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三生彼岸花【完結】 分卷閲讀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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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腐朽的骨頭也柔軟了起來。

我對月簫，婉轉的音從邊淌而下，夜似煙花月似水，漫過池中零丁的青蓮，宛如嘆息。指尖一轉，七孔微錯，憶得那年江南、那年柳如煙，恍惚裏燕子雙飛，聲聲慢慢，嚶嚶噥噥，喚道離人歸來。

季留咯咯地笑着，圍着我爬來爬去，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天真。我忘了，他不懂。

遙遠的水邊，隱約傳來了女子曼妙的唱，細細長長的歌聲散落在風中，和着我的竹簫，宛然間竟淒涼如鬼泣。

池子裏漣漪輾轉，攪碎了蓮的影子。

“爹爹，有人在叫我呢。”季留忽然睜大了眼睛。

我驚愕，急急抱起了他:“季留乖，千萬不要回答哦，來，跟爹爹回去了。”季留靠在我的肩膀上，着眼睛，軟軟地道:“爹爹，我好睏……”我轉身行，卻不知何時那一汪碧水已漫過我的腳踝，身後，一個女子幽幽的聲音:“給我一半吧，我很餓了……”我回首，狠狠地瞪了過去:“你説什麼？”慘白的水鬼從荷葉下面慢慢地浮起，濕淋淋的長髮遮住了她腐爛的臉孔，模糊的血中，那雙眼眸卻如般明媚，她的眼波纏綿轉，凝眸於我懷中那個小小的孩子身上:“看上去味道很好啊……”她伸出舌頭，了嘴。她的舌頭是白的、她的嘴只留了一片枯骨，從那嘴中發出了一種嫵媚的音，“我聽見鬼的聲音就過來了，果然有好東西吃……分我一半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季留睡着了，窩在我的口，胖乎乎的小手緊緊地揪着我的衣領。

彎曲的爪子從指尖出，我的眉眼間有一種猙獰的淒厲，透明的月光下，鬼的影子扭曲着，發出嘶啞的吼叫:“滾開，休想傷害他一絲一毫！”

“可是我真的餓了……”水鬼象蛇一樣扭動着游來，凌亂的頭髮在水中劃出了黑的陰影。

我從破碎的喉嚨裏擠出“荷荷”的聲音，探手毫不留情地抓下，長長的爪子入了水鬼的頭骨，一把捏碎。

水鬼哀哀地尖叫着，忙亂撿起她的裂開的頭顱，捧在口。那雙眼眸似水依舊，宛如月光的碎片，那樣幽怨地望着我:“你不是鬼麼？為什麼要護着他？為什麼不讓我吃？不吃人怎麼活得下去呢？”

“怎麼活得下去呢？”我悲涼地重複着她的話語，“我們已經死了，怎麼活得下去呢？”水鬼扭着肢，沒有頭顱的身子在一汪碧水中旋舞着，優雅的聲音彷彿清歌淺唱:“只有吃人才能活下去啊，你不知道麼，生人的血可以讓白骨不朽。我們都是羈留在塵世的鬼魂，不吃人的話，就會灰飛煙滅，連鬼也做不成了。”

“我不會吃他，就算再死一千次，我也不會吃他。我是為了他才做了這人間的幽魂，我怎麼會吃他？”我低頭望着季留，覺得眼中有一種刺痛的覺，乾乾澀澀。

最`新`沷`怖`網www.scmmxs.com最`新`沷`怖`網www.scmmxs.com水鬼吃吃地笑了，破碎的頭顱經不住那樣的笑，一片一片地掉落，只留下那雙嫵媚的眼睛，竟是憂傷絕:“我為什麼留在人間呢，那時候也和你一樣啊，舍不下一個人……”她的臉孔朝向我，帶着一種嘲的神情，“可是，他怎麼知道呢……怎麼知道我是如此這般地舍不下他，他只知道我是鬼、我是鬼！”爪子從我的手指上收起，我輕輕地撫摸着季留沉睡的臉頰，水面的倒影中，我的眼神亦是如水那般温柔:“他不知道我是鬼，他喚我‘爹爹’呢，他很乖的。”水鬼噥噥絮語，就象那年三月的燕子呢喃，誘惑着我:“他將來會怕你的、會忘了你的，所有的鬼都是一樣，吃了他吧，把他的血、他的到肚子裏去，那就會永遠屬於你。”她的咧開嘴上的枯骨，伸着舌頭“咋咋”做聲，“自己喜歡的人，吃起來味道特別好，真的，我到現在還忘不了他的味道，很好吃……”我漠然地立在水中央。水鬼翩翩起舞，漸行漸遠，那柔軟的聲音卻在耳鬢邊連不去:“吃了他吧，味道好很哦……”池水退了下去，青的蓮花零零落落地留在腳邊，濕漉漉的，就象沒有乾涸的眼淚。

我凝視着懷抱中的孩子，忽然間有一種飢餓的覺。我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我很餓很餓。

孩子就那樣窩在我的口。我不能呼，我沒有心跳，但是口下面卻疼痛裂。我餓得快要瘋掉了。

月在天外，水中鬼一聲一聲地唱，青的蓮花今夕凋謝了。

我重重地咬下，咬斷自己的舌頭，我不會痛。

季留糊糊地醒來，着眼睛喚着:“爹爹……”我鬆開手，將季留掉在了地上，我掩面後退。

“爹爹、爹爹……”季留摔疼了，哇哇大哭，短短的手腳在地上努力地掙扎着，想向我爬來。

我的身體顫抖着，白骨簌簌作響，我無法挪動步子。我的季留、我的季留，我是鬼。

季留不見我理他，哭得更兇，小臉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歪歪扭扭地爬到我的腳下，抓住我的衣角使勁蹭，嗚嗚咽咽地泣着:“爹爹不要季留了嗎？季留很乖很乖，爹爹抱抱……爹爹，季留很乖……”我的眼睛一片赤紅，彷彿有一種體要出來了，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