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來也～福如東海 第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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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的舉動都並非有意地，而且惹事後還愧疚得淚眼汪汪，噎噎的認錯賠罪，任誰想責備她都會反而覺得自己心中有愧，最後不了了之，選擇諒解。

可同樣的事不只一次兩次，她的糊和惹事程度是出了名的，讓眾仙人好笑又好氣，索睜一眼閉一眼地由着她胡鬧，反正她是福仙，闖不出大禍。

“主子在哪，貼身小婢就得在哪，不要讓我一再重複提醒。”他佯裝不小心沒捉牢，讓她搶走了糖絲大餅。

看她笑得志得意滿、大口咬下搶來的餅的模樣，須盡歡嘴角冷硬的線條微微上揚着。她真容易滿足，一點小小的東西就讓她開心得彷佛摘下了星星，臉上盡是掩不住的喜悦。

一聽他死不放人，福氣揚起的笑臉隨即變成苦瓜臉。

“一年一度的洛陽花會，城裏城外擠滿賞花人，你居然不許我湊熱鬧？你…你還有沒有人！”二月二十一，是觀音生辰後二，在做完神明的祭典後，洛陽城百姓會擇三大肆慶祝，各家各户搬出珍奇牡丹以供品監，選出這年的洛陽花魁。

而文人雅士們亦會飲酒品詩、以詩會友亦是一大盛事。

此時的街道定是熱鬧滾滾，有賣花的小姑娘，高聲吆喝的小販兜售着香包和應景之物，翩翩公子搖扇走過，嬌美少女掩口輕笑，輕披羅衫的花娘頭牡丹，媚眼輕挑。

須盡歡黑陣一沈，眸中着冰珠。

“堆積如山的賬本，你要為我分憂解勞？”

“分憂喔…”看着令人眼花亂的數字，她氣息一凝，整個肩膀為之一垮。

“我頭痛心也痛，全身都痛，二爺，你能者多勞，就一肩挑起吧。”

“哼！養你有什麼用。”他沒得空閒，她也得耗着，看她過得太舒心會讓他渾身不舒服。

“至少我還會遊山玩水、吃喝玩樂，把自己的子過得豐足實在，不像某人，盡把時間耗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死物中，盤算着要帶多少銀兩陪葬。”銀子好使，但可買不到稍縱即逝的曼妙光景。

須盡歡墨瞳一深，迸出一絲鋭芒。

“你還以此為傲？”什麼都不會，就只會玩樂。

福氣還得意地揚起下顎。

“瞧你，把自己搞到累得成什麼樣，風趁年少，不要等你發蒼蒼、眼茫茫、齒牙動搖時，再來遺憾從未有過一天快活！”説完，她把快吃完的大餅一口進嘴裏，拍掉手上的餅屑，接着一手搶過須盡歡手上的賬本，再興匆匆地將人拉起。

若以力氣來説，女子力道不可能扯得動一個有心抵抗的大男人，但他卻配合的起身了，被個身長不及自己肩高的小姑娘拉着走，眼中隱隱帶着氣惱和笑意。

他在笑，不容懷疑。但同時也氣，沒想到自己會輕易被説服，丟下身負的責任放縱一回，將一府生計丟向腦後。

“太放肆了，福氣。”她不該笑得太甜，那全無心機的模樣太刺目。

福氣回眸一笑，笑容燦爛奪目，令須盡歡不眯眸，心口微震。

“二爺，人生苦短，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人生在世，就該開開心心地放聲大笑！”走了幾步，他卻停下，“賬本…”還是不妥。

“你不做總有人做，隨手一捉便有人才。”累死自個兒的傻事誰肯做，她一向推給別人。

“我不做總有人做…”可眼下有誰能擔起重任呢！須盡歡苦笑，想起須府人丁凋零。

他正想回頭，不打算隨她起舞，沒想到手上忽然一空，莫名的悵然襲上心頭，那空蕩蕩的受如同明明握住了什麼，卻又被逃開，任其飛走。

再一定睛，粉的鵝黃身影正從花叢間捉起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男子哇哇大叫地忙着整理衣物，顯然方才不是在做什麼正經事。

望着男子，須盡歡眼一眯，眸底出些許芒。他倒忘了有這人能使喚。

“你識字吧？”福氣一掌拍向男子。

“呃，識字，那個我…”他的好事竟被打斷，如花似玉的美人兒，還在等他呢！

“會算數？”

“當然…”

“謄寫、盤點不成問題吧？”嗯，手沒廢，四肢健全，人模人樣，還算出挑。

“廢話，我本業…”等等，他為何有問必答？而且眼前這明陣皓齒的姑娘是誰家的閨女？怎麼會在這兒？

“二爺，你看我貼不貼心，為你找來能幹的助手，你這下可以好好休息了，把那些雞蒜皮的小事全給他去做就好！”福氣一臉興奮，等着被人誇獎。

瞧了一眼被趕鴨子上架，完全在狀況外的金不破，須盡歡千年不化的冰山臉意外裂了縫。

“辛苦你了，小表弟。”

“這、這是怎麼回事？”見鬼了，見到表哥笑了，他居然有遍體生寒的錯覺！

“沒事沒事，你放寬心，二爺只是心血來想去逛逛花會，你就暫時接手他尚未處理完的賬本，我們很快就回來了。”福氣堆滿笑，好似和氣生財的笑臉娃娃。

“什麼，給我？！”他大驚。

福氣笑咪咪地揮手，本不給人拒絕的機會，趕緊拉了從頭到尾放任她自作主張的須盡歡往外走，完全不顧身後呆若木雞的男子。

直到人影消失之後，呆愣的金不破才從驚嚇中回神，死命地着他的雙眼。

“他…那是個姑娘，他們…手拉着手…”奇怪，今的頭不大呀，怎會有眼花的病，看見了這個論異的場景？

“她叫福氣。”一道身影鬼魅似的驟地現身。

“暮大熊，那個男人是誰？”那不是他表哥，絕對不是，他表哥怎會笑成那樣還和個姑娘出去？！沒錯，他回去睡一覺就不會全身惡寒，也會從幻覺裏醒過來的。

“他確實是二爺，還有，她真是福旺到不行，前晌午她拍了我一下，那天我丟失大半年的金刀居然找到了。”那刀是他爹的遺物，原沒想過能找回來，沒想到竟失而復得。

“福氣…”金不破着下顎，目光深遠地打量着走遠的背影，許久才收回眸光，瞥見方才那美人香肩微地朝他招手，他一笑，過去伸手朝她鼻上一點，頭一回未盡風，指尖輕柔地攏上她的衣襟，笑着揚長而去，眸底盈滿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