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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流星 第四十二回無盡疑團翻舊案突生廳變(1/2)

梁羽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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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段劍青躲在一塊形似屏風,高約數丈的岩石後面,他看見了孟華,孟華還沒看見他。他的躲藏之處,和繆長風的距離也還有百步之遙。

段劍青突然跑了出來,叫道:“繆大俠救我!”繆長風吃了一驚,問道:“什麼事情?”此則孟華已經現出身形,正在向着繆長風這邊飛跑來,繆長風看見他了。段劍青指着正在跑來的孟華説道:“這小賊要殺我,他、他是楊牧的兒子!

繆長風道:“我知道,你躲開!”孟華連忙説道:“繆大俠,別相信他的鬼話,他才是細!”他恐怕段劍青乘機溜走,展開八步趕蟬的輕功,幾個起伏,已是追到了段劍青背後,意先點了他的道再説。

説時遲,那時快,只聽得繆長風一聲大喝:“好小子,在我的面前還敢猖狂?撤劍!”段劍青溜滑之極,他故意裝出心慌意亂的模祥,並不是筆直的向繆長風跑去,而是斜竄一邊,引孟華向他追來,這就使得繆長風也要給他引來,對孟華施展殺手了。孟華本應立即止步,向繆長風解釋的。雖然未必能夠取得繆長風的相信,也總比較好些,如今他正中段劍青的詭計,繆長風當然是更相信段劍青的話了。

聲到人到,大喝聲中,繆長風出劍如電,力貫劍尖,還未到孟華的身上,孟華已是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在這命俄頃之際,孟華只好施展渾身解數抵擋。雙劍相,孟華連退三步,只覺中濁氣上湧,幾乎窒息。不過他的劍可沒手,而且還能夠把繆長風的劍撥過一邊。

繆長風用到八成以上的功力,本來以為定然能夠打落孟華手中的劍的,這一下倒是頗出他的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心頭一凜,想道:“兩年不見,這小子的功力竟然進如斯,劍法也比以前更為妙了。怪不得他敢趁着冰宮有事之際,跑來搗亂、行兇!”孟華吐出一口濁氣,剛要説話,繆長風已是又攻過來,唰唰唰連環三劍。

孟華凝神應戰,徐徐出劍,化解繆長風的攻勢。繆長風也不由得讚了一個“好”字,説道:“好,你已經得了重、拙、大的劍訣秘奧了。只可惜你的劍法雖然學得很好,做人卻不學好!”繆長風口中説話,手底絲毫不緩。孟華可是有苦説不出來!要知繆長風的劍法與內功,差不多都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孟華和他相比,還是相去甚遠的。要不是他機緣湊巧,業已得到中華、天竺的上乘武學心法,對“重、拙、大”的三字訣又有了進一步的領悟,恐怕他在繆長風的重手法攻擊之下,早已落敗了。他如何能夠分心説話?

不知不覺,兩人已是劇鬥至百招開外。繆長風見他的奇招妙着層出不窮,暗暗稱奇心。裏想道:“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還有多大本事?”三百招過後,孟華迭遇險招,正自叫苦。忽覺對方長劍上的壓力似乎鬆了一些,他方才“能夠繼續招架。不過繆長風的攻勢依然十分凌厲,孟華要是稍有不慎,只怕仍會傷在他的手裏。處此情形,孟華惟有心無旁騖,凝神應戰。不知不覺,也似繆長風一樣,目中所見,只是對方在自己面前移動的劍尖,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原來繆長風對孟華的身份,自那次在小金川雲紫蘿的墓前和他分手之後,一直都是有點疑惑不定。那次手,孟華保護楊牧逃走,但當楊牧的一夥要和他聯手圍攻繆長風之時,他卻又把他們趕走。以至使繆長風莫名其妙。而也正是因此,那次繆長風與他單打獨鬥,才故意不肯傷他,反而指點他上乘劍法的訣竅的。

這次他聽信了段劍青的讒言,心中也還有憐才之意,不想取了命,只想把他擒獲,問出原由,但越鬥對孟華的劍法越是驚奇,漸漸連這個念頭也忘記了。

兩人也不知鬥了多少時候,繆長風忽地霍然一省,心裏想道:“我雖然不是繼續用重手法,但鬥了這許多時候,要是再鬥下去,只怕這少年不死也得大病一場。”喝道:“好小子,你還不服輸嗎?”一招“三轉法{bolt_domian}輪”要把孟華的寶劍絞出手去。

哪知孟華已是鬥得昏頭昏腦,本不去琢磨繆長風的用意,一見對方便出“三轉法{bolt_domian}輪”這一招正是他融會貫通了天竺、中華的上乘武學之後,從原有的劍法自加變化,自覺最有心得的一招。忽見繆長風使了出來,不知不覺的也就迅速的還了一招“三轉法{bolt_domian}輪”雙劍一,繆長風只覺對方的一股牽引的力道使得恰到好處,自己的長劍反而給他引出外門,不吃了一驚,連忙用重手法壓住,正想打落他的寶劍,忽聽得有人大叫道:“繆大俠住手!”來的是白英奇。

繆長風化解了孟華劍尖那股盤絞的力道,讓他退下,回過頭來,愕然問道:“英奇這是怎麼回事?”白英奇只能長話短説:“這位孟少俠是我們天山派的恩人,他是來幫忙我們捉拿細的。”繆長風吃了一驚,説道:“誰是細?”白英奇道:“説來慚愧,正是我那新入門的師弟段劍青。掌門人和家師都給他騙了。”繆長風呆了半晌,説道:“真是意想不到,我也給他騙了。他的叔父不是段仇世嗎?”白英奇道:“這倒不假。但可惜他有一個好叔父,自己卻不學好。唉,起初我也不相信他是細的,如今證據確鑿,我是不能袒護他了。繆大俠,你可曾見過他麼?你和這位孟少俠又是怎樣打起來的?”繆長風甚為難過,嘆口氣道:“我上了這小子的當了,他作賊喊捉賊,我竟然做了他的護符。”原來段劍青早已逃得無影無蹤了。

白英奇道:“孟少俠,你累了整天,先回去吧,我去抓這細。”孟華問道:“炎弟和一位冷姑娘已經回到冰宮了麼?”白英奇道:“我是在半路上碰上他們,送他們回到冰宮之後,我才出來尋找你的。”孟華道:“那位冷姑娘怎樣了?”白英奇道:“鍾師伯已經給她治傷,傷得雖然不輕,生命是可以無礙了。”孟華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抬頭一看,只見月影西斜,原來他已是不知不覺鬥了約莫三個時辰。

“恐怕他早已走得遠了,白師兄,我向你討一個情,就讓他去吧。”白英奇詫道:“他陷害你,你反而替他求情?”孟華説道:“不錯,我有三位師父。大師父卜天雕不幸早已去世,三師父是丹丘生。段劍青的叔父是我的二師父。”繆長風連忙問道:“你姓孟,不是姓楊?”孟華説道:“我一直以為我姓楊,直到去年,我在拉薩碰上生身之父,我才知道姓孟。”至此,繆長風方始恍然大悟,失聲叫道:“原來令尊是孟元超孟大俠麼?”孟華説道:“小侄慚愧得很,活了十八歲,方知生身之父是誰。那年在小金川冒犯叔叔,請叔叔恕罪。”此言一出,繆長風心裏的疑團登時刃而解,孟元超與雲紫蘿的愛情悲劇,他知道得最清楚的一個人,至此自是無須加解釋了。他喜歡得跳了起來,緊緊抓着孟華的手,説道:“恭喜你們骨團圓,我也真是太糊塗了,早就應該想到你是誰的。令尊好嗎?”孟華説道:“好。舍弟多蒙叔叔撫養之恩,小侄這次正是奉了家父之命,前來天山拜見叔叔和唐掌門的。”繆長風道:“你們兄弟已經見過面了?”孟華笑道:“他初時還不相信我是他的哥哥呢。”繆長風聽他説了兄弟相認的經過,喟然嘆道:“都是我的不好,回來遲了一天。”白英奇也在心裏暗暗叫了一聲“慚愧。”説道:“好在如今都已水落石出,雨過天晴了。敝派自掌門人以下,還在冰宮等候孟兄消息,請孟兄和繆大俠先回冰宮再説吧。”途中孟華向白英奇詢問:“唐夫人找到了沒有。”白英奇道:“已經找着了。這次真是不幸中之大幸,敝師嫂不僅被勞超伯掌力所傷,還中了那姓唐的喂毒暗器,幸虧發現得早,要是稍遲一些時候,恐怕就沒有救了。”孟華知道天山派的碧靈丹是拔毒聖藥,聽白英奇的語氣,料想唐夫人已是可保命無憂,甚為歡喜,説道:“唐夫人和冷姑娘都已到了冰宮,那我可以完全放心了。”白英奇道:“這次孟少俠不僅在比武中為敝派爭回體面,還救了我們少掌門夫人命,我們都是得很。”孟華説道:“我也曾得過唐大俠指點之恩,白兄這樣客氣折煞我了。”回到冰宮,唐經天和一眾弟子果然都未睡覺,等他回來。聽説段劍青逃,一眾弟子均表憤怒。

唐經天道:“孟少俠説得好,讓他有最後一次改過的機會吧。孟少俠,你要告訴我的事情,我差不多都已知道了。你累了一天一夜,先去睡覺吧。”那是羅曼娜、冷冰兒、唐加源子等人告訴他的。

這一覺孟華睡得十分酣暢,直到天黑方始醒來。

雙華宮內,夜深人靜,有兩個人正在促膝長談。一個是天山派的掌門人唐經天,另一個不用説就是孟華了。

孟華睡足了覺,正所謂“人逢喜事”容光煥發;唐經天的面卻是若有隱憂。

在他們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隻錦匣。這隻錦匣是崆峒派的掌門人真子給唐加源帶回天山給他的父親,而唐加源又轉託孟華帶來的。

孟華看見唐經天把錦匣擺在他的面前,不覺心中一動,想道:“唐大俠想必是要和我談三師父的事了。唉,此次天山之行,我固然是因禍得福,但三師父的災星未,他的禍事可還得仰仗唐大俠的力量化解呢,我怎能忘了?”孟華的三師父丹丘生本是崆峒派弟子,不知什麼緣故,被崆峒派逐出門牆的。如今崆峒派還要找他算帳。孟華料想崆峒派掌門人送來的這個錦匣,必然和他三師父有關。

唐經天似乎知道他的心意,首先挑起話頭:“聽説丹丘生也是你的師父,你跟他在石林學藝,住了將近十年?石林號稱‘天下奇觀’可是個好地方啊!”孟華説道:“可惜我的三師父已經被離開石林了。”唐經天道:“我知道。我正是想和你談這件事情的,不過在談此事之前,我想先問你另一件事。這是關於你的武功來歷的,不知你可願意告訴我麼?”孟華説道:“唐掌門就是不問,弟子也要稟告的,唐掌門想問的,想必是對弟子的劍法起了懷疑吧。”唐經天道:“不錯。你的劍法妙之極,崆峒派劍術最高的冥子恐怕也比不上你。你的劍法固然是得了崆峒派的華,但更多的地方卻是和我的天山派劍法有相通之處。我知道你曾經得過金大俠的指點,不過恐怕也未必盡是金大俠指點之力吧。”孟華説道:“唐掌門明察秋毫,弟子的確是在石林曾有奇遇。在劍峯上找到了前代大俠張丹楓晚年所創的無名劍法。”唐經天笑道:“這就怪不得了。你可知道這位張大俠正是我們天山派的始祖麼?”要知天山派雖然是張丹楓的弟子霍天都所創,張丹楓為了成全弟子的聲名,自己不願居功,但天山派還是奉他為始祖的。

孟華説道:“弟子正是為此,意把張大俠所留的劍法歸還貴派,並請掌門恕我擅自偷學之罪,准許我做個記名弟子。”唐經天笑道:“這是你的福緣,也是我們的喜事。張祖師晚年所創的劍法由你而得重現人間,我你都還來不及呢!不過説到要做我的記名弟子,那我可是不敢當了。你是張祖師的隔代弟子,我和你還不知差了多少輩呢!”孟華惶然説道:“唐掌門何出此言,折煞弟子了!我不過無意中得窺祖師的秘笈,焉敢以他的弟子自居?但求掌門許我作記名弟子,對我來説,已經是非份之想了。”唐經天好像是在作認真考慮,想了好一會子,方始道:“論理我不能做你的師父,再説令弟已經是我的關門弟子,在我的名下,即使是記名弟子,也不該再有的了,不過目前我碰上的這件事情,要是讓你替我作魯仲連,卻正是最好不過。既然我要你代表我,你也是該有個名義。這樣吧,由我來開武林前例,稟告祖師,收你為天山派的記名弟子。你是天山派的記名弟子,但並非我的記名弟子,這兩者是大有分別的。天山派的記名弟子不拘輩份,各自論。我和你可以算是平輩…”孟華連忙説道:“那怎麼可以?”唐經天笑道:“有何不可?我以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你要是謙抑自下,那你也可以和英奇他們平輩論。其實拘泥什麼輩份之分,中便有所障,你我何必定要隨俗?”孟華暗自想道:“他剛才説的那件什麼事情,想必就是有關我三師父的事了。為了三師父的緣故,我只好姑且僭越吧。”説道:“多承掌門厚愛,弟子愧不敢當。只好作為權宜之計吧。”唐經天笑道:“剛剛説好和你平輩論的,你怎麼又自稱弟子了?快改稱呼。”孟華想起一事,説道:“請掌門准許我在私底下以晚輩自居。説起武功秘笈,晚輩還有一事稟告。那位羅曼娜姑娘,不知已經見過掌門沒有?”唐經天道:“她和冰兒都已見過我了。你説的可是那本古波斯文的武功秘笈?”孟華説道:“正是。晚輩不懂波斯文字,意獻給唐掌門。”唐經天笑道:“別人平生難得有一次奇逢,你卻有了兩次。這部波斯秘笈的來歷,我早就知道。不過不知道它是落在瓦納族的羅海手裏。這部秘笈和張祖師的玄功要訣同樣珍貴,與你有緣,應該屬你。至於説到你不懂得波斯文字,這個容易了。”孟華道:“請掌門指教。”把那本波斯文的武功秘笈遞了過去。唐經天翻了一翻,説道:“少年時候,我曾經學過波斯文字,可惜多年沒有機會使用,早已荒疏。不過,這本秘笈,大概我還可以讀得懂十之七八的。我想武學之道,中外本可相通,難解的地方,咱們一起琢磨琢磨,或許還是可以參悟的。”孟華説道:“學武功的事無須着急,這本秘笈請掌門拿去慢慢參詳,有機會的話,下次我再來向掌門領教也還不遲。”唐經天知道他的心意,説道:“你三師父的事情固然緊要,但你也用不着這樣快就離開天山。”孟華以為他要接下去説崆峒派的事的,唐經天卻一轉話頭,跟着問道:“另外,就是你們兄弟的事了。依我之見,令弟武功尚未學成,不如過幾年你再接他回去。你意下如何?”孟華説道,“家父命我探望舍弟,如今我們兄弟已經相認,晚輩回去告訴家父,料想家父亦可安心。舍弟得掌門教養成材,那是最好不過。”唐經天道:“好,那麼你可以在這裏多住一個月。然後替我到崆峒山去。”孟華神一振,料想是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連忙問道:“掌門要我前往崆峒,可是為了我的三師父之事麼?”

“不錯,現在我可以把崆峒派掌門給我這個錦匣的內容告訴你了。”唐經天打開錦匣,把一封信先取出來,説道:“這是真子給我的私函,但你也不妨拿去看看。”孟華聽説是私函,便道。

“還是請掌門把可以讓我知道的告訴我吧。”唐經天道:“信上寫的都是可以讓你知道的。不過這封信寫得太長,由我講給你聽也好,可省你讀信的時間。”

真子定於明年三月初召開崆峒派的門人大會,他已是年過七旬,準備在這個會中立繼任掌門人。是以特地邀請我去觀禮。”武林的大門派立掌門人,按規矩是要邀請各派名宿觀禮以示鄭重的。不過這只是對該派的“大事”對外人而言,卻是很普通的事,一點也不稀奇。

孟華怔了一怔,説道:“就只是為了此事麼?”唐經天笑道:“少安毋躁,這只不過是個引子。”再聽下去,孟華可就不住吃驚了。

唐經天繼續説道:“這是一個選立掌門人的大會,也是一個清理門户的大會,真子告訴我,這兩件事情將同時辦理,但這兩件事情恐怕也都會引起糾紛。所以他不但是請我去觀禮,同時也是請我去主持公道的。”孟華吃了一驚,説道:“清理門户,那是要對付我的三師父吧。”唐經天道:“不錯。這件事情令我很為難。是以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由你替我走這一趟好些。”孟華説道:“我的三師父早已給他們‘逐出門牆’還需什麼‘清理門户’?”唐經天道:“立掌門人何以會引起糾紛,真子沒加解釋,但對於後者,倒是有所解釋的。不錯,尊師是在三十年前已被他們‘逐出門牆’但這件案子卻還沒有了結。”孟華憤然説道:“家師甘忍被逐之辱,退跡石林,已經是避開他們了。我真不懂為什麼還不能算是了結?為什麼他們還要一再欺侮我的師父,得他無立足之地?”唐經天道:“據真子的解釋是,最初他是覺得家醜不宜外揚,所以在尊師案發之時,他給的處分只是逐出門牆,理由也沒有對外宣佈,但據説你的三師父離崆峒門户之後,仍是怙惡不悛。——對不起,我是用他信中的説話,你莫見怪。另一方面,崆峒派的長老們又一致要求在新掌門確定之,把這件舊案徹底了斷。意思即是要用清理門户中最重的一種處罰來對付你的三師父了。”孟華又氣又怒,説道:“那是説他們要取我的三師父的命了?”唐經天道:“恐怕是這個意思了。”孟華道:“我的師父到底犯了什麼彌天大罪?”唐經天道:“這是一個疑案,説老實話,目前我還不敢輕率的就下論斷。”神氣間似有難言之隱。孟華想起“家醜不宜外揚”這一句話,這句話在冥子口中説過,如今在真子的信中也這樣寫的。一難道三師父真的曾經做出門人見不得人之事?不,不,三師父絕不會是他們的那種!雖然我不知道其中有何蹊蹺,但我敢相信三師父一定是受了誣陷!”不過由於有所謂“家醜”的陰影藏在心頭,弟子自是不便向外人查問師父的“醜事”唐經天也似乎是在一時之間還未能決定該否告訴孟華,但他還是説道:“你一定要知道的話,待會兒再告訴你。現在我先告訴你另一件事情。”孟華問道:“什麼事情?”唐經天道:“據真子説,他已得到風聲,金大俠準備替你的三師父調停此事。”孟華喜道:“有金大俠出頭,事情就好辦了。”心知此事定是金碧漪的功勞,替他代求父親出頭調停此事的,他和金碧漪分手數月,聽到這個消息,不覺偌增思念:“明年三月的崆峒派大會,金大俠是一定要去的了,只不知漪妹會不會跟她爹爹同往?”他是希望能夠在崆峒山見着金碧漪的,否則的話,見面之期,又不知要推遲到什麼時候了。

孟華正自心裏歡喜,忽聽得唐經天嘆了口氣,説道:“你喜歡得太早了,我只怕是節外生枝,適得其反。”孟華吃驚問道:“為什麼?”唐經天説道:“崆峒派得知這個消息,上下人等都是十分憤,不滿金大俠包庇他們的‘逆徒’。是以真子一定要我出山主持公道:“孟華冷笑道:“他們倒是異想天開,這豈不是要你出頭去對付金大俠嗎?晚輩年輕識淺,也不知家師犯了他們什麼‘天條’?不過依我所想,金大俠既肯自告奮勇幫我師父調解此事,想必他也是知道家師是冤枉的了。”唐經天道:“是呀,我和你的三師父雖然並不相識,但金大俠的為人我卻是深知的。金大俠能夠相信你的三師父,我豈能——妄自猜疑,不過,不過…”聽這口氣,唐經天雖説不敢妄自猜疑,但對丹丘生卻似乎仍是不敢十分相信。孟華連忙問道:“不過什麼?”唐經天説道:“這件事情令我極是為難,我當然不能聽崆峒派一面之辭,幫他們去對付金大俠;但在真相未曾水落石出之前,我也不能偏袒一方,幫金大俠和你的三師父去對付他們。我本來不想管的,不過現在的形勢卻得我非管不可。一來是我不願見到武林因此事掀起風波,崆峒派若是當真不肯罷手,勢將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二來真子不惜把他們視為‘家醜’的本派秘密告訴我,相信我能為他們主持公道,我豈可置之不理?但以我的身份確實是左右為難,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請你替我走一趟了。”孟華説道:“對晚輩來説,走這一趟乃是公私兩便。但以晚輩的身份,倘若是去調停的話恐怕更加不宜。雖然我可以天山派記名弟子的身份替掌門效勞,但誰都知道當事人的一方,正是晚輩恩師。武林中恐怕未有過弟子為師父作魯仲連的前例吧?”唐經天道:“你的顧慮我也想到了,我會教你怎樣去做的。不過目前我還未想得很適當。好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到你離開之時再説吧。”這一個月中,孟華把無名劍法的圖譜默寫出來給唐經天,唐經天也把那部波斯文武學秘笈譯出來與孟華一同研究。孟華的神貫注在上乘武學的探討之中,倒是少了許多煩惱。

這一個月當中,唐經天絕口不提他的三師父之事,但這件事情,在他的心頭卻是一個陰影。學武之時固然可以強制自己不去想它,一有餘暇,就不為之憂慮了。尤其因為真相未明,更加令他煩惱,他相信自己的師父絕不會做出喪德敗行之事,但那“家醜”二字卻像毒蛇隨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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