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男覆手女 第二十二章廉價的或昂貴的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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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繼續，舞蹈在繼續，歡樂在繼續。漸漸的，夜的窗簾被徐徐捲起，出外間的墨蒼穹來。

“呀，要放焰火了！”人們停了舞蹈往外湧去。這是晚會的**，最後一支舞前的歡慶時刻。興奮的人羣或是走出城堡，或是擠在巨大的落地窗下，抬頭看着天空，等待那璀璨的焰火盛宴。

“蓬！蓬！”一簇簇燦爛的焰火在夜空綻放，繽紛絢麗。賽菲爾靜靜的站在一處無人小窗邊，慢慢揚起臉，注視着五顏六的焰火，一股壓抑不住的傷痛在體內蔓延開來。

這是她來自這個世界以後第二次看焰火。在多次有意避開觀賞焰火後，這一次，她好像躲不掉了。

碧！我的主人，我的朋友，我的妹妹，我的親人…若這大6有天堂的存在，你是否正在那裏幸福的生活着呢？那裏也有如此漂亮的焰火嗎？你曾經那麼喜歡…

陡然間，內心深處那一絲因被人拒舞而湧起的失落和不快，在這一刻都化為與她無關的空字眼。曾經的誓言還未實現，你有什麼資格往自己的心裏入其他？看哪，燦如星的漫天焰火，就如那些難以把握的紛亂心思，燃燒過，便劃落了吧。

她怔怔望着天空，內心深處，一時憤恨莫名，一時酸楚難當，各種情緒不停變幻着。

“賽菲爾，你為什麼這麼傷？”一個清冽空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微詫地側過臉。聲稱絕不參加晚會的靈正站在她地身邊。夜幕下，他的雙眸若有星光閃動般。熠熠生輝。

“美麗的事物不是會帶給人快樂嗎？為什麼你會難過？”他輕聲問着。賽菲爾從未聽過他如此温柔的腔調，不呆了。等她回過神來，仔仔細細打量靈時，現他那總是一成不變的冷俊臉上，竟然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那雙墨眸中的關切是那麼真實，和平常高傲冷漠地他簡直判若兩人。

靈他…難道？賽菲爾突的心中一動，如果事實是她猜測地那樣…那麼。靈族…這一瞬間，她的目光裏。驀然多出了些別樣的東西。

“賽菲爾。”靈沒有覺她眸中淌着的某種危險，仍在問，“你現在的難過是因為…剛剛有人欺負你嗎？是誰？”

“靈閣下，那是我的事情，請你不要…”她在小心地選擇措辭，該怎麼説才能讓靈不起疑心呢？她可不想把比凌牽扯進來！

“先前我的舞伴有點放肆。所以，我。我失態了。”她低下頭，“閣下。希望你能忘記那一幕…”她以為靈會問到比凌身上。哪知靈默然片刻，突然話題一轉:“賽菲爾。我想請你跳最後一支舞。”

“嗯？”賽菲爾輕輕抬起頭。此時，窗外是絢爛璀璨地星焰火，面前是俊美無雙的銀靈。這一幕放在其他女子身上，必是令人沉醉其中，嘆息着——這是多麼漫和美妙。但賽菲爾受不到絲毫風花雪月、温情旎，她滿腦子想地，是自己該怎麼好好利用這局面。

“你不反對吧？”靈輕輕一笑。即使在這一刻，他氣質裏那股似乎與生俱來地傲慢，依然無法被掩蓋。

“閣下，我很榮幸得到您的邀請。但，請給我一個理由好嗎？對於女孩子來説，這是重要地一支舞，需要慎重對待喔！”

“你還需要理由嗎？賽菲爾，你是那麼聰明，那麼鋭，難道不知道我在説什麼嗎？”金的少女帶着一絲惑，將探詢的目光投入靈墨的眼眸。但靈迅避開了眼神的對視，只是清了清嗓子。

“賽菲爾。”靈有如清泉般動聽的聲音迴盪在她耳邊，“我覺得，我似乎有點喜歡你。”賽菲爾雖有心理準備，但當真親耳聽到不加掩飾的表白，還是被嚇了一跳。她偷偷瞄了靈一眼。對方雖然有點臉不自然，但目光極其專注，坦率而純粹，反叫她自慚形穢起來。

是呀，她差點忘記了，對方是個靈呀！在情問題上，靈可不像人類那樣遮遮掩掩、混。在他們眼裏，愛情從來就不是什麼忌，而是上潔美好的禮物。是的，靈們敢愛善愛，崇尚自由的追求，信奉忠誠與專一，唾棄不潔的愛情。雖然在靈世界裏沒有婚姻的存在，但那是因為靈們本用不着這些制度的約束，他們天生就擁有最忠貞不渝的心。

“是的，我必須承認，對於你，我的心裏存在一種異樣的情愫。”靈本不看對方，只是自顧自的説，“但坦率的説，我並不清楚這種喜歡是不是真正的愛情。因為一般來説，靈是不會對一個人類產生好的。”他停了停，帶着一絲不安繼續説道:“我很惑，同時也很擔心——賽菲爾，你是個莫測而多變的人類，彷彿隨時要離這個世界一般。而這種難以掌握的東西容易引我的注意，甚至有時導致某種奇妙的挫敗。所以，有可能，我對你的喜歡本不是愛情，只是因為新奇或好勝，甚至可能是報恩不成的失衡心理在作樂。”賽菲爾聽到這裏，不暗暗搖頭。靈的坦率令她十分吃驚，清晰的剖析説明他極其認真的思考和對待這個問題。但他那份刻入骨子裏的清高自傲，卻叫她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她並不需要幫靈清疑惑，她只需要靈的一份好即可！接下來就是投其所好，保持優雅含蓄的同時，向高傲的靈展示與眾不同的自己，籠絡住他的心。對這點她很有信心，因為她本就是來自異世界的魂，隨便剽竊些東西就可引靈吧！

她自信滿滿的梳理了一遍思路，卻聽靈還在説:“賽菲爾，我需要時間來理解對你的特殊覺，或許你可以給予我這個機會。那麼你的答覆是什麼呢？願意同我跳最後一支舞嗎？”

“永恆閣下，你的話令我驚異，也讓我深深動。對於美好愛情，我也極度嚮往，同時又心懷茫。我理解你的困惑，但我想——我暫時幫不到你什麼，畢竟這太過突兀，我沒有任何準備。不過，若只是一支舞，我無法拒絕你的請求。”靈輕吁了一口氣，緩緩伸出左臂。賽菲爾遲疑了一下，將自己的右手放入他的手中。這時她才現，原來他的長篇大論建立在緊張之上，掌心都沁出了汗。想來，剛才説那些話，靈心裏也很彆扭吧？就像她絞盡腦汁去想那些拗口的措辭一樣。

一時間，她的心裏被某種嘲諷情緒所佔據。那些虛偽的令人作嘔的措辭！她真的要擺出一副貴族小姐的模樣，然後時不時展現一下她的與眾不同？她真的要以優雅可親的面孔去面對靈，博得他的好和幫助？——她明明最愛打架！

為了復仇，要藉助靈的力量，所以決意欺騙。但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的所思所想卑劣可恥？利用靈的情，扮演虛假的自己，她如今也能心安理得的作這種事了嗎？

啊，賽菲爾，你果然是個喜歡演戲、耍心機、玩陰謀的女人！她跟着靈的步子慢慢走向舞池，心中卻在不停唾棄着自己。

此時，焰火結束，返回城堡的人們正積極尋找舞伴，準備開始新年晚會的最後一曲。音樂響起，賽菲爾保持淡淡笑容，跟着靈翩翩起舞。不經意間，她望入靈的眼，那種純潔真摯的眼神，透着難得的暖意和温情，竟叫她心頭微微一動。

她忽然陷入某種掙扎之中，整整一支舞曲，她幾乎是機械的完成。直到曲子將盡，靈的神情變得扭捏，輕聲詢問她，可否在她間印上一吻。

不！她陡然驚醒！

賽菲爾，你可以自私，可以狡猾，可以不高尚；但你不可以無恥，不可以放棄自己的心、出賣自己的靈魂！

她拒絕了靈的靠近，將自己白皙的右手伸了過去。這一刻，她揚起頭，毅然放棄了先前的決定。只是，心底悄然劃過一聲嘆息——原來，有些底線，我還是無法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