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倒黴 第二章毒芹(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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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隱藏在薄暮中的夕陽，圓大通紅卻受不到温暖的力量，那便是屬於魔界的月。

延綿起伏的黑森林彷彿沒有盡頭，籠罩着血之光。

托起赤月的雪松，宛如尖鋭高聳的千層塔，搖盪橫生的枝葉，在詭異的風中換秘密的低語。

這裏是幽暗的沼澤之森，即便是妖魔也不敢輕易靠近的區。沒有飛鳥、沒有走獸，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卻忽然在這一夜，被某個人的腳步聲打破了亙古千年的沉寂。

暗夜來客有着一頭飄逸短髮，柔美修長的身體包裹在一襲黑高領斜襟束的長袍裏，暗到極至的澤彷彿與黑夜的背景融為一體。比夜更幽遠的是他那雙森然的眼睛。

經年堆積的落葉被快速移動的氣盪，沿來客穿行的方向，化作一路輾轉飄零的雨。

隘朽的濕味四處瀰漫，令人窒息。

挑起修長的眉，來人停下腳步，森冷地掃視周邊，伸出微蜷的食指在一株乍看並不起眼的空心樹上敲了三下。瞬息，樹木會行走般地悄然移位，周邊景變化，迭層退。剎那之間，眼前開闊，掩蔽在樹木包圍的魔法陣中的小塊凹地已如退後的沙地般顯現出來。

陰暗幽闃中的生物分散在石頭、樹木旁，身影與月影疊，隱約顯現出是七個身影分別盤踞一方，手持着某種法器，若有若無的銀線連接着的中點，是空地上升騰而起青六角星型魔法陣，合力打造出的是連妖魔之王也無法窺探的強大結界。

“誰？”站立在東南角，白紗罩面只出一雙眼睛的妖魔豎起尖尖的耳朵，將頭向左方側去。

“呵呵，魈大人不必如此警戒，放眼魔界，還沒有誰能夠突破我們七個聯手製造出的結界。”西北方傳來一陣淺笑“能進到這裏的，只有被我們召喚的那個人而已。”

“小心駛得萬年船…”西南角被樹的影子所隱蔽看不到面目的妖魔口氣蒼老地回應“別忘了，在魔界，至少有三位可以輕易摧毀我們的魔法陣。”

“是那三個傢伙嗎？”西北方略含俏皮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已經消失不見，一個已經失蹤多年，另一個…則是我們要對付的對象。”

“景大人説話小心一點…”不知哪個方位傳來暗含驚悚的駁斥。

“呵呵，都已經決定要背叛了，卻還這麼心懷敬意。果然，魔界的守則即是力量決定一切。”眼角一挑，被稱為景的妖魔在對方反駁前自己轉變了話題，饒有趣味地抬眼望向面無表情悠然靜立的黑衣青年“許久不見，毒芹。”

“許久不見，景大人。”被稱為毒芹的來客輕輕頷首，掃視了一圈後冷淡地補充“以及…諸位。”

“毒芹？”月光偏移，照亮站在魔法陣東方的女子，她大睜着愕然的鳳眼，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哈…”青年尚未開口，景先搶着低笑出聲“看來是失戀創傷還沒有痊癒，那麼漂亮的長髮也捨得剪掉？事情都已經過去一千年了耶…”

“連身材都改變了。”手指按在上，東方的女子嘆息着説道“雖然是聽説植樹類的妖魔擁有轉換別的能力，不過那也是成年以前才有的選擇權吧。既然你已經無法改變內容，那麼，徒具這個男子般的外形又有什麼意義呢？”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顫了顫，毒芹忍耐着開口:“我只是嫌長髮不方便活動而已，至於我的身材，很抱歉！從來就是這麼平！”低低的笑聲漫延開來，散入濕冰冷的空氣。

直到青的魔法陣出現了冰裂紋般的裂痕，才有聲音低聲提醒:“凝神！”笑聲如被刀切般地整齊消失，四周恢復寂靜，青的魔法陣擴大，直至連站在邊角的毒芹的身影也被罩入其中。

“好了，説笑到此為止。”盤坐在石上年歲最長的長老了口氣，這才發出低沉的音。

“正合我意。”毒芹冷森森地回道“不然我會以為守衞魔界戒律的七位長老大費周折地支起這個魔法陣召我密談，就只是為了要消遣毒芹呢。”

“説是七位…但原本應該是九個呢。”景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代表羅曜、計都、、月、金、木、水、火、土九種力量守衞魔王者合稱‘九曜’！但是現在卻已經不同了呢。”

“一千年前那件事不用多説，毒芹亦是當事者之一，想必清楚。”年歲最長的長者才剛説出一句。

“一千年前‘那件事’…是指魔界之王中了天界的毒計，拋棄被推選出的未婚反而攜天使私奔人界的事嗎？”景已經一臉無辜地把別人盡力避免不想談的事清楚地説了出來。

在連風都無法吹動的魔法陣裏，一陣奇妙的沉默過後，有着“被前魔王拋棄的未婚”這樣可憐身份的毒芹反而率先笑了開來，出白森森的牙齒冰冷地諷刺道:“哦，那真的是所謂‘天界的毒計’嗎？”

“咳咳！”用力地咳嗽了一聲，頸上掛着枯骨項鍊有着長長指甲的藍眼妖魔把話題繞回正軌“總之，自從魔王消失，這千年來魔界便有如紛爭的戰國之勢。在眾多爭奪魔王之位的妖魔中，有兩個力量最強的傢伙各據一方互不相讓…”

“雅舍與沉香…”眸光矣詔，毒芹念出原本是魔王麾下的兩員魔將的名字。

隨着這兩個名字被念出，又是一陣短暫的靜默。半晌後，還是最為活躍的景打破魔咒般的俱寂，黃金的眸子閃動着妖異之光，尖尖的指甲抵在上，發出神經質的笑聲“呵呵，雖然同為九曜，但他們二人，力量遠在我們之上。尤其是雅舍…他攻於心計，莫測高深，即便是最親近的近侍也不知道他的腦袋裏面在想什麼。如果今我們要對付的人換成是他，那我可就沒有自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