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幹行 第十三章(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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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三奇何等身手，怎肯讓對方如此輕易離去，大魔往後退一步巧巧妙妙地擋住缺口，另兩魔左右閃電般攻來。

高戰兵刀直刺大魔，眼看兩脅皆空，難逃毒手，誰知他突然身法一變，兩肩微晃間，正從三奇合圈的一剎那間突困而去。三奇怔得一怔，大魔惘喊出:“太清玉女！”敢情高戰方才用的正是慧大師獨門的“詰摩步法”三魔、二魔已開步追出一丈，但一見大師兄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不都驚異着停下身來，問道:“大哥，那小子跑了…”大魔對以往的事幾乎都忘懷，剛才高戰的身法只起他一絲回意，但立刻又隱沒了去。兇殘的子淹沒了昔美好的眷戀，立刻又喝道:“快追，別讓那兩個小子逃了！”高戰不知“詰摩步法”已救了自己一條命，揹着姬蕾只用盡力氣向亂山中奔出。他功力大進，揹着姬蕾雖一點不覺吃力，但也聽得到背後南荒三奇越來越近的呼嘯聲，譏罵聲——月突然暗下去，這給高戰莫大良機，揀着曲折險峻的山石他一路奔去，晃眼間已深深進人山區。

“大哥！大哥你一人逃吧？”姬蕾着氣道:“別讓我累着你！”高戰只顧奔着，聽着這話好不難受，將那攬着姬蕾肢的左手微一用力算是絕不丟棄她的回答，姬蕾懂得這意思，立刻眼角盈滿了淚水。

高戰一路上覓過地勢，他知再一盞茶的時間南荒三奇就會追上，那時必然自己同姬蕾都會沒了命，因此在這一盞茶時間，他必須尋一絕佳地勢，至少能阻止三人同時進攻的地勢。

這山中僅是光禿禿的大岩石，此時夜裏濃，但高戰目力不比尋常，遠遠看見一處山壁高聳人去，一縷白線從上直瀉而下，立刻心中靈光一閃，高戰已有了計較。

轉眼間高戰已奔至山壁下，只見一瀉瀑布從數丈高湧出，從這山到那泉約四丈，壁下一潭清水緩緩朝山下滾去。

高戰想也不想、揹着姬蕾一縱身往口竄去，兩人只覺一陣涼温已進得來。

這雖不算大，也有一丈高下，兩人立在中尚綽綽有餘，正當高戰將姬蕾安放好了，南荒三奇已呼嘯而至。

老三暴跳道:“這兩個小子逃進去了，咱們也衝進去！”高戰在裏聽得這話，全身勁力早已含蓄待放，果然三魔當先衝進，高戰藉着地勢優良雙掌奮出，三魔憤恨喝着被凌空擊了下去。

三魔被這口阻住在外，憤怒莫名，而高戰在內也憂心如焚，只因姬蕾中了三魔一掌，這“腐石陰功”含天下至陰之毒，已深深侵人姬蕾妹內臟。

“咱們困他個十天半月，餓也將他餓死！”老大在外喊道，另兩魔附和着，好似又發現了一種極有趣的遊戲似的。

姬蕾面青中透白，氣息微弱得幾乎要斷了。她淚眼望着高戰，像一切的不愉快都不再存在，面前的高戰，只是她心中永遠也覺得最可愛的高大哥。

“大哥！我好冷！”她微弱地喊道，兩眼出企求的目光。

三魔並未繼續搶攻，竟在外面嘻嘻哈哈談笑起來。高戰鬆了一口氣，此刻再也不能避男女之嫌，緊緊將姬蕾摟在懷裏。

“大哥…那天你走後我就一直尋你…你知我多忠情於你，現在總算讓我給尋着了…”姬蕾像自言自語地説着。

高戰也傷心道:“蕾妹，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你的，我姬蕾悽婉一笑，道:“大哥別説了聽我講，我有好多話要給你説啊！”高戰只覺得姬蕾全身冰涼，往常美麗明亮的眸子也黯然無光，心中～陣憐痛，幾乎下淚來。

“大哥！”姬蕾又道:“我知道就要去了，我是沒有福氣終身與你廝守在一塊兒，那小…小妖女！如果是真心愛你，將來你可娶她為，現在我再也不恨她了。”高戰急道:“你説就是金弟啊，我一直只視她為弟弟呢！”姬蕾出一絲不置可否的笑容，又道:“那她跑來告訴我你走了，我真恨死了你。在那時我好像就有預我們會活生生地被拆開，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現在——這預靈驗了，但我覺得很滿足，除了還有一點心願未達到之外，其他的我再也不敢企求什麼——”高戰無限痛悔地撫着姬蕾，從那中一別，他早已發現自己是情意深重，對姬蕾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現在雖一切誤會都冰釋，但一切歡樂也將永沒有實現的可能。此刻他是多願以自己的生命換取至愛的生命啊！

泉水從他兩旁湍急的湧出去，冰涼的水珠在姬蕾額上凝結成一滴滴，在黑暗中閃閃發出微光，生似代替了她往眸中奪目神采。

姬蕾氣息是越來越微弱了，她伸出手道:“大哥，將那水火風雷寶珠給我看下好麼？”高佔雖猜不出她要看這珠子的用意，但很順從地立刻就從懷中拿出那粒雄的水火風雷寶珠來。

姬蕾接在手中，眷戀地看着説道:“大哥以後別忘了要向辛叔叔討回那粒雌的，這就是我唯一未了的心願了。”高戰有些動，在這生離死別的場面下，他再也不能自持，只見他哀傷道:“蕾妹，大哥真對不起你！你還有什麼心願，大哥一定不顧一切替你完成。”姬蕾滿足地笑着，臉上陡地湧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像鼓足了勇氣斷續地道:“我父母家族都亡了，世界上就只剩下我孤伶伶一人，我死後…你在墓碑上刻上…刻上…你懂我的意思嗎？”高戰在姬蕾的眼光中發現了眷戀還有強烈的惋惜光輝，絕頂聰明的他自然懂得她的意思。他緊緊握着姬蕾的手，誓道:“無論別人説什麼話，蕾妹，你都是我的子。當我殺了南荒三奇之後必定向辛叔叔討得雌珠紀念你終生！”待高戰説完，一縷香魂即安詳地去了。

高戰一時間悲痛絕，如果説這種結果不好，但如此一來不是使他倆很可能終生不解的誤會求得釋然嗎？

泉水仍從他倆身旁湧出，三奇的咒罵也不斷地從外面傳來，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但對高戰來説，世界上一切都是變了，變得如此巨大，如此不容人有絲毫懷念的地方。

高戰望着姬蕾蒼白，但曾豔極美極的臉孔，覺得突然間他們被相隔得如此遙遠，的確，他們被分離得太遠了，他解下了衣衫，含着無比的痛淚，輕輕的，但留戀地為姬蕾蓋上…

外的三魔還在狂笑着，高戰恨得牙齒緊咬，毅然衝了出去。

山嶺上一片灰，禿的岩石光的山壁形成一副奇特的景。

遠遠有個衣着襤褸的漢子走來，雖緩步細行，速度卻異常迅快。

“砰！砰！”不知何方傳來碰擊之聲，這漢子似是吃了一驚，朝那聲源處張望了會，仍是極其悠閒地往聲源處行去。只見他步子迅捷，轉眼間已來至一山頭，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幅千古難見的場面。

“好身手！”這漢子低贊着，在離一里之遠處正是高戰被困的山壁，壁下一碧清潭，四周圍繞着南荒三奇。

這時只見南荒三奇排成個三角形牢牢阻住那泉水出口，而高戰不時從中飛出，每次都被三奇在空中擊回去。高戰似乎費盡了心機要想困而出，一時之間在凌空轉瞬之間奇招迭出，好幾回幾乎都被他攻了出來。

遠處的漢子眼看這千古奇觀，不自覺移步行去，漸漸離得近了，只聽南荒三奇似發了瘋般狂笑不停，高戰每次衝出都被三人用極強的內勁加上數十年苦練的怪招阻了回去，這種遊戲對他們來説是太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