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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幹行 第六章(1/4)

上官鼎/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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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戰理會得黑龍駒的意思,從前他的老友“老黃”不服他的命令時也是這樣的,他注視着那雙赤紅的馬眼,於是立刻又想起了“老黃”——那忠實的老牛,當他把老黃賣給牛販時,老黃絕望的眼神又彷彿到了面前,一時之間,他覺得十分悽慘,好像是失掉了一切,他不由自主地扶緊了辛平,默默想道:“我命裏是這麼兇惡麼?凡是和我有情的,甚至是一隻老牛,也都是過到悲慘的命運,爹爹媽媽是永遠看不到了,小蕾也別了,這噩運看來是永遠無法擺。”他輕輕嘆着,轉思又想道:“動物除了不會説話,也有一份真摯的情,而且也許永遠不會是虛偽的吧!”忽然黑龍駒清嘯一聲,驚破高戰沉思,他突然到一種騰雲駕霧的覺,低間一看,原來黑龍駒大發神威,凌空躍過了小溪。

薄暮冥冥,漸漸地馬兒走進了山道,步法放緩,辛平高聲道:“大哥,再趕幾十裏就是魯伯伯家啦,咱們大概初更時分便可趕到,把那件事告訴魯伯伯,吃頓晚飯,立刻起程趕回,不要等天亮,就回家了。”高戰道:“不用這麼急呀,這馬已跑了快大半天了,如果再連夜趕回,恐怕這可遲不可求的千里馬要活生生累倒了。”辛平得意一笑道:“大哥你也太小視龍兒了,這來回幾百裏在龍兒眼裏原算不了什麼。”他摸摸馬鬃過:“龍兒,你説是麼?”黑龍駒長鳴一聲,似乎在替主人作證,高戰覺得好笑,心境開朗一些。

兩人又行了半個時辰,此時天已全黑,但見漫天繁星,月朦朧,山道愈來愈險,得得蹄聲中又轉了個彎。

前面地勢豁然而開是一片柏樹林子,遠遠燈火明滅,林外寒山冽風,更顯得孤燈之昏暗,辛平道:“前面就是魯伯伯住的地方了,咱們快趕去。”他一夾兩腿,座騎似箭一般疾而去,高戰暗暗讚道:“這馬兒果然絲毫不見倦意,與師父那匹關外第一駿馬飛雲駐並真可並駕齊驅,只是那飛雲駐馬齒已長,這黑龍駒年事尚幼,後只怕宇內再難找出如此駿馬。”一出林,忽見一條黑影從前面木籬閃出,辛平以為是秦嶺一鶴魯道生,趕緊催馬上去,那黑影如一溜輕煙隱入林中,高戰問道:“那是魯大俠吧?”金童辛平搖頭道:“不是,不是,魯伯伯是華山派高手,那黑影輕身功夫不是華山派的。”高戰點點頭,兩人騎近木籬,高戰翻身下馬,上前叩門。辛平等待不及,高聲叫道:“魯伯伯,有要緊的事情,請快開門。”門裏一個沉厚聲應道:“是辛平嗎?”語音方停,身形已近大門,高戰抬頭一看,只見一個三十旬五六左右清裏中年當門而立,心知必是威震西北的秦嶺一鶴魯道生,當下揖道:“晚輩高戰拜見前輩魯大俠。”魯道生見高戰神采弈弈,站着凝若泰山,竟似有幾十年內功似的,可是年紀不過二十左右,心中不大是奇怪,便也還了一揖道:“這位兄弟年紀輕輕,已得內家真傳,到達‘五心歸一’的地步,真是叫人好生歎服。”高戰連聲謙虛道:“魯大俠,您千萬別這樣稱呼,晚輩奉辛嬸嬸之命有要事相告。”魯道生一驚,隨即平和地道:“咱們進屋再談。”金童辛平笑道:“是啊,我們老遠跑來,連飯沒吃。”秦嶺一鶴魯道生連忙引着辛、高兩人進了屋,那屋子是用木板釘成,外貌雖然甚為糙,裏面卻是一塵不染,佈置得清雅異常,當中掛了一幅中堂,上面寫着“鶴唳青雲”四字,筆走龍蛇,蒼勁拔之氣奔於紙上,高戰仔細一看,竟是梅香神劍辛捷寫的。

原來這秦嶺一鶴魯道生是近年來北方倔起的英雄,一身華山功夫很是了得。華山百餘年前當明季中業之時,第十五代弟子師兄弟二人為了爭奪掌門人大位而火拼,終於兩敗俱傷,死於華山幽谷之中,自此以後,華山武功要內家秘笈也跟着失傳,華山派在江湖上竟然不能佔一席之地,直傳到這魯道生,他立志恢復祖師爺昔雄風,遍走華山尋長祖師父遺骸所在,想要發現找到那本內家秘笈。

總算他苦心沒有白費,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谷下,找到第十五代祖師練功的山,在兩堆枯骨旁,尋着華山派歷代武功華所在的內家秘笈,魯道生大喜若狂,當下恭恭敬敬把祖師爺埋了,就在那中練起功來。

這樣練了五年,魯道生功力大進,比起華山其他弟子不知高出多少倍,就是他師父也大不如他。他把內家秘笈練完,有一天他正想離開山,把秘箕給他師父——華山派掌門人,好光大華山派門户,在整理行囊時,無意磨落一大塊壁上青苔,發現壁上竟然記載了一大篇文字。

魯道生好奇心起,仔細一讀,直樂得在地上連翻筋斗,原來壁上所載的是當年兩位祖師拼鬥得筋疲力盡時,兩人均知是內傷沉重,生意絕望,想到為了虛名竟然同室戈,華山一派恐怕從此間斷,兩人不彷惶無計。

在這臨死的一刻,師兄弟倆靈台間但覺一片空明,心中又慚又悔,做師兄的想到師弟從小就和自己在一塊學藝,一切都由自己照顧,昔是多知友愛,做師弟的想到師兄對自己的諸般好處,自己竟然想爭奪師兄應得的位置,真是禽獸不如。兩人不約而同抬眼一望,昔友情又復活了,淚珠不知在什麼時候了下來,做師兄悄悄伸出熱情的手,緊握在他師弟的手上。

兩人自知生意已絕飛臨死之前能夠和好如初,心內很覺坦然。做師兄的突然閃起一個念頭,他此時已經不能講話,便鼓足最後真力運起一指禪,在牆上寫出華山劍法的唯一破綻處,待到寫完,已然燈燼油過,手指還伸在空中,便離開了他師弟。

做師弟的凝目看着師兄的動作,他心中明白師兄的用意,他一向好勝,此時猶然未改,便也若思另一招的破綻,但是想來想去總是想不出,而且氣力愈來愈不成了。他嘆口氣,心想這最後一次就讓師兄勝吧“忽然他眼前一晃,一隻大蜘蛛蕩着一絲去追擊一隻甲蟲,眼看已經越過目標,那蜘蛛突然在空中打了一個轉,正落在甲蟲身上,大嚼起來。他當時只覺眼前一亮,彌補另一招華山劍術的方法已然想通,當下不敢怠慢,也用指刻在牆上,並把這經過也寫下來,希望昔能有華山弟子發現。

魯道生當下就照着牆上所寫,把一套華山劍術練得天衣無縫,凌厲無比。華山派自開派以來,一直與少林、武當、崆峒、峨嵋並勝齊驅,歷代弟子對於劍術上獨有造詣都記載在內家秘笈之上,招式端的妙,層出不窮,此時兩大絕頂高手以同門絕藝生死相拼,終於發覺其中最不易發覺的破綻,錯非如此,如果與別派的高手較量,別人固然難以找出破綻,自己也必定以非為是,這魯道生能得到一部再無缺陷的劍法,真可謂造化不淺了。

魯道生下了華山,一直在西北一帶行俠,辛出道甚早,此時已是聞名天下的大俠,對於魯道生的功夫及人品甚是仰慕,於是結為至。辛捷還親自寫了“鶴唳青雲”四字送給他,贊他行為清高,功夫深不可測,魯道生捧此自是滿懷得志,卜居秦嶺之陽,數年之後,秦嶺一鶴名滿西北,儼然已為北五省俠義道之盟主了。

古道生待高戰辛平坐定,便啓口問道:“到底是什麼要緊的事,連辛大俠都應付不了,憑我這塊料怎樣行呀?”終南一鶴魯道生因辛捷成名已久,自己年齡雖長他的幾歲,可是一直以晚輩自居,辛捷多次向他説起兄弟相稱,可是他對辛捷敬仰異常,在外人面前一向還是尊稱辛捷“大俠”從不稱兄道弟。

高戰正待回答,辛平搶着反問道:“魯伯伯,北方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魯道生略一沉道:“聽説山東濟南大豪給人宰哪!不過濟南大豪名頭雖大,那是全憑他急公仗義,武功也不見得怎樣高明。”高戰心中一酸,一時間又想起了姬蕾,中大是慘然。

辛平想了想道:“魯伯伯,我爹爹功夫怎樣?”魯道生正道:“辛大俠年歲雖只三十出頭,照理説最多隻有二十餘年修為,內力尚不能到達登峯造極地步,可是辛大俠是人中之龍,天縱之才,他的成就自不能以常情來推測,據他平有時指點我的過招身法看來,內力比起修為一甲子的前輩,並無半點遜。”辛平很是得意,便道:“您是説現今江湖上再難找到爹爹那樣的高手了?”秦嶺一鶴肯定的點點頭,辛平懊喪地道:“爹爹被人打敗了,你知道嗎?”此言一出,魯道生固然大吃一驚,就連高戰也不敢相信,他想到辛捷在雁蕩大俠壽宴時,出手擊敗功力深不可測的天煞星君,真是神威凜凜,恐怕比自己師父風柏楊也不多讓,不料天下還有如此高手,能將辛叔叔打敗,想來一定是平凡上人所説的那三個魔頭了。

秦嶺一鶴沉聲問道:“是什麼人?你爹爹怎樣了?”辛平見他神緊張已極,知他擔心父親有何意外,當下連忙説明道:“爹爹現在在少林寺,想要合武林之秀孫倚重叔叔和吳凌風叔叔之力,去擋一擋那三個老魔的來勢。”秦嶺一鶴長吁一口氣,放下心來,原來他一聽到辛捷被人擊敗,想到他那寧折不屈的兒,真是心急如焚,只怕有甚意外,也沒想到如果辛捷遭到什麼危險,辛平怎能言笑如常哩!

魯道生道:“有三個人?”辛平道:“這三個老魔是昔年平凡上人的仇家,他們尋上人不着,所以遍找同道晦氣。”高戰接口道:“那濟南大豪也是這三人殺的,平凡上人也知道這事了,他着晚輩去請辛叔叔告訴武林同道一個法子,可以避免那三個老魔找麻煩,恰巧辛叔叔遠在嵩山,是以辛嬸嬸就着晚輩與平弟來報告您。”當下高戰便把平凡上人所吩咐的都説了出來,秦嶺一鶴沉不決,半晌道:“適才你們來時,剛好山東金刀李來找我助拳,那龍門毒丐傾全力制老李於死地,我已答應就趕去與毒丐周旋,只是目前這事非同小可,事關武林氣數,萬萬遲延不得,這倒教人為難了。”高戰急問道:“你説的可是昔關外方家牧場場主,白山劍客方平的岳父母金刀李麼?”魯道生點點頭,高戰突然毅然道:“前輩不必為難,晚輩這就趕去山東,晚輩功夫雖則不成,但那毒丐只要不是三頭六臂的人,我想總有辦法對付的。”原來高戰忽然想起師父説過方家牧場方平場主之孤女投奔她外祖金刀李,自己背時孤身入關時,曾蒙她父女照顧贈糧,此時她家破人亡,又將遭難,當下再也忍耐不住,便立刻赴援。

秦嶺一鶴大喜道:“老弟肯去助拳那是再好沒有的了,老弟兩眼神光充足,分明是內家高手,你這去比我這勞伴子秦嶺一鶴去更有效哩!”高戰謙然道:“那龍門毒丐是怎樣人物,晚輩一概不知,還須請魯大俠多多指點。”魯道生嘆口氣道:“這惡叫化本事倒也並不怎樣了不起,只是他善養毒物,而且為人寸仇必報,手段狠辣已極,聽説他近年來培養了一種異種蜈蚣,難夠飛撲咬人,而且毒甚烈,不易解救,老弟此去千萬留意他背後所背大葫蘆,一上手便出殺手迫得他無暇空去解葫蘆,放出‘飛天蜈蚣’。”高戰慮頭稱是,秦嶺一鶴又道:“此事甚為急迫,高老弟明一早就請動身到山東去,辛平你也趕緊回去,告訴你媽媽説我己奉命去轉告西北武林同道。”辛平不樂,他很想跟着高戰一塊去湊勢鬧,顯顯身手,高戰勸道:“平弟你要看熱鬧,將來有的是機會,這次如果你也跟着去的話,辛嬸嬸見我們不回來,只道發生了什麼意外哩!”金童辛平無奈,只得答應了,吃過晚飯也不再逗留,快快向兩人告別,滿心不高興,騎着駿馬趕回沙龍坪。

且説,次晨高戰天一亮便動身啓程,他想快快趕到山東,便避開正道,專揀山路捷徑而行。他此時對於北方路已經很悉,輕身功夫也突飛猛進,空山無人,他放足飛奔,遇到地勢險惡之處,都是一躍而過,朔風撲面,高戰神抖擻,中豪邁之氣大增,那相思的苦惱,漸漸離了他的心房。

直到中午,他已行了百里左右,便揀一處清泉處,吃了頓乾糧,盤坐泉邊,運起先天內功的內視之法,恢復疲乏,過了一會,真氣從全身各個道轉了一週,高戰只覺小腹丹田之處一股暖氣直往上升,心知功力又有進,一躍而起。突然一陣笛聲輕飄飄地順風傳來,高戰聽了片刻,覺得悦耳之極,當下好奇心起,心想這等荒僻之林,居然還有人隱居,倒真是件怪事。

那音樂漸漸高亮,而且間雜着幾聲清亮的鳥鳴,真是又脆又勻,高戰不頰孕笑意,宛如置身原野,但見風光明媚,鳥語花香,萬物欣然以向榮。

突然,一個高昂音節,彷彿沖天星,直達霄漢,接着寂然無聲。高戰一驚之下,定一定神,暗自忖道:“這音樂怎的如此好聽,簡直令人想放棄一切要緊的事,而去凝神聽它。”轉念又想道:“我的定力也太差了一些,如果和敵人手之時,聽到這音樂,一定會放下一切來聽,豈不是任人宰割麼?”他本想循聲去識奏樂的人,可是要事在身,略一定神,準備離林而去。那音樂又幽幽的奏了起來,高戰一怔,隨即聽出這是一曲“賓曲”他師父邊寨大俠風柏楊對於樂理造詣甚深,高戰天好學,在跟師父學習先天氣功時。對各種曲調和樂器也曾研究過一番,此刻聽起來是平常不過的“賓曲”可是音調取捨之間,與自己平悉調子,大大記異,聲音中透出無限歡樂,似乎是驀見多年好友。

高戰收起好奇心,向前走了數步,那樂音忽然調子一轉,聲音悽悽切切,已非方才行雲水一般順暢,似乎是焦急賓客又將離走,雖然還是一首“賓曲”可是已然沒有半點好友相逢的歡樂,音調愈來愈低,最後只剩嗚嗚之音,彷彿那奏樂的人絕望已極,竟忍不住哭泣起來。

高戰不由大為心動,心想此人寂寞已極,好友又走,我倒去安他。此念一起終於忍不住,心一橫便循聲前尋,走不多遠,只見樹林當中,一塊枯草地上,坐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微笑着向他點頭。

高戰一抬頭,發覺四周樹上停滿了禽鳥,有烏鴉,喜鵲,老鷹,枯黃的草上的站滿了動物,小白兔呀,花鹿和長嘴的狐狸,奇怪的是那專吃白兔的狐狸,此時一個個和馴地躺着,仰着他們的那面充滿詐念頭的腦袋,呆呆的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口邊放着一短笛,還在不停吹着,肩上停着一隻金黃的大鳥,長得有點像八哥的模樣,不住用嘴啄,神情甚為高傲,俯視下面那羣動物。

高戰瞧着這幅情景,真是又驚又好笑,暗忖:“天下竟有如此怪事,這少年音樂魔力真大,連世上最狡猾的狐狸都乖乖地聽他吹奏。”他不由注視的看了少年兩眼,但覺那少年儒巾儒服,長得非常俊秀,心想金童辛平長得雖俊,只怕也不見俊過這少年書生。

那少年忽然把短笛移開口邊,收進袖中,站起身向高戰招招手,欣然一笑,高戰只覺有如百花盛放,好看已極。

少年道:“喂,我老早就看到你啦,你一個人坐在那裏好像老和尚打坐一樣,所以不敢驚動你。”高戰心中一驚,暗忖:“我運起先天功內視之法,這方圓十丈之內,就是枯葉落地,也必驚覺,這少年難道輕功如此高強?”少年見高戰滿臉驚異之,十分得意的道:“喂,你別多疑,我老早就在林中呀,我躲在這,你自然看不見。我卻可以從這東西中把你看得一清二楚。”他説着從懷中取出一個鐵製圓筒來,給高戰道:“喂,你看看,那邊那棵大樹,是不是就在你的眼前。”高戰依言看去,十幾丈外的景物,果然就如在眼前一般,高戰驚異得口都合不攏來,連聲問道:“這是什麼東西?”那沙年道:“這叫做千里鏡,整個天…下…只有我爹爹有兩架,我覺得它很好玩,就偷了出來。”高戰道:“真是千里鏡,我聽師父説過西藏密宗僧人,有一種叫水晶球的東西,行起法來可以觀視周圓數百丈,可是比起這玩意來,可真差得多啦。”那少年點點頭道:“我本來想多邀些朋友來,等你打完坐再請你來玩,誰知道現在冬天,好看的鳥兒都飛走啦,會唱歌的小黃鶯也飛光了,請了半天,只請來這些難看的東西,只有小白免比較可愛一點。”高戰見他説得天真,大生親切之,便問道:“你吹笛吹得好極了,不但是人聽了深深動,你瞧這般扁畜牲也都聽得懂哩,是誰教你的呀?”那少年道:“這是雪山白婆婆教的,她只教我幾曲失傳了的古曲,後來我聽得膩了,便把自己所見所聽的都慢慢吹了進去,到了後來,心裏想的事也能吹進調子裏去。”高戰大為佩服,讚道:“你真聰明。”少年笑了笑,臉上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又道:“我用笛子招來這許多寶貝,只道你也會循聲而來,便吹一曲‘賓曲’來引道你,想不到你反向外走,我心裏一急,吹出的調子也悲哀地很,這些老鷹呀,小白兔呀,喜鵲呀都受不了啦,如果你再不來,我繼續吹下去,這些動物都恐怕會悲哀的死去,我也會…也會哭…”他説到此,臉上有些羞愧,高戰見他頰上猶有淚痕,心中暗道:“這少年天真得很,喜怒哀樂都形於。”少年問道:“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們便一塊走吧,也許我可以幫你一點忙也説不定。”高戰搖頭道:“我這事很緊急危險,你跟去沒有好處,我們得馬上別過。”那少年嘴一嘟,他肩上的金大鳥也呱呱的叫着,似乎對於高戰輕看他主人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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