身體的改變,而是對逐漸習慣這一切的自己所產生的不安

常識外的事情一件件地發生,價值觀不斷受到衝擊後重整。

保護着自己的判斷力,正猶如對此處心生的不安慢慢淡化了。

也許到了某個時候,判斷力就會徹底消失。而那個時候的主人,就得肩起保護兩個人的重擔嗎?這樣也太不公平。

不公平……卻也令人安心。

因為,我是小主人的女奴。

「笨母狗,幹嘛這麼安靜.」

「是……嗯?」

逕自起身的主人坐在部旁,將銀白髮絲撥到左耳後,繼續維持轉動擴張或稍微深淺的動作。

「會痛就叫出來,會癢或舒服也是。」

「那……汪汪!」

「還要主人提醒才會叫的狗,真是沒用。」

「那人家就一直叫喔!汪!汪汪!」

「吵死了,閉嘴。」

「汪嗚……」

主人還真是任啊。不過這點也很可愛就是了!

能夠一邊享受主人的愛撫(?)、一邊看着主人躁動不安的私處,也算是女奴的特權吧。

可惜這般悠閒沒能持續太久,便給壓在鼻前的微腥宣告結束。

艾蘿用力聞起濕濕滑滑的小,聞得越大聲,主人的反應就越可愛。

「嗚……」

發出咕滋咕滋的細微聲,主人的小也傳出滋嚕滋嚕的緩慢聲。腥甜自半退的包皮口下,沿着陰莖下側滑落至嘴內。

好幾次都想直接把畔間的暖物入嘴裏,但艾蘿硬是壓下這股衝動,若非主人親自送進來,她只要像這樣就夠了。

似懂非懂了好幾回,如今身為女奴該為主人做些什麼,已經慢慢地摸索出個大概。

對於艾蘿來説,「服從」的階段已然過去,現在來到了「服侍」的領域。至於踏入這個領域的先決條件,她的心給了這樣的答案──「自律」。

並不是説因為和主人很容易搞上、導致調教進度落後所以完全不去做,畢竟臨時踩煞車太過困難,拒絕主人更是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所要做的,只是在主人自己下定決心以前,維持主人希望呈現的姿態.

那該是主人身為調教師所做下達的判斷──並非已從眼裏冒出愛心的那一種

也就是説,以往經常被主奴倆模糊掉的選擇權,必須全權迴歸給主人。

這正是艾蘿做出羞澀的告白以後,從此於心中確立的認知。

而主人呢……想必也是體認到這點,今天才沒有無節制地撒嬌吧。

覺怎麼樣?」

「無帶會動握是嘛呢,嗚切……」

「等等。」

主人皺着眉頭挪開置於母狗嘴上的,點頭示意重來一遍。艾蘿裝模作樣地戳着下説:

「不太會痛或是麻呢,而且尖其實還有點舒服。」

小臉蛋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點點頭.

「嗯,果然是超級變態臭雞雞母狗。」

「……那種稱呼請快點從腦海中刪除,可愛自大的小安娜寶貝。」

本來還富有餘裕的淺笑,給這麼一説就變成彆扭的害羞了。主人乾脆倔強地噘起嘴,還偷偷捏了把翹的母狗頭.艾蘿假裝很享受地叫了聲,那股做作不一會兒就瓦解掉主人的噘嘴。

「今天就維持這樣吧……。」

着擴張就夠了嗎?」

「讓你的笨身體更加習慣後再説.現在……」

主人説着便如釋重負般深吐一口氣,然後懶洋洋地趴到艾蘿肩膀上,披着微亂的銀白長髮、出難掩害羞的眼神。艾蘿撫那頭柔順的銀絲,靜待雙頰紅潤的主人輕聲道出:

「用你的笨雞雞服侍安娜大人吧。」

第一道鎖,喀啷一聲打開了。

「小安娜忍不住了?」

「叫我主人啦。」

「可愛小安娜寶貝忍不住了?」

「就跟你説……唉,對啦……」

「那,人家要聽小安娜重新説一遍!是小安娜喔!」

「……」

「嗯?」

「給人家……」

「給誰──?給什麼──?」

「……嗚。」

「怎麼啦?你不説的話,人家就沒辦法給你想要的東西呢。」

主人羞紅着臉別開目光,四處遊移一會兒,才挾着比方才倍增的羞怯低聲説:

「小安娜……想要……想要笨母狗的雞雞.」

第二道鎖,也打開了。剩下最後一道深藏於女奴心中的鎖──

「知道了,我的安娜大人。」

喀啷。

房間被猶如潰堤般大量湧入的牛氛圍染成黏呼呼一片,那是主人身體散發的甜美體味,以及女奴口慵懶漫出的味。

翹高了小股的主人雙手抓緊了牀尾欄杆,身體卻因為不斷來回磨蹭陰道的母狗,又酥又麻地趴縮在棉被上。

女奴向濕熱的軟丘起優雅又堅,重覆着將主人到腿軟與輕蹭軟丘的動作,不時抓熱呼呼的小

緊密的小眼在接連虛中悄悄地張闔着,滿室腥味中若有似無飄動的是無聲渴望,那渴望立刻化為顫動之聲。

勾起濃郁水的修長手指並齊掀起了呻,隨後而至的更令稚的叫聲斷續昂揚,她撫向漏出愛的小

柔軟的軟丘因沫顯得濕潤滑,朝軟丘間的小伸指一挖,可愛的陰莖便可口地彈起。

才剛因為小多次乏力的主人,再度因門那股停止不下來的熾熱,哀叫着縮成一團.

即使如此──微紅的股還是被女奴撞出規律的啪啪聲,門也繼陰道之後,被一次又一次地撞出母狗的形狀。

括約肌又熱又麻但未曾停歇,深沉的中幾度不水,最終導向了失控。

温熱的金黃水伴隨低鳴噴出,即使失中仍被女奴着的小主人,勾起了恍惚魅笑。

主人身體小小的,卻暖和的很。

暖和到,即使是能夠把主人到失的母狗,也為此懼於冷空氣的吹撫。

那並不是因為寒冷之故,而是依戀着主人的體温。

一刻也不想放過.

就這樣合着直到今的時間走到盡頭……

懷抱起這股希冀,疲倦彷彿煙消雲散。

際的出力不再只是貪求兩人的滿足,更有着將已完畢的今延伸到全新的明──這層意義在裏頭.

距離第三次成果驗收,只剩下倒數兩天。

這一個月來實在遭遇到太多太多的事情,此刻它們卻難以再挑動這顆既期待又不安的女奴之心。

能夠令自己悸動的,只有主人了。

可愛自大的小安娜寶貝。

我的安娜大人。

艾蘿調教記(41)

期記錄:紫水晶、藍寶石、白翡翠、黑曜石。

預定事項:(未填寫)

本人附註:(未填寫)

§

「早安,可愛自大的小安娜寶貝!」

「很有神嘛,超級變態臭雞雞母狗。」

「嗚……主人竟然還記得那麼長的稱呼!」

「哼。」

身穿黑漆皮套裝的主人來到牀邊,淘氣地伸出雙手。渾身赤的艾蘿彎身將可愛的小東西抱上牀,在主人默許下動手解開那束縛住人體態的皮革裝束。

主人身體纏繞着微微的牛香味,使輕微隆起的稚房、纖瘦的際乃至乾淨的恥丘都夢幻得讓人好想咬一口。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直接就能顯現出主人興奮程度的小

「笨母狗,誰準你停下來的。」

「……啊,一不小心就看入了!」

「真是的。」

印象中,過去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在意過陰莖這個器官,不過當這玩意出現在主人身上時,一切就變得那麼地令人心醉。讓人家看得好想……

「好想一口吃掉──對不對?」

「對對對!真不愧是萊茵小姐……咦,萊茵小姐?」

豎起食指開心地附和沙啞聲音的艾蘿,隨着那道名字口而出才驚覺不對勁。

忽然從牀邊冒出來的萊茵小姐笑嘻嘻地向艾蘿比了個大姆指,一臉神清氣地説:

「小安娜的雞雞,讚!」

咻──微冷的空氣吹過小個子的大姆指,病牀上的主奴只對她冷眼以待。

艾蘿學主人平起眼睛,對莫名堅持要比着大姆指的萊茵小姐質問道:

「萊茵小姐,都不用工作嗎?」

「當然要啊!所以你們不覺得我還要空過來,是很令人動的事情嗎!」

主奴倆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搖搖頭,然後一起對金髮小不點投以質疑的目光。

「所以,萊茵小姐是在偷懶……」

「老師,最近常做不良示範……」

萊茵小姐以燦爛的傻笑完美迴避雙重攻擊,得意洋洋地起了稍微讓白袍有些起伏的微

「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的工作效率可是很強喔!」

「是這樣嗎……?」

「是啊!要是有監視者績優獎,肯定會頒給我!」

「備受看好的績優獎候選人,卻在工作期間經常跑來跑去的……?」

「唉,所以説這真是令人動嘛!好了不説這個了,這次我來呢,是有事情要告訴你們。」

啊啊,這麼明顯地轉移話題,讓人好想吐她一槽。不過既然要切入主題,就放萊茵小姐一馬好了。

艾蘿握住主人的小手,兩人並肩而坐,準備聽黑曜石地區績優獎候選人説明來意。

金髮小不點假意咳嗽兩聲,接着揚起沙啞聲音説道:

「第三次驗收就要到了,你們也稍微像樣了些,讓我這個監視者看得好動哪!」

明明是第三區的監視者卻對第一區的主奴倆這麼説,理所當然引起尚不知情的主奴倆小小的動。萊茵趁着這股良好的氣氛説下去。

每對主奴從相遇開始,往往需要兩週到四周的適應期,才能自諸多衝突中體認、接受彼此是對方專屬的主人與女奴。

前一個月的試驗為了配合適應期,幾乎沒什麼難易度可言。但是在那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

主奴試驗也好、女奴試驗也好,將會由接待員或監視者的隨心所,轉變成制式規定。

也就是説,過關標準一口氣就提升到相當程度的水平。

「説是這麼説,你們也別太過擔心。按部就班完成進度,基本上沒什麼問題。而且,到時候就算真的沒辦法,也不會被強制拆散喔!」

雖然説不會被拆散,取而代之的是──該週期除了調教以外的記憶都會被抹去。

乍聽之下似乎沒什麼,好像還因此獲得更多時間.然而深入追究的話,其實失去的東西遠比獲得的東西多太多了。

身體殘留着和主人共度十天的記憶,卻又想不起細節,那種落差光是想像就教人深不安。

不安這種東西,是會累積的。到了極限,就不是光一句愛就能弭平的恐怖…

「你們別出這麼沉重的表情嘛,尤其是艾蘿.」

沒想到萊茵小姐苦笑着説出的這句話,竟然真的讓艾蘿頓時到輕鬆不少。

很快她就發現,那是因為自己被「告知過」的緣故。

這裏,不是唯一。

但反過來説……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這裏卻是實實在在、無可替代的唯一。

畢竟若非萊茵小姐的特殊狀況,是否真有另一個現實都還是未知數。

思及至此,儘管已經不會太過擔憂,還是得提醒自己要繃緊神經才行。

萬一自己直到最後都無法成為所謂的特殊狀況,那麼到時候,黑房間就是自己的所有。

絕對不想失去有關主人的記憶、也不希望害主人失去對自己的記憶──不能

失敗的唯一。

「你們的樂樂阿姨還有可愛小萊茵寶貝,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喔!欸嘿!」

主人出一副眼前這傢伙沒救的表情,艾蘿則是稍微有禮貌一點,對萊茵小姐冷眼以待。

至於扭、俏皮吐舌還在臉頰旁邊比了個勝利手勢的可愛小萊茵寶貝,享受過長達五秒鐘的鄙視與漠視後,才自討沒趣地起貧微的口。

「總之呢,你們的適應期過去後,自然會創造出一套適用於你們之間的風格。到時候只要努力向前就可以了。」

金髮小不點以稍微嚴肅的口吻下了這道結論,旋即換上裝飾的微笑。

主人握緊了手,臉上已經沒有方才那股漠然,而是認真到令艾蘿不跟着緊張的神情。

「老師這些話,不是應該在所謂的適應期結束後,才向我們説嗎?」

──沒錯.

如此重要的事情,應當在正確的時間告知主奴倆才對。

會是什麼原因,導致萊茵小姐必須提前説出來呢?

穿白衣服的小不點笑咪咪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異狀,對於那張心計算過的假笑,艾蘿也早就習慣了。

也就是説……

「果然……老師只是想偷懶,才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對吧。」

「被、被發現了!嗚,小安娜已經來到會懷疑萊茵姊姊的年齡啦……歲月不饒人哪。」

萊茵小姐做出的誇張反應,絲毫沒有動搖主人那對再度平起的眼睛。

「老師不認真的話,馬麻會很困擾的。」

「所以説我都很認……」

「會被説『啊啊,忙完一整天還不能下班,因為要處理某人偷懶放着的工作』的。」

「我才不會放……」

「會被説『我這麼信任的人,竟然每天都想辦法偷懶,還要我幫她收拾殘局』的。」

「就跟你説……」

「會被説『唉,最近這麼疲累,都是因為某……』」

「dieKlappehalten!!」

哇……前陣子還跟主人吵得平分秋的萊茵小姐,現在完全就是被主人壓制住,最後終於忍不住摀起耳朵了。不過主人顯然不想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只見主人跳下牀,兩手一抓,就把萊茵小姐的雙手從耳朵上拿開,在超近距離繼續平着大眼睛對她問道:

「如果不想造成馬麻的困擾,老師現在應該怎麼做?」

「噫……!當、當然是……立刻……回去工作……」

萊茵小姐竟然臉發白了!穿白衣服的女人竟然在主人攻勢下含淚發抖了!

雖然應該是因為自己心虛的關係啦……

「真的要認真喔,不然馬麻會傷心。」

「是……是的!那我先走了……」

「嗯哼。」

帶有些微酸臭味的淡金髮慌亂地擺動,萊茵小姐就這麼在主人注視下乖乖離開了。

眼看黑房門再度關閉,艾蘿忽然有一種萊茵小姐剛才的反應都是故意演出來的覺.

因為萊茵小姐本沒有説出為何提前告知兩人的原因,偷懶想必只是順着主人話鋒而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複雜的思緒在小主人投懷送抱時旋即煙消雲散。

……也對。

不管這個地方、穿白衣服的女人已經或將要面臨何等狀況,都不關她們的事。

主奴倆所能做的,只有將彼此的關係延續下去,如此而已。

準備好接第三次驗收,才是當務之急。

艾蘿決定不再去煩憂多餘的疑惑,而是乖乖地下藥丸、配合主人好擴張

的狀況和昨沒有太大差異,倒是黏呼呼的汁似乎變多了一點點.

放任主人稍微怠惰地濕潤的頭,與慾相沖突的母本能又被發了出來。

艾蘿在淡淡的香中抱緊主人的背,努力壓抑住矛盾的情

──為了明天,加油吧。

§

萊茵推開黑房門,來到與方才格局相同、擺設相去不遠的調教房。白病牀上坐着深酒紅短髮、身穿紅皮馬甲套裝的女子,牀邊站了一位青發白膚、護士打扮的高挑女子。兩人見到萊茵,皆出相當高興的神情。萊茵也難掩心中喜悦,走過去向兩人説:

「琳、妮琪,你們兩人的風格越來越搶眼啦。」

酒紅髮的馬甲女──琳聞言,自信滿滿地單手道:

「誰叫人家我是主人的次席女奴嘛!現在可是順利讓兩個女奴愛上開花喔!」

深青長髮的調教師也不甘示弱地盤起手、揚起尖鋭的聲音:

「我家女奴可是能翻的都翻出來了,正懸在房內吊錘呢。」

「嗚哇,難怪廳內那些人都叫你變使。」

「啊?」

「『變態白衣天使』的簡稱啊,或是AN。」

「……不要用簡稱,也不要扯那些無聊的稱號。」

「有些不錯聽啊,像是人家我的『温室玫瑰』。」

「我不認為那算得上稱讚。」

琳聽了不大高興,正準備向眼前「學妹」回嘴時,主人拍了拍手叫住她們。

「你們兩個現在都是調教時間,閒聊的話,等以後有空再聊吧?」

原本蓄勢待發的琳一聽見悉的沙啞聲調,態度立刻軟化下來。冰山美人般的妮琪亦對主人投以撒嬌的目光。

萊茵把雙手回白袍口袋,淡金視線在兩人之間打轉.

把你們叫過來,應該各有斬獲才對。説説看吧!誰要先開始?」

兩名女奴互看一眼,妮琪頷首示意,禮貌地將發言權讓給次席女奴。琳兩手輕握着説:

姊所説的六天前,人家我並沒有特別注意到什麼.不過,兩天前的雙數次驗收,有其她人在傳──」

走道很恐怖。

和琳同一組的調教師當中,似乎有人使用的通道產生了變化。

天花板嚴重破裂、「內容物」摔得七零八落、通道之間出現細微斷層……據説至少有兩名調教師,在前往調教房的路上遭遇到這些狀況.

但是因為琳對這類閒聊不興趣,也就沒有追究底實際情況為何。

萊茵點點頭,在心中簡潔扼要地記錄下來,然後轉向妮琪。

高尖的嗓音帶着適才所沒有的温柔情説道:

「我的想法很簡單……把能翻的東西全部翻出來,事情就會變得比較容易。」

妮琪默默地指向地板、牆壁乃至天花板。

她之所以這麼説,並非早就對腸管狀玩意起疑心,純粹是出自於幾乎每個人都做過、卻被大部分人遺忘掉的一場夢──的觸手。

那奇異的觸手與隱藏在黑空間外的腸管狀玩意,或許存在着某種程度上的關連也説不定。

不,無論兩者之間有沒有關連,只要是黑空間裏的東西,就該好好地翻出來檢視。

對於在黑暗之中尋求着某物的主人而言,每件事物的存在意義並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那些出現在細節內的線索。

儘管明知道這點……只要身在女奴身邊,妮琪很快就憑着自己的意志否定掉追查下去的動機、選擇安全的回頭路。

並不是不想幫助主人,或只願保全自己的三藉口。

單純是因為,她親愛的女奴就在身邊。

思及女奴,妮琪的表情就化為鋭利的冷漠。那股下意識武裝的臉蛋很快就給主人淘氣地戳破。

萊茵墊起腳尖好戳妮琪蒼白的臉蛋,登時令難得嚴肅起來的女奴融化成嬌羞參半的柔弱樣。

「噗──噗──人家我呢!」

眼見冰山二度融解的琳鼓着嘴巴跳下牀,抓住主人纖瘦的手臂就是一陣磨蹭。

「啊啊……以前主人就是用這隻手,每天每天進人家我的花花裏……」

妮琪見主人注意力都被引過去,搶在主人反應過來前也抱住戳着臉的那隻手、彎下身子陶醉喃喃:

「我好懷念被主人調教的時光……」

「人家我也是……」

好久不見的女奴們展現出來的嬌態,確實重新燃起萊茵心中沉睡已久的兩股衝動。要面不改地壓下實在太困難了,又不能明確顯在臉或私處上……一旦以生理反應鼓舞了女奴們,接下來可就不是光一句「到此為止」可以制止的。萊茵只好使出她的壓箱寶──讓腦袋充滿拉屎貓的衝擊景象。

呼呼,要是梅蘭妮看到火力全開的凱西,不知道她的黑雞雞還硬不硬得起來呢──萊茵半反胃半愉悦地在腦海中調侃肌女與拉屎貓,受女奴發的衝動就這麼慢慢平息下來。

她摸了摸琳與妮琪的頭頂,以沙啞的聲音低聲説:

「撒嬌也要有限度喔,不然真的收到禮物時,反而會沒那麼開心呢。」

「禮物……?」

「你們現在都有兩個小時的活動時間吧。這次忙完以後,我會去親眼看看你們的調教現況喔!」

左右兩名女奴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輕叫。

「真的嗎!」

「真的、真的。所以打起神來,回到你們應該待的地方吧。女奴可是痴痴地在等着呢?」

即使聽進這番話,妮琪仍然捨不得鬆手,反倒是本來先吃起醋來的琳,已經笑嘻嘻地聼話照做。

首席女奴不在的時候,身為次席女奴的她,就算再怎麼想推開妮琪、獨佔主人,到頭來仍會乖馴地遵從主人的意思。而妮琪在見到琳那副有些逞強的開朗模樣後,也馬上收起過度氾濫的情緒,換回她冷漠的理面具。

「那麼主人,我們就先回去了。」

「祝主人調查順利。」

萊茵微笑着向女奴們揮揮小手,目送兩人離開調教房後,身子一放鬆就躺在空蕩蕩的病牀上。

呼。

安靜下來,腦袋才慢慢浮現兩個女奴的監視狀況.仔細深思的話,還不難描繪出詳細景象。

雖然只是從複制監視者那兒整合過來的記憶……也多虧了複制體,才能得知遠在一區的女奴概況呀。

「好──了!可愛小萊茵差不多該開始進行下一步囉!」

沙啞聲在冷空氣中迅速消散,高舉着右手的萊茵在聲落數秒後逐漸放下手。

變異的走道。

觸手之夢。

複制監視者。

複制接待員.

照這情況看來……警備員甚至是糖果女孩,也存在着複制體的可能。

沒錯.

因為,這些人都不是這場夢的「主角」。

要多少,製造多少就好了。

那麼問題來了──

明明就是場夢,為什麼要用這麼複雜的手段實現、並在某種程度上合理化這些陪襯用的細節呢?

答案,實在太明顯了。

雖然無法百分之百確定,至少就現有的資訊推斷,就是那個答案。

主人想必也知道這點了吧。

那麼第二個問題──

由此處獲得的一切情報皆指向共同的答案,順利過了頭會不會反而是事先佈局的誘導?

把所有努力化為二分法賭上一局的這道猜測,未免太過分了。

就和令人無奈的現實一樣。

可是,好不容易走到了這個地步,就算遇上再怎麼滑稽的阻礙,也要堅持下去。

不敢説是為了樂樂或是自己,最起碼是為了主人。

為了重新賦予自己生存之意的那個女人。

……一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頭就像被撕開般痛到快要不能呼

嗚,看來所向無敵的可愛小萊茵,也有討厭的弱點在呢。

「嗚嗯……」

沉浸在帶有些許回憶暗示的景象中,忽然有一種很想就此沉沉入睡的衝動。

早已習慣冷空氣的四肢,紛紛傳出發懶的訊號。

就這樣睡着的話……

應該……

會很舒服吧……

「……但是!可愛小萊茵才不會上當!」

越是簡單明瞭的受,越可能是陷阱──抱持這般警覺心的話,就算被説成想太多也好,或許哪次就真的無意間化解掉危機也説不定呢!

畢竟身為主人的首席女奴,這點心理準備也是理所當然嘛!

現在的萊茵,可是連開花狀態的樂樂都無法阻止的喔!

「所以説啊,夏子小姐也別想阻撓我喔!」

沙啞聲再度消逝於獨自一人的調教房裏,隨後起病牀一陣哀鳴.

萊茵跳下牀後裝模作樣地伸了個大懶,然後啪啪地連拍兩下臉頰、走向那猶如還殘留女奴氣味的門扉。

的世界既沒有烏雲帶來的陰霾,也不會有傾注的悲雨。

相對的,這裏也終不見藍天、不見太陽。

許多人明知如此仍然逆來順受,但她寧可選擇站在主人所走的道路上,遠遠地尊重那些人。

並不是為了什麼大義凜然的道理。

僅僅是因為前方有着主人的身影。

艾蘿調教記(42)

期記錄:第三個月亮。

預定事項:第三次成果驗收。

本人附註:笨母狗一定沒問題的,嗯嗯!

§

冷冽空氣滲進肌膚之下,在體內點出片片冰冷的漣漪。刺骨的波紋從身體各處擴散、錯,把令人討厭的寒氣帶往每個角落──終至頭部。

腦袋在一陣充滿敵意的寒冷中甦醒,映入朦朧眼簾的是睜着灰眼睛的主人。

只不過,主人的臉看起來似乎長大了……變得好美、好成

睡眼惺忪的艾蘿情不自地抱住長大後的主人,面就是深情一吻。

「主人……嗚啾……」

好死不死──意識在柔軟觸綻開的瞬間,才徹底恢復過來。

仔細想想,主人本不可能一天就長這麼大。

據前幾次會面,岳母大人和主人又長得超像。

合理的推論。

這位親下去仍面無表情、毫無反應的人……

應該是……

岳母大人沒錯……

「非、非非非常抱歉……!」

艾蘿急忙退開來低頭道歉歉……本該是如此,不料岳母大人忽然緊緊抱住懷中女奴,離不到兩公分的再度撞上!

噗啾啾啾──

慌亂中不經意探出的舌頭,一下子就被那比主人還高竿的技巧擊敗。艾蘿在長達十五秒的舌吻中,從頭到尾都被迫採取守勢,即使如此仍抵擋不住銀髮美人變化多端的進攻。待兩對嘴伴隨啵地一聲彈開之時,陷入陶醉的艾蘿眼神已帶着恍惚,股間也正抖動着起。

恍神狀態的艾蘿在一記近距離右側響指聲後驚醒,連忙擦拭順着嘴角滑下的唾

嗚嗚,實在太狡猾了……不管是接吻技巧,還是那張成版主人臉蛋……

岳母大人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靜悄悄地從身後拿出一塊白狐狸面具。艾蘿不明所以地盯着監視者的行動,直到對方像凱西小姐那般戴上東洋風格的狐狸面具,腦海才浮現出一道令自己備壓力的猜測.

穿白衣服的女人緩緩下帶有酸臭味的白袍,出美如白瓷的潔淨體.艾蘿依序掃過融雪般翹的白、淡的恥丘,以及宛如安眠般軟垂着的美麗

視線自狐狸面具上的細長眼縫温出,以無形的姿態攫住艾蘿目光。

「那麼……女奴艾蘿,第三次成果驗收,現在開始。」

果然是這樣……戴上面具就是主考官的意思吧?

艾蘿戰戰兢兢地點頭,靜候狐狸面具傳來的指示。

「時間限制三十分鐘。在這段時間內,用你的方法讓我起並,就算合格。有問題嗎?」

正如同岳母大人在記憶中留給自己的印象,簡潔明快的試驗內容本身沒有問題.但是,盤踞口的疑惑卻惹得艾蘿不得不説出來。

「請、請問……凱西小姐她……」

「你還有餘裕去在意無關緊要的事情?」

「咦……」

戴面具的女人以平靜卻使人受到譴責的聲音説:

「倘若沒通過試驗,你就要和安娜永遠分開.即使如此,仍令你到遊刃有餘嗎?」

才不是這樣。

只是多少在意前兩次負責試驗的凱西小姐而已,為什麼好像惹對方生氣了呢……

「我……我沒有那麼想。」

話剛口而出,艾蘿對自己做出抗駁的舉動稍稍嚇了一跳。至於那順着憋不住的心情接着冒出來的下一句話,則顯得暢多了。

「我會竭盡所能達成的,為了主人。」

把想説的話都説出來,心情果然輕鬆不少呢。

無論如何也不想向穿白衣服的女人……向「那一邊」屈服。

即使主考官是岳母大人也一樣。

「眼神不錯.本來只想陪你玩玩,不過看來我得認真起來,才對得起你那雙充滿覺悟的好眼神。」

啊咧……為什麼難度突然變高了!這下子壓力也倍增了啦!

戴面具的女人無視自個兒慌亂起來的艾蘿,慢條斯理地跪座起來,抬起右手,掌心面上。

「那麼……女奴艾蘿,開始吧。」

艾蘿忍不住嚥下口水,在那對被面具詭譎化的目光注視下,鼓起了勇氣向前貼近身子。

心臟跳動的聲音,清楚到教人緊張不已。

即使眼前出現如此美麗的身體,都靜不下心來好好欣賞.

這樣子……就是主人未來的模樣嗎?翹部好像略大了些,覺不太適合主人。不過呢,就算主人貧一輩子,艾蘿也會欣然接納.乾淨無的私處與優雅的淡,則是和預想中的主人十分相襯.

艾蘿悄悄地伸出右手,觸向那靜躺在大腿縫上的陰莖.

柔軟而温暖,是連撫摸者都會到舒服的觸……光滑柔的表皮也很好摸。尚未起就和主人興奮的小差不多大,充血狀態應該是跟自己相似的尺寸吧?總覺得起前很適合口起後就讓人很想把它放進體內、用身體來品嚐。

艾蘿對狐狸面具投以膽怯的目光,戴面具的女人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眼神會的瞬間,從對方那股沉默威嚴中獲得默許的艾蘿不到一陣陰寒。

明明是被動的一方,卻讓身負主動的自己受到此時此刻是「被允許」的──這個女人,不需言語就能將女奴的心理掌握在手中。

這麼説覺有點抱歉,不過,冷靜嚴肅的岳母大人和容易半推半就的主人,以女奴的觀點來看完全不是同一個水平的。

艾蘿深深體認到這個事實,而後膽戰心驚地伏到對方大腿上,鼻尖伸往沉睡着的陰莖.

薄腥、微甜,比主人要重一些,本質上並未改變的氣味。

即使被艾蘿貼住鼻子嗅起陰莖,戴面具的女人依舊穩如泰山地正座着,那話兒動也不動,任憑艾蘿聞。

靜謐的黑房間迴盪起細微的嘶──嘶──聲,兩股想法自女奴心底油然而生。

「用嘴好好地服侍這」以及──「儘快從中搾取代表合格的」。

甘於屈服在主人威嚴下的女奴,對於類似氛圍實在難以抗拒。更別説對象外觀特徵還是和小主人十分相似的模樣。

誠心服侍也好、儘快合格也罷,兩種幹勁巧妙地合而為一,促使艾蘿微啓濕熱的雙

在冷空氣中的龜頭變得猶如包皮般柔順,腥味不減,那味道在正的女奴心中漾起小小的興奮.艾蘿順勢環抱對方際,好固定住姿勢。軟在沒什麼壓力的情況下完全沒入嘴內,尺寸的確就像小主人起後的大小,艾蘿順着這股,滋滋地了起來。

如果是小主人的話,肯定一就「嗚!」地扭動軟綿綿的身體吧!可是戴面具的女人依然紋風不動,既沒發出聲音、也沒產生反應,讓連好幾口的艾蘿到好沮喪。

照理説,器直接受到刺多少都會有反應,哪怕是微弱的變化,已經用雙手抱住對方的艾蘿都能察覺得到。

然而將注意力集中在對方身上的結果,卻是不斷拉長的沉默。

聲音自不在話下,但是連身體也沉默不語……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啵咕一聲牽着唾吐出、轉而以玉手握起輕蹭的艾蘿,慢慢地蹙起眉頭。

完全,沒有起的跡象。

沾滿唾的柔軟猶如泥鰍般在掌心滑動,一會兒快、一會兒慢,一會兒緊蹭、一會兒鬆放,咕滋咕滋地反覆套整整一分鐘後,仍然毫無反應。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挫折了。

好奇怪。

再怎麼説,生理反應可不是光憑意志力就能完全無視的東西,所以這種情況本是不可能的啊?

有一種很不對勁的覺.

艾蘿決定換一個方式,起了身,便湊向狐狸面具下方那對堅。裹着温唾的舌尖觸及淺尖,右手繼續捏握軟綿綿的陰莖給予刺

可是,結果並未改變。

起是起了……卻是女奴股間那。戴面具的女人依然沒有動靜.

嗚,難道愛撫方式錯了嗎?

試試看別地方吧……

「那個,可以請您移動一下嗎?」

狐狸面具輕輕頷首。

「你可以自行改變我的姿勢,唯不可剝掉面具。」

「是的……」

竟然是説「自行」,也就是要自己動手搬囉?真是不乾脆。換做凱西小姐的話,肯定會很親切地問自己要擺哪種姿勢。

艾蘿把手放到對方肩膀上,甫一出力,戴面具的女人就慢條斯理地由跪座改為股落地、朝後方躺平在牀上。艾蘿連忙拿起枕頭給她墊着後腦勺,對方無聲照做。一切準備就緒,艾蘿便小心翼翼地打開那雙乾淨纖瘦的白腿。

從陰莖到丸、再到陰蒂及陰户,牛的肌膚柔和地往下延伸,使粉紅壺更顯夢幻。

也沒有,和小主人私處一樣光禿禿的,卻看不出半分可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風味。

光是看潔淨的微張的模樣,艾蘿股間的衝勁立刻增強一倍。

但是,入是最後手段。

萬一真的連服侍女陰都沒辦法令對方起,再用這招吧。

艾蘿頂着紅透的臉蛋來到那塊乾淨私密處,閉目細聞,依然只有的腥甜味,陰道本身半點味道都沒有。

此時沒異味可不是件好事哪……這意味着剛才的愛撫真的完全起不了作用。

──不,似乎有一點點哦?

不曉得把陰扳開、鼻子貼在陰道口深嗅出來的氣味算不算就是了……嗚,這麼近距離的聞,反而害自己興奮得亂七八糟了啦……

看吧。

用手指將跟着陰莖一塊垂軟的丸撥開後,美麗的陰蒂整個曝出來,像顆甜美的你果實。艾蘿貼上雙啜軟果實的頂端。

啾、啾咕、啾噗、啾咕。

無味的果漸漸有了味道,卻是不斷滴落在上頭與周遭的口水味。艾蘿不知不覺間鬆開了手,有着光滑表皮的丸挾着一股腥味垂降鼻尖。那氣味慢悠悠地勾引她閒置的右手,好襲向柔軟的陰莖並加以愛撫。

戴面具的女人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擋得住陰蒂和陰莖的雙重攻勢吧──果不其然,那副一直以來都沒有反應的身體,首次發生微顫了!

「嗯……」

是岳母大人的呻

好──!既然攻這邊有效,就繼續努力到蠢蠢動的整個起來吧!

艾蘿時而温、時而暴地着陰蒂,戴面具的女人則是打從第一道呻後,就開始出現更多微弱的反應。各種不明顯的反應隨着快聚沙成塔,最後終於伴隨着連綿不絕的套聲和聲,昂然聳立於白土之上。艾蘿面驚喜嘆道:

起了……!」

戴面具的女人回以有些紊亂的呼,沒有多説話。她那話兒起後和自己尺寸差不多,不過整體看起來顏更淡、更可口的覺……或許是因為沒有陰的關係吧?龜頭也是漂亮的粉紅,上頭鋪着一層薄薄的透明,閃閃發亮地比起前還要勾人魂魄。

接下來,只要讓它就好了。

事不宜遲,艾蘿撐起身子,口手互換,將淌着汁的前部進嘴內,兩指併攏後蹭起濕滑的陰蒂。

陰莖磨擦着圈起的嘴咕滋作響,不時撫向陰間的手指也開始蹭得出水聲,不管哪邊都很順利地進行着──如是想着的艾蘿,直到嘴巴累積了濃濃的痠意,才發覺事情並非自己所想的那般順遂。

咕、咕滋、咕滋、咕嚕嚕……啵!

不曉得了多久的陰莖牽起腥彈出,口水與汁將它整淋沐得耀眼人,可是嘴巴痠到不行的艾蘿卻沒辦法再替它口。女陰部分也是相似的窘境。乍看之下,陰道口似乎已經氾濫成災,但其實有很多是由唾汁混合在一塊、順着陰莖和下的汁水。儘管陰蒂大方地起,陰道分泌的愛卻不算多,陰之間的味道是被沖淡兩次過後的腥味。

對反覆不斷的動作產生疲倦的艾蘿像只小貓般縮在對方私處前,已經連都懶得了。

不如説還有點惱羞成怒。

都已經專攻帶,還是從兩種器同時着手,怎麼可能依然只有微弱的反應?而且還不能動到面具,連表情都不給人看,光憑身體那千篇一律的細微反應是要怎麼下判斷啦……

本莫名其妙。

意義不明。

做白工的覺差勁透了。

唉……痠痛加上疲憊,果然會讓人意氣消沉地抱怨連連呢。

稍微休息個一、兩分鐘,再重新打起神吧……

「你還剩十五分鐘。」

……嗚嗚!才剛放鬆就告知時間,而且只剩下一半,煩死了啦!幸好已經把硬,不然的話……咦……這種軟軟的觸是怎麼回事?

「啊啊!怎麼會……」

軟掉了……

剛才拼命搞到硬,竟然只停止刺一下下就萎縮,這……

「人家好不容易才起來的……」

……不

不是錯覺.

戴面具的女人絕對是刻意的。

雖然不懂岳母大人為何要針對自己,可以確定的是,這次試驗是帶有惡意的。

……嗚,等一等,還是先別妄下定論。只是因為很累很失望又有點生氣,才這樣想的吧。

可是努力了這麼久是事實,一下子軟掉也是事實。

明明都讓那陰莖吐出這麼多水了,空氣也瀰漫着淡淡的腥甜味,一切應該都要很順利才對啊!怎麼一個不注意,就整個退回起跑線呢……

直接吧。

再不快點,時間就要到了。

艾蘿硬是下挫折與不快,跪到那片被染濕的私處前,壓住、抵着濕潤的口後迅速套。待有些軟化的陰莖重新振作,便緩緩將龜頭推進縫內。戴面具的女人不出所料地沒有反應,臉部只看得出始終如一的冷靜目光,艾蘿決定不再理會頸處以上的惱人部位。

不過這個陰道……完全就是不輸給主人的緊密。明明外觀比主人的小還要成,實際入馬上就被緊緊的陰道壁蹭得有點受不了。

糟糕了。

這種太過舒服的觸,萬一還沒刺成功,自己就先了怎麼辦……艾蘿一邊擔憂着,一邊將送往深處,直到整都沒入温暖的袋囊,乾渴的喉嚨忍不住輕喊出聲。

「嗚嗯……!」

腦海浮現第一次進入主人體內的觸

不行……不能胡思亂想,否則一個不小心就高了。

艾蘿一手抱住戴面具的女人左腿,一手握起那軟綿綿的陰莖,際開始緩慢擺動之時,左手也隨着節奏輕蹭。

重點不可以放在做愛,而是用按摩的方式來給予刺。如此想着的艾蘿直了,頂着壁上方深入、放鬆滑出、再深入、再滑出──陰莖在愛充沛的暢來回,微弱合聲循着規律響起。

頻率大概是四秒半,開始習慣温柔到過分的觸後則縮短至三秒半左右。若再稍微加快,對自己而言就太過刺了。握着陰莖的左手則是沒辦法隨心所地套,一方面神都集中在做無意義的默數好轉移注意力,還得隨時觀察戴面具的女人有無顯着反應。

越是不去想某些太過刺的東西,腦袋就越偏向失控。於是乎,主人可愛的臉蛋也在極不穩定的快中不斷冒出來。

平起大眼睛、神氣活現地着貧的小安娜真的是……呼……呼呼……糟糕……快點默數質數!二、三、五、七……嗚嗚……十一、十三……十三個小安娜……啊!不行啦!主人先去旁邊啦!

……折騰好一會兒,還是被四處搗蛋的主人加上緊密的觸到瀕臨極限,不得不喊暫停了。

──焦躁,卻降不下來。

降不下來啊……

不管怎麼做都沒什麼效果,即使有效也是微乎其微,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眼前的瓶頸一旦巨大過頭,反而一點實都沒有了。

明明才説過會為了主人竭盡所能,現在卻只有好沉重的壓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

什麼都做不到。

我做不到。

……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經過這段令人沮喪的時間,自己是最明白不過的。

因為,就算做到這種程度了,對方仍然一點反應也沒有不是嗎……

好想説出口。

指着那張討厭的狐狸面具,大聲喊道「開什麼玩笑啊!」否定掉令人無力的現況.

啊啊……沉不住氣。

奇怪,以前都不會這樣啊……就算沒有這惱人的狀況,也不至於平靜不下來才對。可是現在卻越想越亂,腦袋好像打結了一樣,怎麼繞都繞不到出口……

呼……

冷靜……

快冷靜啊……

可是……一想到試驗可能過不了,本就冷靜不下來。

我會和主人分開嗎?

不可以。

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話雖如此,卻沒辦法改變現況啊!

考題跟所學完全不一樣,這還能説是試驗嗎?不,方向並沒有錯,但自己的技術應該也沒差到無法令人興奮,所以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沒錯.

怎麼想都有問題.

才不是只有我的錯……才不是這樣!

仔細想想,萊茵小姐為何要提前説那些事、凱西小姐為何偏偏在這種充滿惡意的試驗中缺席、岳母大人為何出現在這裏……雖然搞不懂因果關係,但絕對有問題.

所以……所以這場試驗……應該不會就這樣……結束吧?一定還有後續或其它題目……

「時間到了。」

艾蘿懦弱又不甘地怔了下,垂頭喪氣地不敢直視狐狸面具。

「真遺憾,女奴艾蘿.」

戴面具的女人緩慢起身,迴歸正座姿勢,揚起她沒有半分情的聲音。

「時間雖短,謝你對小女的照顧。那麼……」

房間充滿了令人害怕的寒意。

「一直以來,辛苦了。」

柳眉顫抖的艾蘿迸出無聲的啞

菊花好養 说 : ↓

艾蘿調教記(43)

期記錄:AD21531208

預定事項:(未填寫)

本人附註:(未填寫)

§

你可曾想過──如果不愉快的事情都只是一場夢,該有多好?

明明已經盡力了,仍然達不成目標的憾念。

只因為一度失敗,就被迫放棄一切的不甘。

抱持憾念與不甘,卻還是無力迴天的悲哀。

要是這一切總有夢醒時分,或許能成為一股力量、推動不順遂的人生繼續向前進.

讓人從漆黑冰冷的夢裏鼓起勇氣……走向光普照的世界。

「代理當家小姐,馬上就要到了。請保持此頻道的……」

那是打從今天一早起程的小小旅途以來,首次來自家鄉的問候。乍聽之下很窩心,但是加上「首次」就冷漠得教人不敢恭維.因此對於那聲音沒來得及説完話就遭到訊號干擾,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婉惜的。

再説啦,既然稱呼還是「小姐」,不就代表對方本沒打從心底視自己為代理當家嗎?

連家族內的人都無法放心信賴的這個世界,就算有熱死人的光,還真是喜不起來。

話説回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動搖呢……

大概是白世界的冷漠,和黑世界的温暖會那一刻起。

「現在起我們會保持一定距離,倘若遇上緊急事件,請立刻發出信號,特勤人員會馬上救出您。」

她接過造型糙的發信器,平扁的黑方盒子上只有一塊閃着綠光的信號燈、一枚紅圓形按鈕.眼前那位戴着無框眼鏡、穿黑西裝的高挑女下紅按鈕,燈光就變成了紅,同時附近所有偽裝成一般人的特勤人員都以某種形式接獲通知。確認功能無異常之後,西裝女以眼神催促她將發信器收進墨綠帶淺黃花邊裝飾的裙子裏.特勤人員替她起長長的裙襬,她不太高興地照辦.純黑高筒襪醜醜地隆起不討喜的形狀,她不安分地動着腿。

列車開始減速,西裝女迅速替她複習此行重點.反正不外乎是一大早和以前叮囑過好多次的事情,都已經可以默背出來了。

比起老調重彈的注意事項,對方那翹地撐起西裝外套的口,還比較引她的目光。

不曉得那對優秀的房,在黑世界裏也會有漂亮的嗎?

「那麼,請您務必達成任務、平安歸來。天佑女王!」

她隨口應了聲天佑女王,便沒入特勤人員組成的人,隨着敞開的車門湧進破破爛爛還看得到轟炸痕跡的老舊車站。

是難民的月台上,出現了一個她從未親眼見過、卻悉得很的女

淡金漂亮的長髮、和十二歲小孩子無異的嬌小身材、與孩童完全不一樣的

標緻臉蛋,是一位乍看之下以為是小孩子,實際上卻是大人的女

對方──也就是那名金髮小不點一和她對上目光,就在原地蹦蹦跳跳地朝她揮揮手。

「你的品味還真差耶……花花的顏不是很好嗎?」

金髮小不點對自己所説的第一句話,並不是簡單的問候,而是皺起眉頭質疑這身品味……嗚,果然應該選水或淡暖系吧?真不該給死板的特勤人員處理這件事。什麼東歐風格的墨綠啊……真是的。

她對孩子氣扠着的小不點報以乾笑,其實對方那件橙黃上衣也不符合「花花」的顏就是了……

「走吧,小安娜在等着喔!」

聽聞那道令人有點開心和難過的名字,她的心忽然怦地一響,保持一天的平靜思緒跟着了調.金髮小不點目光鋭地捕捉到這之間的神情變化,於是墊起腳尖拍拍她的背,用着和外觀不很相符的沙啞聲線説:

「有什麼話,上了車再説吧!」

沒有名字的車站聚了各式各樣的難民,其中不乏戰地記者與人道救援團體,更多的是偽裝成難民的士兵。不管怎麼説,體格與眼神就出賣了許多和她們擦身而過的女。稍微留意那些人的行囊,不管幾把都顯得遊刃有餘.

金髮小不點牽着她的手來到車站外,月台的另一邊是受戰摧殘的荒廢城鎮。然後她才發現,原來這個車站除了兩塊月台和幾個負責管理的老人家,本沒有其它設施,遑論門面。下了月台直接就是人為患的大道,必須在人羣中竄上三條街,才有車子可以搭。

好不容易擠到空曠處,空氣中的臭味半分未減,她微微苦着臉抱怨:

「這裏……令人不過氣。」

沙啞女聲樂觀即答:

「就是説呀!明明是用兩面白旗換來的非戰地帶,卻充各國間諜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

「非指間諜,那就是説難民囉?」

她猶豫了一下,簡單確認旁邊沒人在注意她的發言,很快地點點頭.金髮小不點微笑道:

「我第一次走這條路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

以往多少透過新聞得知,東歐諸國的軍事力量在兩大陣營角力下形同無人之境,沒想到實際情況遠比想像中來得嚴重。人民幾乎分裂成親英、親俄兩派,甚至親中、親非等派系也看得到,本國國旗一枚也見不着,到處飄着四個陣營的國際旗幟。

失去戰力的國防軍僅僅據守尚保有都市機能的地點,對於像尼什這一類歷經戰火的地方,則是完全棄守。據金髮小不點所言,本地已經連警察都撤光光,反倒是外頭聚集的軍隊越來越多,哪天突然擦走火也不意外。

她跟隨嬌小的引路者搭上接送車,那和預想中有三段落差的老舊車輛連發動都吵得要命,車身震得還沒出發就教人頭暈。

金髮小不點沒有直接命司機起程,而是和她擠到後座,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你已經做好抉擇的準備了嗎?」

她點點頭,猶豫的時間短到不成阻礙,躲在裙下的發信器數秒後就轉到對方手中。

小不點打趣地吹了聲短短的口哨,挑起一邊眉,隨意打量着發信器道:

「還是我們德國人做的比較有質。你看,這邊螺絲本就歪的嘛!」

嗚哇……心情才稍微放鬆,旋即因着言下之意緊張起來。

車子發動後仍停在原地將近十分鐘,小不點像是在閒聊般聊起自己易幟的經過,差別在進入非戰地帶的時候,對方早已扔掉髮信器、一路跑給特勤人員追。

「那樣超辛苦的,所以你乖乖聽那些人的話真是太好了!這麼一來,事情也會變得比較方便處理。」

「這樣啊……為什麼方便處理呢?」

小小的臉蛋帶着複雜的情緒思索一番,而後緩緩道來:

「依照你的選擇,無論是真心想擺追兵,還是假意想探知小安娜的藏身處、提供要人情報給當局,我都可以視情況保護你的安全。反之,一開始就跑給那些人追的話,在第三方涉入以前,那些狡猾的傢伙就會全部躲起來。」

心頭再度漾起開心與難過的漣漪。她像是要掙糾結的混般搖搖頭,語氣變得有些搖晃地説:

「我……曾經不那麼想。可是現在,我想擺追兵。」

「真的嗎?這種決定可是很沉重的喔?」

「我知道。」

身後的那個地方,已經連最後一個願意關心自己的人都離開了。

名不符實的代理當家也好、温暖卻又陌生的環境也罷,再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我要的是,屬於我的幸福。

「眼神變堅定了呢。」

金髮小不點很是温柔地對她這麼説,接着動作帥氣地向司機打出失敗的響指,説道:

「走羅馬尼亞中部第三線,記得讓魚兒好好跟上。」

「是。」

幾乎和荒廢城鎮融為一體的中古車悠悠地駛離大道,宛如拖着一條透明的繩索,緊緊抓着後頭兩百公尺外的十數輛高級轎車和吉普車。

經過兩國國境的瞬間,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覺.國境關卡早已失靈,大道南北駐紮的並非兩國國防軍,而是相互宣示軍力的外國軍隊。一進入羅馬尼亞領土,貼着鐵軌行進的車速由六十升上九十,車身震動到令後座的兩位金髮小姐同時擔憂着會不會跑到一半忽然解體……可怕的意外並未發生,金髮小不點就揚起了笑容。

「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決心要擺追兵嗎?」

她望看窗外飛逝的鄉間風景,過了會兒才答道:

「是的。」

沙啞的聲音笑了笑,那笑聲化為某種不祥的預盤踞在她心頭,並且在十分鐘後成為現實。

那輛列車始自何處發車、將抵達何處?這些情報對它短暫的旅程而言一點重要也沒有。

那團看似民兵的吉普車隊隸屬於何方?即使是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也無法清楚地獲知解答。

心一寒的她閉起了眼睛,心一橫的她拿起對講機.

「赫夫諾娃,動手。」

和跟蹤車隊平行進發的貨運列車敞開側櫃,橫列於車廂的武裝士兵一齊展開掃。領頭轎車失控打滑,後頭車輛失速撞上,不一會兒就在茶褐的大道上撞成一團.特勤組才剛要重整態勢,旋即遭受面到來的吉普車隊無差別攻擊。盤旋在後頭的機組人員見狀,來不及回頭,就給列車車頂上的肩負式防空炮擊墜。

整起攻擊展開的一分鐘後,跟蹤車隊已然徹底消失。

列車嘈雜地經過中古車身邊時,對講機傳來一陣朗的笑聲。兩名金髮女子不約而同地看向左側駛過的列車,只見士兵們正準備關上櫃門,中間站了一位有着短翹褐發的中年女子。那身掛一堆勳章的軍裝,總覺得和活潑起舞的短髮不很相搭。

「欠我一次,蕃茄女!」

金髮小不點迸出小小聲的哀鳴,搖下車窗朝對方扔出發信器,絲毫未被觸及的列車加速通往前方。待轟隆隆的行進聲趨於平淡,她這才產生下達某種重大決定的實。不過……

「蕃茄女是什麼呢?」

「無聊的暱稱而已啦!快點忘掉!」

「喔……」

車子轉入熱鬧的市區,她們轉搭火車,走東北往烏克蘭前進.車上多的是從土耳其轉保加利亞再北上過來的難民,婆婆媽媽以彆腳的英語抱怨土耳其封鎖國境線、不許難民受敵軍「召」,害她們這羣無家可歸、對大英失望透頂的平民被迫繞個大彎尋求新故土。

聽説大部分土國難民都移往中東,這裏只是一小撮,然而英非陣營在耶路撒冷南方的拉法赫衝突不斷,無論逃往哪一邊風險都不小。

既然如此,何不乾脆繼續當土國國民呢?

因為啊,伊斯坦堡獨立並恢復舊名君士坦丁堡以後,土耳其就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局。起事成功並屠殺土國國民的拜占庭革命衞隊,短短數便召集到三千人以上的武裝分子,使土耳其舉國上下瀰漫着恐怖氛圍。

談及革命分子領導人──被稱為「獨眼的暴君」的那個女人,金髮小不點眼裏簡直要迸出心似的,整個人興奮不已地説着:

「樂樂她啊!每天每天都能開出好漂亮的花花呢!」

她想起以前在黑世界裏聽聞的樂樂阿姨,好像是和金髮小不點一樣同屬於穿白衣服的女人,沒想到那個人就是最近經常佔據新聞版面的風雲人物呀?

思及伊斯坦堡大屠殺,某個高級軍官的臉龐就討人厭地浮現.那張臉很快就隨着小不點的花花言和七嘴八舌的噪音沖淡,最後融入漸漸升温的疲倦之中。

思緒沉浸在半夢半醒的水平線上,幾度將入夢鄉,又給車上不安的氛圍拉回現實。

列車每駛過一座軍營就停擺一次,許多着奇怪口音俄語的士兵上車見人就抓,那些被帶走的難民多半被拖往軍營,少數烈反抗的人則被斃。

對於那些離去之人的歸宿,金髮小不點給了淺顯易懂的答覆:

安婦.」

她不願再追究下去。

直到抵達終點站以前,這班車仍反覆上演鬼抓人的惡劣戲碼,唯一沒被動到的就是她們這一羣人。最後順利到達目的地的乘客,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左右。

基輔是座就算包覆在大雪下,仍舊比整個羅馬尼亞來得繁榮的都市。聽説烏克蘭西方及南方邊陲城市都發佈了宵令,年輕人口湧入首都一帶,使當地熱鬧非凡。

她們投宿車站附近的飯店,難民們則是被帶開安置。老實説那些奉命前來接送難民的士兵,沒有比頻頻攔路的那羣人好到哪裏去,對某些人又踢又打的簡直就像在對待戰犯。

「別想太多無關緊要的事情,今晚就好好放鬆、補充體力吧!需要綻放服務也可以喔!」

「是的……那個,綻放就不用了。」

「呿!跟小安娜一樣彆扭耶。」

不不,這可不是因為彆扭,是真的無法承受突然要綻放……更何況房間內還有好幾個保鑣,在這種情況下綻放本就是公開處刑嘛!

用過晚餐,還不到十點她們就早早入睡。

這下總算可以讓奔波一天的身心獲得解放──甜夢方酣,她就被人猛然搖醒。

「快起來,準備走人了!」

金髮小不點帶着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她,一羣人浩浩地冒着夜雪趕到深夜的車站。駐站警衞不知為何變成了士兵,那些戴着護目鏡、身穿黑大衣的士兵攔下她們,和保鑣發生口角。

小不點搬出克里姆林批准的戰時特別通行令,宣告她們擁有神聖俄羅斯帝國及其盟邦的自由通行權。黑衣士兵則亮出神聖第二皇女的令,要求一行人退回飯店直到緊急狀況解除。由於士兵們完全不將帝都通行令放在眼裏,雙方僵持不下,劍拔弩張的形勢一觸即發.

此時有個人前來替她們解圍,她一眼就認出那是站在列車上開朗大笑的褐發女子。

「葉卡同志!這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看似隊長的黑衣士兵走向前,着手套、吐着寒氣説:

「同志,快帶你的人走,現在是緊急狀況.」

「聽説啦!爾維亞又被空襲,所以我們的人才要趕緊撤離.」

「不,你們留下,狀況解除才能離開.」

褐發女子皺眉盤手道:

「這樣不好!真的不好!葉卡同志,你想藉錯誤的判斷挑起第二皇女和第三皇女的紛爭嗎?在這前線盟邦?」

喀啦喀啦喀啦!

褐發女子一席話,保鑣和黑衣士兵紛紛舉起械,同時一行人左右皆傳來急湊的腳步聲。左右人馬全副武裝地加入一行人,她們全是褐發女子的手下。被團團包圍的士兵們見狀,神顯得緊張不安,隨後皆在隊長指示下收起武裝.

「這樣才對!這才是我大俄羅斯的好同志!葉卡同志,改天我們一起喝一杯吧!」

黑衣隊長咬牙切齒地瞪了褐發女子一眼,心不甘情不願讓開一條路。

金髮小不點抓緊她的手,兩人在保鑣及武裝士兵護送下快步進入車站。

「第二皇女的軍隊在聶伯河以西進行全面通管制,我們得趁管制擴大到烏克蘭全境以前離開.」

小不點的囑咐聽得她一頭霧水。

總之,可以理解成雖然同樣是俄軍、卻有各自的地盤對吧?

褐發女子的手下自維修廠開出四節列車,眾人急忙上車。

「聯絡鐵路總局,用戰時特別通行令要求她們合作。」

「太強硬可是會引起反喔?」

「總比被第二皇女抓起來好,快點!」

從她們的對話聽來,或許不是單純的地盤問題了。但是她既累又不安,再無餘裕思索這些事情。

眼皮重重地闔上以前,猶記神疲憊的小不點替自己蓋上毯子、褐發女子焦急地不曉得在説什麼,然後她就攀着星般的意識之光,沉入純粹的夢鄉.

不很舒服地清醒過來時,已經是隔天早晨。

列車停駐在白茫雪景的一隅,前後不見屋舍人影,讓睡眼惺忪的她一度以為出了什麼狀況.底下十來輛雪彩越野車前來接應,她膽戰心驚地和小不點換乘越野車,披上雪衣、戴上附耳罩護目鏡,一行人便轉而朝山區進.

一醒來就在車上晃來晃去的實在有夠難受,接連行駛一個鐘頭簡直要人小命。路況顛簸到就連身旁的小不點也面

「花、花花又被震出來了……」

股痛到受不了再加上那句話帶來的可怕聯想,真是一路煎熬到底啊。話説回來,這種天氣也沒辦法手伸進去、把那東西推回原位吧?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會凍傷呢。

車隊停下時,她還以為終於抵達目的地,想不到緊接着又要步行。所幸步行距離不算太長,只走十來分鐘就看得見座落於銀白深山的豪華宅邸。

神為之一振。

終於來到這裏了。

眼前的大房子……主人就在那裏.

她跟着金髮小不點和褐發女子走向大門,衞兵迅速確認過便放行。

就在衞兵按下通話鈴、向裏頭通報的時候,屋內傳來一陣急湊無章的步伐聲,那聲音糟糟地打了裏頭準備接塵的女僕們,隨後宅邸大門就在一道稚氣未的嗓音焦急催促下敞開.

她睜大了雙眼、看向從門扉內側衝往自己懷裏的銀髮小不點,跟着染上那股又急又的情緒.

「艾蘿……!」

艾蘿調教記(44)

來到皇女官邸,力立刻翻上好幾倍。換算成實際數值來看呢,大約三十公斤吧?這些甜力盡數集中在背上,伴隨小小的呼聲散播着温暖的體温。

在大門守候的女僕們以熱巾替一時受寒的小主人擦拭臉部及四肢,艾蘿則乖乖揹着睡前堅持指名由她來背的小主人。

據稍後慌慌張張又紅着臉趕到門口的粉紅長髮女子所言,小主人前一晚本興奮到難以入眠、時時守在看得見大門的房間.想必緊繃的心情在和自己相會後頓時放鬆,睡意才猛然湧現吧!

細細的手臂牢牢地抱在她凍着的頸子前,使受寒而顯得蒼白的肌膚一點一滴恢復血。艾蘿就這麼揹着小主人,和金髮小不點、褐發女子一同給粉紅長髮女子帶往會客室。到了會客室門口,一路隨自己前來的兩人先行入室,粉紅長髮卻舞動着闔上房門,接着引領她前往別的地方。

尚算寬敞但擺設簡陋的房間,因布簾全數放下而顯得冰冷昏暗,邊櫃子裏放着許多布絨娃娃,直覺就是小主人的房間.

「這兩天舟車勞頓的,就請小艾蘿陪着小安娜一起休息吧!」

哇……真是超級令人懷念的稱呼呢。不過那張危險過頭的笑容,倒是不妙地勾起了有關視的回憶。

艾蘿從五味雜陳的思緒中理出一絲清澈的情,然後懷着這有點不安、有點寬心的覺開口問道:

「亞美妮亞小姐,您還記不記得邀請函的事情?」

粉紅長髮女子面紅潤地綻出笑意。

「那個呀!其實是有訊息要傳給皇女殿下和小艾蘿,不過被人干擾了,才會發生突然消失的意外。」

「干擾……可是,亞美妮亞小姐在那之後就完全消失了呢?」

「你就想成是服用戒除夢魘的藥囉!雖然當時是用更暴力的手段。我還因為副作用,再也無法進入夢魘.」

戒除夢魘的藥物──那是一種服用後就不會在睡夢中進入夢魘、副作用僅僅

數天些微不適的合法指定藥。

第三次試驗失敗後……接獲來自俄羅斯某處深山的秘密電話、確認了某件事情後的自己,服下的就是這種藥物。

既然在「那裏」會被分開,那之後怎樣都無所謂了。

如果在「這裏」能夠相遇,紅膠囊顯然是種救贖.

不過,對方似乎並不是單純服藥這麼簡單,也沒打算詳盡解釋。她只好把一時的好奇收進內心深處,詢問另一件令自己十分在意的事情。

「請問,當時是要告知我什麼訊息呢?」

粉紅長髮女子忽然渾身微顫。艾蘿不解地側着頭,但其實早對那股悉的反應心知肚明。對方在短暫的失態後坦然接受艾蘿贈予的體貼,故作鎮靜地撥順頭髮説:

「本來想給夢魘中的你一些提示,沒想到時機還沒成就被現實裏的人發現。」

「提示是,有關現實世界嗎?」

「對呀!要是小艾蘿跟小安娜順利在一起,我就可以每天好?好?地注意你們喔!」

「呃……這、這樣啊……」

艾蘿察覺到粉紅目光正朝危險領域急速奔馳,於是趕緊將視線從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別開.儘管如此,似乎還是被逕自淌着口水、嘻嘻笑着的那人得逞了……若非從對方下體傳來的震動聲漂亮地打斷危險的氛圍,恐怕會沒完沒了。

待粉紅長髮女子赤紅着臉、駝着背不很優雅地離開,艾蘿才來到邊,輕輕將小主人放下。

仔細端看那張睡的臉蛋才發現,實際上和夢裏的主人有着微妙的差距呢。

現實世界的主人,臉和身體都要再瘦一些,臉頰雖然很有彈,並不像夢裏有股豐潤。銀白長髮看似無異,但或許是從窗簾隙入的光影所致,凝睇細看是比較偏白的。身體呢,是淡而清的果香,和夢裏的牛味全然不同。至於夢中那股腥甜味……則是完全聞不到了。

艾蘿側躺在主人身邊,鼻子貼近柔順的銀,一手輕摟纖弱的

真是的……既然知道自己今天抵達,就應該要好好養足神嘛!

看在主人睡也很可的分上,就乖乖陪她小睡一番吧。

呼……

等主人醒來,先説什麼好呢?

千言萬語到了最後關頭,總是語心也

不行不行,這樣不就和興奮到睡不着覺、見了面才呼呼大睡的主人一樣嗎…

…思及至此,就想戳戳主人軟綿綿的小臉蛋。

柔軟滑的臉頰,輕輕一就陷下去了呢!

鼻子小小的好可

也……啊,差點就忘了,這裏是沒有的。

自己也好,主人也罷,彼此的身體,都是完完全全的女孩子。

雖然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於由夢魘展開的情經歷者而言,卻不是説習慣就能習慣的。

這個地方。

主人的私密處,是單純的、平滑的、內凹的……

那張平穩得忘卻煩憂的小臉蛋,正做着什麼樣的夢呢?

我的小主人……也有下紅膠囊嗎?

「呼……呼呵……」

在火車上沒能好好睡一覺的身體,隨着冷暖適中的靜謐環境掀起了一絲疲倦。艾蘿嗅着主人頭髮的氣味、摟緊瘦小的身體,緩緩閉上雙眼。

有股很不可思議的覺.

只是閉目靜養、尚未入睡,就神正在緩慢復原。沒多久,本來千層糕般層層疊起的思緒,就淨化成單純明快的受。

主人真是太治癒啦……

「呼……」

一片純粹而令人安心的黑暗中,覺到有人在戳自己的肩膀。

沐浴的香味很濃烈,像是剛洗完澡一樣。

難道是主人……不,主人還在懷裏.

會是誰呢?

「萊茵小姐……?」

柔柔地映入朦朧視野中的髮絲,並不是悉的淡金,而是搶眼的酒紅

細細分明的髮絲不如淡金那麼多,是貼着臉頰兩側所滑下的末梢,比起沉穩,倒俏麗。

沿着髮絲往上攀去,是呈現螺旋狀的小卷發,一側兩卷,垂掛在一頭大波捲髮貼向耳畔的地方。

對那髮型暗下「直髮會比大卷發好看」評斷的艾蘿雙眼,好將對方細緻的臉龐看個仔細。

酒紅髮的女子令她想起總是戴着面具的接待員小姐,但是兩人的長相差很多。接待員小姐是個一眼就讓人豎起大姆指的漂亮女人,這邊這位則是既普通又膚偏黑、卻擁有相當美麗的雙眸。

那雙眼睛是比發更純粹的酒紅,宛如寶石,與之相望能夠慢慢受得出一種優雅的高貴.

「紅.」

很突然地,紅髮女子對自己説:

「我叫紅.瑪格麗特?紅.」

用顏當名字還真怪。

艾蘿正學對方一樣簡潔明瞭的自介,開門聲響起、眼皮一眨,紅髮女子剎那間就消失了。

……呃,真的消失了。

剛剛為止都是夢嗎?

也只有夢可以解釋吧。

真實過了頭,還真有點恐怖呢。

「唷!」

艾蘿望向進房者,那是體型和小主人差不多,臉蛋卻是成的金髮小不點.

「借一步説話,艾蘿.」

主人還在睡,稍微離開一下應該沒問題吧……艾蘿輕摸柔軟的小臉蛋,然後緩慢起身。

金髮小不點將離較遠處的窗簾拉開一些,鬱的光不很亮麗地映在青帶着米黃繡飾的地毯上,艾蘿並不討厭那塊亮起的形狀。

從主人的房間走過兩道直廊,她很能投入這座典雅又不會華麗過頭的宅邸氛圍。

舉止優雅的女僕們彬彬有禮,端莊威嚴的警衞們令人安心,金髮小不點的步伐則是有點突兀的輕快。

她們來到另一間寢室,比方才要小很多,大概只有一半大小,落地窗數也只有剛才的一半。鋪很整齊,擺設簡樸看似沒有使用,上頭卻不見灰塵.簡單風格的吊燈亮起白金的光,室內登時浮現一片暖洋洋的彩。

「你已經吃了指定藥,對吧?」

一開口就直接切進主題啊。跟在金髮小不點身後的艾蘿點頭答道:

「是的,七天前服用的。」

兩人依序坐到邊。小不點轉身爬上,隨地趴在上,側起臉説:

「既然如此,有關夢魘的事情,你就不要向這裏的其她人提起。不過,要是我可以回答的,你就儘管問吧。」

「嗯……」

雖然有點在意夢魘裏結識的人們,但是試驗失敗、確定會和主人分開,一切就跟着變得無所謂了。

不過……有一件事,仍然讓自己耿耿於懷。

艾蘿手指勾着手指,目光微垂着看向地毯問道:

「萊茵小姐知道第三次試驗的事情,對吧?」

沙啞的聲音有點沒打采地説:

「知道喔。」

「我啊……現在還是搞不懂那場試驗的意義.這樣説可能有點自大,總覺得結果不該是那樣子才對。」

「可是你接受了這個結果吧?」

接受……?這麼説也沒錯,畢竟失敗的事實已經成立,本沒得選擇不是嗎?

「吃下合法指定藥、遠離夢魘,代表你既接受失敗的結果,亦放棄理解你認為有問題的事情……的權利。」

小不點的聲音聽起來很温柔,不像那句話挾帶的譴責,讓艾蘿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過了會兒,她才清楚那是「不可以回答」的意思。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是需要知道的了。

夢裏的一切,除了使主奴倆結識的緣分外,已然迴歸虛無.現在將要展開的旅途,才是值得放在心上思量的事情。

臨走前,艾蘿隨口問起有關夢裏的紅髮女子,平淡偏向嚴肅的氣氛漾出疑惑的漣漪,未起波瀾便靜謐散去。

一位説得一口正統英語的女僕領她前往客房,內部和剛才的寢室差不多,小而緻,還附有電腦、電視及據説是每更新的書櫃。可惜報章雜誌全是俄文、電視也限制在幾個官方頻道,電腦更不用説,只連得上這座宅邸的封閉網路。

女僕為她準備了兩套俄語入門教材,往後每天都要上兩組時段的課程,預期一個月後就能和大家做簡單的溝通。艾蘿既已下定決心來到這裏,欣然接受這位親切女僕的告知。

雖然説主人也會英語,果然還是講俄語比較自在吧?當成是為了主人學習,收速度一定也會加倍!

話説回來,為什麼是兩套教材?

按捺不住好奇心翻開兩本課本,艾蘿馬上就明白原因何在。

「專有名詞越早學好,越是有助於夜事呢!」

親切的女僕小姐扭如是説.英俄對照的各種「專有名詞」登時令難以承受直球的艾蘿紅了臉。

對了……儘管現實裏還沒到這種程度,自己和主人的確在夢魘中發生好多次關係.

或許以往都是在夢裏,所以對現實中的自己來説沒什麼實,然而仔細想想……

「幼女相關在第三頁的C部分喔!」

「請、請不要猜測我的想法!」

嗚嗚,女僕小姐真是壞心……不管怎樣,這些東西還是等上課再翻吧。晚點倒是可以偷偷預習第三頁。

女僕小姐的捉尚未告一段落,稍早護衞艾蘿等人的褐發女子前來討人,於是她又起身前往下一個地點.

這次似乎是要辦理入國手續,因為屬於特例,只要做點簡單的測試就可以了。聽解説聽到一半,她才注意到褐發女子講得也是利的英語.口音是有點怪,三兩句一定要擠個捲舌音出來,有股刻意賣捲舌技巧的覺.

中途她們來到主人寢室附近,艾蘿輕輕推開房門、確認主人還在睡,繼續跟着褐發女子前往辦理手續.

一般來説,測試應該是問一些關於國家認同度或道德偏差值之類的問題吧?

可是穿正軍裝、戴着貝雷帽、坐在艾蘿對面的褐發女子,卻只要她簽下兩分簽名,就把文件收回去飛快留下幾行看不懂的草寫體、紅泥印章蓋一蓋,一臉像在問「待會要吃什麼呢?」的閒聊語氣説道辛苦了。

事情進展得太快,反而沒什麼手續的覺呢。既然褐發女子都説沒問題了,應該是已經變成俄國人沒錯吧……呼,人生第一次變更國籍,程和結果卻是平淡到一點興奮緊張的覺都沒有,真是遺憾。

褐發女子一記響指,一名長相清秀的金髮女僕、一名身着墨紅軍服的士兵入內,紛紛向艾蘿鞠躬。

「今後這位就是你的專屬女僕,英語溝通沒問題,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她。」

金髮女僕揚起甜美的笑容二度鞠躬,艾蘿連忙向對方點頭致意。褐發女子接着指向另一名士兵説:

「這邊這位則是負責保護你的專屬護衞.」

美其名護衞,其實也就是派來監視自己的人吧。早在英國就受過相似的待遇,她也見怪不怪了。

只不過,這兒的護衞……該怎麼説呢……和以往聽聞的俄軍士兵不太一樣,是屬於美筋型的體格,而不是常被其她當家或軍官用以戲稱的母熊。換言之……

「啊,對了!要是你有各種特殊需求,也可以吩咐她們喔!」

艾蘿蹙眉望向豎起大姆指、朗地咧齒而笑的褐發女子。看樣子這女人和剛才的女僕小姐,都有着一眼就能看穿別人想法的技能。

「像是全護衞啊、女體料理、頭相撲……」

「……才沒有那樣想!」

暫且不論自己未來是否會有類似癖好,若無其事説出以上事例的當事人未免太可疑了吧!絕對是有做過那些事,才會像這樣舉例吧!

真受不了。

一路上累積的崇敬,一句話就徹底摧毀了……還是當事人親自説出口的話。

等等,説到全護衞……要是小主人着身子、只戴軍帽穿軍靴並朝自己做出敬禮的動作……好像……好像也不錯?貼在微微隆起的房上的薄餅、尖上的甜橙片、肚臍四周的果醬和鮮油、栓在小小蒂上的櫻桃……呼……呼呼呼……不妙……不管怎麼想都很好吃。最後那個頭相撲嘛……光是想像小主人按捺着疼痛與快的光景,口水就地了啦!

……若非金髮女僕貼心地以手帕輕拭新主人的嘴角,恐怕那給褐發女子點醒的妄想還會繼續暴走下去。

事情處理完,艾蘿就帶着女僕和護衞回去小主人的寢室。她們倆很識相地守在門外,艾蘿孤身一人來到勻稱起伏的被窩旁,動作輕柔地坐下。

離開一段時間,睡得還是一樣沉呢。

暖呼呼的身體,抱起來好香、好暖和。

就這樣睡在主人身邊……似乎也不錯……

世界迴歸於靜謐,再由靜謐孕育出心跳的呢喃。

噗通噗通的,一種未經修飾的糙。

心跳聲反覆重疊在一塊,形成一道寬厚且多層次的合聲。再由微冷的空氣從最外頭,一層、一層地剝開.

生命的低語延伸成無盡的薄音,宛如米的半透明綵帶,從女奴的身體連接到主人的身體,進而將更多的人們串連起來。

然而再怎麼細心呵護這段過程,也無法保證一定沒有瑕疵。

萬紫千紅的一隅,依然存在着難以被稱之為貴石的東西。

那是酒紅的瑪瑙,抑或惑的低語.

「你可曾想過……」

若有似無的幻影和微乎其微的幻聽,也許正是深紅膠囊遲來的副作用。

即使奇異的見聞有魅惑人心的魔力,仍無法阻止女奴與主人結合在一起。

已經不會再到茫然了。

因此,就算那塊瑕疵冥頑不靈地佔據着未來的角落,向前邁進的人生也不會受其影響。

主人就在這裏.

我就在這裏.

經過短暫的別離,這次不要再和你分開了。

艾蘿閉起眼睛,放開霧化的回憶,悄悄握緊主人的小手。

「我回來了……」

伴隨着甜甜的呼聲──掌心也傳來了温的力道。

「主人。」

艾蘿調教記(45)

大雪紛飛的夜晚,一股暖意以某種形狀在黑暗中綻開.起初是窟窿,接着是狹道,最後構成含蓄又執拗的壺袋。孩子氣地挾緊着的甜之間,晶瑩細河分道滑落,經熾熱依舊的裂口,便擁着新鮮赤繼續淌下。

抑的歌聲回在飄散着果香的小丘上,粉彩伴隨暖風揮灑,時而如燭火搖曳,時而温地呼。而後那風拂向低處,在柔軟的平野上恣意舞動,躍過了乾涸的湖,抵達豐美的新土。

暖風與紅河匯聚於半的花苞,分散出隱含着淺淺氣味的兩股風,一股持續引領紅,一股悠然吹向甜果。季節外的豐收隨着驚奇而至,波動的驚喜反覆疊,織成了呼也織成燭火,一如果香之丘,卻是更添鮮美。

沐浴良久,終於積成足以融解夜雪的暖。於是她將淋的果實入嘴裏、放開了潤滑的壺袋。黑暗中響起甜的悲鳴,幾聲後凋零。

倦怠推動了熱情不減的思緒,將之由現在帶往昨,並替僅剩的喜悦締下沉默的誓約.

她們倆緊緊相擁而眠。

乾淨純粹的睡眠使腦袋輕盈舒,早在敲門聲傳來前,主奴倆便舒舒服服地醒了過來。

一早造訪寢室的是頭髮翹但很有神的金髮小不點,她晃着一張證書般的東西,興高采烈地向上的兩人説:

「登愣──!女帝陛下親自頒佈的初夜許可狀!有了這個,你們就可以技術規避俄羅斯法律限制的十六歲……」

話説到一半,活潑的金眼就在凌鋪上瞥見一抹不尋常的暗紅.

「……已經做了?」

艾蘿抱緊羞紅着臉的小主人,一起點點頭.

「未經許可就對年幼的皇孫出手,這可是會被肅本清源的重罪耶……」

「肅、肅本清源……!」

「也就是誅滅九族……」

「誅滅九族……!」

主奴倆面面相覷,隨後紛紛給充後勁的實得頻發顫。

「萊、萊、萊茵小姐,怎麼辦……!」

「老師……老師假裝沒看到好了!」

金髮小不點挑起眉走向兩人。

「我是很想假裝啦……但是那血漬怎麼辦?」

小主人急切地説:

「就説湯倒掉了!」

「萬一陛下要確認處女膜呢?」

「就説不、不小心破掉了!」

「喂,那種東西是要怎樣才能不小心破掉……」

「那就……那就……!」

嗚啊啊這時候這麼説有點不適當,不過着急的小主人實在可過了頭,教人忍不住抱得更──緊了!

只見小主人驚惶地在懷裏掙扎着,大大的灰眼睛急到都淚汪汪了,一旁的兩人卻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姑且不論小不點,總覺得自己沒跟着慌張失措、反而打趣地盯着主人,還真有點對不起正認真想着藉口的主人呢。

意足賊笑着的金髮小不點拍拍手,接着一句話就讓焦急的小主人安分下來。

「我説啊,陛下才沒閒工夫管這種事情,不會有事啦!」

主人小小聲地問:

「那……不會被殺掉囉?」

「不會!」

「也不會被抓走?」

「不會不會!」

整個放鬆下來的小主人呼嗚一聲癱軟在懷裏,艾蘿摸了摸主人的頭頂安一番,稍後才受到一股「不會被抓走殺掉真是太好了」的實,因此也跟着鬆了口氣。

小點留下證書般的單子、叮囑早餐時間後就識趣地離開.房門才剛關上,主人就淘氣地轉過來湊上嘴。

軟綿綿有如布丁般的小嘴,嚐起來是能夠令心窩温暖起來的滋味。

晨沐浴在兩位女僕協助下展開,儘管主人不希望被打擾,女僕們仍在主奴倆完美地費掉整整一個鐘後介入。艾蘿趁機記住每一個附在牆壁上的按鈕功用,在她看懂俄文前只能這麼做。然後她就跟在嘴上不停抱怨女僕洗頭力道的小主人後頭,讓昨天結識的金髮女僕替自己清潔身體.

看着身的主人被女僕「仔細清潔」而臉紅害羞的模樣,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哪……要是手腳俐落的金髮女僕沒有跟着仔細起來就更完美了。

不管怎麼説,就算當事人沒那個意思,被充肥皂顯得滑溜溜的玉手撫過口和私處,還是很令人害臊嘛!

結果,前晚才行過肌膚之親的兩人,就這麼尷尬地不時瞄向彼此、直到晨浴完畢。

迅速打理好並乖乖地坐到餐桌前的時候,已經比預定時間晚上整整半個鐘頭。話雖如此,從金髮小不點的反應看來應該是沒什麼關係.只不過為了主人着想,後還是得儘量按規定時間跑行程。

「所謂的教育啊,就是要從小開始教起!」

神氣活現地這般説道的小不點,帥氣不過數秒就轉而皺起臉摸向股,這句話的魄力也跟着大打折扣。艾蘿將小不點的銘言收進心裏,轉過頭和主人愉快地喝起濃湯。

雖然不曉得對方為何閒到隨時都在主奴倆身邊,有個識的人顧着自己總是有股親切,她也就禮貌地不加以過問。

享用完和往常不甚相同、但還算得上美味的一餐,艾蘿就被小主人牽着到處跑。她們在寬闊的大廳看雪,在神秘的書房偷看對小主人而言太過刺的藏書,然後跑給女僕追、趁女僕趕到前躲起來擁吻。

本以為力氣就要像這樣被主人耗盡,卻在中途接到主人必須讀書的命令,艾蘿本身也得跟着學俄語.縱使有那麼點不情願,也只能暫且和主人分開了。

給女僕帶往小而別緻的單人閲覽室內,準備面對全新的語言之時,靈的鼻子忽然捕捉到濃烈的沐浴香味。

她抬起頭來,看到的並不是女僕,而是名字相當奇特的紅髮女子。

紅髮女子拉了張椅子坐到自己對面,兩手悠閒地頂在桌面上,支撐着興味索然的臉蛋。

「你這樣就足了嗎?」

為什麼這樣問呢?她正口而出,對方卻像是心知肚明般搶着説下去:

「只要能維持這種生活模式,你就能足嗎?」

這種生活?這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為什麼好像説得不該就此足呢?

「正常的情況,是最好。你的情況,不是。」

為什麼只有我例外?

「因為,有人非常嚴厲地要求我,不能讓你足於此。」

是誰?她又有何權力要求你來打擾我?

「是白。我其實不喜她,可是她的要求我會照辦.」

又是一個用顏當名字的怪咖。

「雖然説會照辦,這次又不想這麼聽話。所以我要讓你自己選擇。」

選擇什麼?

「你可曾想過……」

啊啊,又是這句話,幹嘛一直陳述這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呢?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把不愉快的事情都當成一場夢處理掉,哪裏不好?

「你會失去很多東西喔。放心,要是你足於此,我會幫你消除這段談話的記憶。」

越説越奇怪耶,什麼消除記憶都跑出來了,太跳現實了吧。

「……」

掰不出來啦?所以惡作劇也該有個限度嘛。不然的話……

「你在腦袋裏和我對話,就不跳現實嗎?」

咦?

「你不需要開口,也無法起身,那扇門不會有人打開,除非我離開這裏.」

什麼意思……為什麼我動不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的存在會干涉你和周遭的相容值,提升干涉強度也能讓你與情境節。」

用我聽得懂的方式説明好嗎?

「好。簡單來説,你正處於一個巨大夢境的試用版本,而我是試用到期時,可以在你由試用版本轉移到正式版本之前進行干涉的存在。」

好吧,我越來越不懂了。我想你應該是夢魘戒除藥的幻覺副作用吧。

「你所説的雷克斯藥廠開發之夢魘剝離劑,其實是試用版本的入口。主要適用對象為在夢魘中遭遇重大挫折的人,或者非自願服用者。」

重大挫折……

「不管基於何種理由,一旦進入試用版本,服用者就會漸漸地忘掉和夢魘有關的記憶,也許一年或十年就會完全忘光,並在正式版本中過着平凡愉快的生活。」

等等,所以你是説,吃了紅藥丸就會開始忘掉夢魘?

「會逐漸忘掉因夢魘產生的不愉快內容。其內容嚴重的話,是,會連同整個夢魘一併遺忘。」

這樣我懂了。總之什麼版本的就是藥效的意思。

「並不是這樣。剝離劑作用是建立一個入口,或可稱之試用版本。一般情況下,藥效結束,或可稱之為試用版本結束,服用者會直接轉移到正式版本里繼續生活。而我,是可以在結束與開始之間進行干涉的存在。」

越説越讓人搞不懂。試用版本跟正式版本到底是什麼?這個世界嗎?入口又是何物?從哪裏到哪裏的入口?

「正式版本就是你現在所受到的世界。試用版本是這世界的複制體,同時也是入口。經過入口,你會從服藥前的世界通往正式版本。」

讓我想想……所以之前的世界跟現在的不一樣?

「本質相同但個體不一樣。」

……我投降,請説得更簡單點.

「好。簡單來説,『編號一』是原本的世界,『編號二』是正式版本,『編號二之一』是試用版本。這三個都是能讓你受到正常生活的世界。」

嗯哼。

「一開始你所在的『編號一』存在着夢魘這個物件。但是在服用剝離劑後,你會從『編號一』踏進入口,睡醒就來到『編號二之一』,這是一個幾乎和『編號一』一模一樣、專門為你設計的平行世界。『編號二之一』的存在意義,是為了在萬全情況下,亦即不影響到『編號二』的情況下,建立一個後能夠順利消除你對夢魘記憶的中繼點,此任務一旦完成,就會將你送往『編號二』。」

我覺得我們對簡單的定義有點不同……不過我大概瞭解程了。為了從一走到二,要先經過二之一就對了。

「是。」

那為什麼不能直接在二建立那個點?

「『編號二』的資料量太過龐大,只能維持作業系統的運作,無法進行自我檢測或修復等功能,因此必須在『編號二之一』進行完整的檢測,確認無誤再增加新任務到『編號二』。」

一跟二的差異,就是那個消除記憶的點,對嗎?

「還有,『編號二』沒有夢魘這個物件。整個程,就是從服用剝離劑開始,建立中繼點,然後把你從夢魘存在的『編號一』轉移到夢魘不存在的『編號二』。如此一來,你就不會因為資訊連接上的落差產生神障礙.」

這樣我懂了。其實這一切僅止於藥的副作用,包含你都是煞有其事的幻覺.總之就是要用一套説詞讓我自己説服自己,對吧。

「是,當你選擇這個平凡愉快的世界。否,當你選擇回到真理所在的世界。」

你還在説這種話……説真的,你不能憑空冒出來就要我否定這一切,這本不合常理呀!最起碼、最起碼也要有些東西或證據能讓我察覺或應什麼的吧?

「你為什麼服藥?」

啊?就是試驗失敗啊?第三次試驗那個戴狐狸面具的……

「的誰?」

主考官……吧?

「那個主考官是誰?」

我怎麼知道?

「你知道這座宅邸屬於第三皇女嗎?」

似乎是。有聽人提起皇女的事情,協助我的人好像也有講過類似的話。

「為什麼小安娜會在這座宅邸?」

主人是皇孫啊。

「但是,這座宅邸並非為了小安娜而運作。這裏的支配體系,並不是從小安娜往下延伸的,而是由第三皇女安娜貝兒所支配。」

第三皇女……

「也就是戴狐狸面具的女人。」

……想起不愉快的回憶了。

「想起來了嗎?要不要順便想想,服藥至今你有沒有再注意到那個女人?」

我幹嘛去注意……

「至少到人家家裏要打聲招呼吧。進入宅邸以來,你有見過或是受過,宅邸主人或第三皇女的存在嗎?」

沒有……

「與旁人的言談中,有暗示第三皇女的存在嗎?」

沒……等等,我記得有人提及皇女之間的對立,還有講到要給皇女殿下消息什麼的?

「但是,這些情報無法使你受到第三皇女的存在,對吧?」

你這樣説好像沒錯……可是我現在想起來了。雖然有點模糊,至少記起來試驗的事情了。為什麼記憶會變成這樣?

「前面不就説了嗎?服藥後就會慢慢忘掉夢魘的事情,還會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不愉快……

「就你的情況來説,第三皇女這個在夢魘中令你遭遇重大挫敗的存在,就是不愉快的源頭.在試用版本中,你會接受環境給予的思維修正,徹底遺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完成這階段的修正以後,你在正式版本就不會和那些人事物有所集。」

我……我聽得懂你的意思,可是……

「專注思考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很不好受吧。只要你置身試用版本,思維修正的力量就會一直束縛住你的認知。如果沒有我干涉你的思想,你完全無法察覺自己究竟處於何種狀態,將來就會過着連『知』都被剝奪的平凡愉快的人生。」

那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選擇呀!」

選、選擇……

「否定掉我的存在,留在這個世界和你心的主人在一起。」

主人……對,如果是為了主人……!

「或者是和我回去,去陪伴獨自待在黑房間裏的小安娜。」

……咦?主人有兩個?

「你的小安娜當然只有一個呀!留着,不在你認知範圍內的夢魘就不是事實。回去,只有真理所在的那個世界是唯一事實。」

可是,兩個地方都有主人在等我……

「世界有很多個,事實卻只有一個喔!」

只有一個。

如果按照紅髮女子所説的規則走,那麼自己眼前的世界就會由無數個變為一個,屆時完全不需要掙扎或婉惜。

但……實在不曉得應該相信什麼.

這裏,是一直渴望着由夢魘前往現實的終點站,我終於和主人相見了。

那裏,是沒有下紅藥丸而獨留夢魘的主人,恐怕正等着我去見她。

條件如是,二者擇一就顯得沒多困難.

然而……

紅髮女子説過,這是個「巨大夢境」。

換言之──現實跟夢魘的立場應該是對調過來的。

荒謬至極.

……就跟當初,自己從青白碎片中捕捉到夢魘內的自我得知現實一事的時候,覺到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到底,哪邊才是真實的、哪邊才是虛構的?

越是深入思索,腦袋就變得越重。好像有股力量在阻礙思考,像是睡到頭痛了還被迫躺在上一樣,腦袋廣泛發出相當不舒服的悶痛。

好累……

這也太不公平了。

連思考都困難重重,是要怎麼下判斷啦……

對了。

紅髮女子還説過,這樣下去會失去很多東西。

總覺得,對方似乎打從一開始就偏袒某個選項。

説着「認知」卻又剝奪「知」的這個世界。

有着「真理」來支撐唯一事實的那個世界。

對於被告知了諸多事情的自己而言,「那邊」的引力確實大了不少。

但光是這樣……

「足夠了。」

閲覽室發生大規模裂,裂痕迅速蔓延到整個房間,緊接着牆壁一片片地斑剝、摔落至地面,掉在地上的殘磚片瓦都化為白的小珠子聚向紅髮女子身後的地方。從裂壁後方逐一浮現的,是充的黑方格磁磚.

裂開始僅僅過了十秒鐘,採光良好的閲覽室就完全變成了瀰漫着冷氣的黑房間.

艾蘿嚇得站起身子,神經質地左顧右盼,只見紅髮女子身後的白圓珠子聚成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形,眨眼過後,那堆珠子就變成有着中長白髮的高挑女子。

抓着白髮女子那席貼身白衣、躲在其後探出頭來的,是紮了兩條豐綠馬尾、身高大概只到成人際的黑哥德式短禮服女孩。

難以抑制震驚的艾蘿對新出現的兩人投以警戒的目光,隨後給房間一隅的身影引過去。

盤起手臂並皺起眉頭、瀰漫着興味索然氛圍的黑髮女子,向與之對上目光的艾蘿出了慵懶的淺笑。

§

回來,艾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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