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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然藺負青的神狀態還是緩不過來。怕是神智錯亂,將靠近的所有人都當做來折磨他的惡徒……
藺負青額上一片冷汗,他懨懨地伏在牀頭息着,等方知淵發作。
方知淵怒道:“好……好,那你給我看清楚了。”他抬手直接往自己臉上了兩個耳光,“我就是打自己也不捨得打你!!”
“……”藺負青:!???
方知淵打完,往牀上再看。
病弱的魔君茫然地睜眼呆愣着,像是被徹底震懵了。
片刻後,哆嗦着半張開口,卻還是説不出話。
方知淵心下一疼,覺得師哥像極了瑟縮在巢中的可憐幼獸,比如初生的白鹿或者雪狐什麼的。
煌陽仙首有些不捨得繼續嚇唬,可還是狠狠心,表面繼續做冷峻模樣,一字一句殺氣騰騰道:“還要打嗎?”藺負青驚惶地連連小幅度搖頭。
方知淵鬆了口氣。
看看,這不還是能溝通的麼。
他大步跨過地上的水跡與碎瓷片,一面自言自語道:“痴傻了也沒什麼,認不出我就認不出吧,能乖乖養傷就行。”坐在牀頭,先謹慎地説一句:“我要抱你起來了。不許躲我,不然我還打人啊。”藺負青:“……”
“別怕,不打你。”
“……”方知淵見此很滿意,將一臉恍惚的藺負青抱進懷裏,自乾坤袋中取出丹藥,“來,餵你吃藥。”=========很多年之後,直到回憶裏的血跡都被温馨的歲月長河沖刷得淡了。
他們還一起在月下對酌,偶爾説起這段子。
方知淵記得的是荒鎮與客棧,涼薄的冬風飛雪,在雪中徐徐醒轉的蒼白病人……和師哥眼角滑落的淚水。
藺負青卻捂臉難以直視:“你個傻子……”方知淵毫不在意,低笑着將他抱個滿懷,低頭嗅他髮間蓮花兒香:“你還説呢,不都給你嚇傻的?”兩人頸親暱片刻,方知淵又好奇道:“所以,你是何時認出我的?”藺負青就無奈地戳他眉心。
“怎麼都現在才想起來問啊……小禍星,我要不是認出你,能那麼放心的睡上大半個月?”第219章番外二、血路八萬裏或許是長久的昏睡,叫藺負青稍微蓄養回來了些力。雖然在方知淵給他喂藥的中途昏昏沉沉地又
糊了過去,卻也安然地在次
清晨再次醒轉過來,意識還
清醒。
方知淵又是驚喜又是焦慮,怎麼伺候着都怕不夠。
可惜逃亡之人,在一個地方不能久呆。第三冬雪飄落之中,他們將要離開這個小鎮。
臨行前,方知淵將藺負青扶起,給他披上那件黑錦斗篷。
斗篷很厚實,內裏繪了五行屬火的靈陣,保暖。
藺負青垂着眼,看自己的白髮從黑斗篷下瀉出來,落在方知淵正給他繫着繫帶的手背上。
方知淵本認真半跪在牀前,察覺到視線便抬頭,寒眉鬆緩,笑了笑。
“不怕,咱換個更好的地方住。”他站起來,伸展雙臂要抱藺負青入懷。
藺負青搖頭推開,拽着方知淵轉身,雙手輕輕環在他的脖子上。
方知淵側過臉,揚眉:“怎麼?不要抱,想要背的啊。”藺負青眼眸沉靜,很輕地從喉中發出一聲:“嗯。”他已經能發出微弱的聲音了,只是要吐字還有些困難。
“那可不行。”方知淵還是固執地彎撈起魔君腿彎,“我不放心。你這如今話都不會説的,萬一傷勢發作昏過去,我看都看不見可怎麼辦。”
“……”藺負青無力反抗,只是神微黯,他知道方知淵真正不放心的是什麼。
如果有天外神突然來襲,千鈞一髮之際,人往往能顧得了正面,卻難防範背後。
這個人……是真的打着為他去死的心思來到他身邊的。
方知淵卻道:“不要緊的,你信我。”他還是抱他走了。
此後,他們開始輾轉各處。
這是藺負青從未體驗過的子。方知淵抱着他走過覆着冰的荊棘山路,涉過惡魚遊曳的湖面,從人煙稀少的路徑穿行。夜晚則點上篝火,住在新死妖獸的巢
或僻靜的山
裏,有時也會直接睡在荒郊野嶺之中。
子很難。
天外神的搜查越來越緊,他們只有很少的時候才能進入人族的城鎮,補充些丹藥法寶靈石。
藺負青的身子時好時壞,但凡醒着的時候,方知淵都會絞盡腦汁地哄他歡心,不敢叫他多想旁的。
可還是難熬,陰氣反噬難以治癒。他傷勢發作起來便似活生生過一遍刑,常常昏沉地一睡許久,不辨時。
有時候,藺負青能在半昏的間隙聽見方知淵嘶啞地喚他,那聲音聽着聽着就帶了哭腔,好似一刀刀剜他心口的
。
藺負青便疼的也掉淚,淚珠從無力睜開的眼睫滲落下來。
方知淵便更慌,只以為師哥是因為傷病難捱才如此。可他也實在做不了更多,只能眼睜睜看着……看着。
一天又一天,看不到什麼希望。
這真的不是什麼好過的子。……這晚,魔君從夢靨中醒來的時候肺腑還在跳痛。睜開眼,朦朧地看見身前一團柔紅。
他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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