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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少年道:“我的姓很俗,是金銀的金。”楊華笑道:“姓名不過是個記號,當今天下第一劍客金逐就是姓金,他的父親金世遺更是一代武學宗師,聽説現還健在,但已遁跡海外,那更是世外高人了。”美少年道:“聽來你對他們父子倒是佩服得很。”楊華説道:“天下學武的人,誰不佩服他們?假如我有機會見着金逐
大俠,我這一生都可以心滿意足了。”美少年噗嗤一笑,説道:“小小的年紀,‘半生’都還有幾十年的光陰呢,這麼快就説‘一生’,焉知你將來不有更大的奇遇?”楊華説道:“金世遺老前輩我是不敢希望見得着他的了。當今之世,金逐
金大俠就是我最佩服的人,只要見得着他,我也不敢奢望更有什麼奇遇了。”美少年道:“我瞧你的劍法極是高明,只怕未必就在這位金大俠之下。”楊華驀地心念一動,想道:“他聽見我這樣佩服金大俠,好像非常高興,莫非他是金大俠的同宗晚輩?”當下説道:“金大俠是天下第一劍客,我怎能和他相比?但你這麼説,你見過金大俠的劍法嗎?”美少年笑道:“金大俠要是肯教我劍法那就好了。不過我對劍術雖然外行,別人的劍法高明與否,我還是看得出來的。剛才你迫馬昆滾下山坡的那幾招,我就很難想象還有什麼劍法更加高明,金大俠的造詣恐怕也不過如此。”他這番話模稜兩可,既沒説見過金逐
,也沒説沒見過金逐
,楊華怕他討厭自己羅唆,不便苦苦地追問下去。心裏想道:“不錯,他是使軟鞭的,假如他是天下第一劍客金大俠的晚輩,怎會不學劍而學鞭。”美少年道:“好,咱們不談金大俠,還是説説你的事吧。你現在怎麼打算?你打了這兩個鷹爪,恐怕是不方便再和韓威武他們一起走了。”楊華説道:“我正要和你商量,不過你的名字還未曾告訴我呢。”美少年笑道:“你已經知道我的姓,叫我一聲金大哥不就行了?嘿,哩,這是我不客氣的説法,看來你的年紀可能比我大一點,或者我叫你做楊大哥,你稱我做老弟也行。”最初他對楊畢還是有點冷若冰霜的樣子,此際卻是有説有笑,親熱得多了。
楊華説道:“還是讓我知道名字比較好些,否則我和人家提及你的時候,難道也就只説‘我的那位金大哥’,或者“我的那位金老弟,如何如何嗎?那多哆唆!”美少年笑道:“我怕了你的羅唆了,好,告訴你吧,我名叫碧漪。”邊説邊用樹枝在地上劃出“碧漪”二字。
楊華笑道:“你這名字倒很秀氣。”心想:“他的舉止脾氣都有點像個女孩兒家,不料他的名字也是有點像女孩兒家的名字。”金碧漪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卻又不敢説破,不又是頰暈輕紅,説道:“時候不早,我該走了。”楊華忙道:“且慢,你還沒有和我商量呢!”
“商量什麼?”
“你忘了問我現在作什麼打算嗎?”金碧漪道:“啊,這是你要和我商量,不是我要和你商量。我瞧,你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乾脆地説,你意如何吧?”楊華説道:“你猜得不錯,我,我正是想和,和你結伴同行。”這是他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金碧漪面有難
,過了一會,方始似笑非笑地説道:“你説那兩個鷹爪像冤魂不息地纏上了韓威武,怎麼你現在也像冤魂地纏上我啦?”楊華生怕他不肯答應,繼續説道:“我自小失了父母,又沒有兄弟,連朋友也沒一個。你是我第一個
上的朋友,我實在捨不得又像上次一樣,馬上就要和你分手了。”金碧漪聽他説得十分誠懇,不
也是有點
動,想道:“他的脾氣倒是和我爹爹一樣,本領很高,心腸極熱。端的是個
情中人。嗯,媽媽當年就是因為爹爹這個脾氣喜歡他的。”想至此處,不但心學發熱,臉上也發熱了。
楊華説道:“我説的是真話,你不相信嗎?”金碧漪道:“你怎知道我要往哪兒?”楊華説道:“你上哪兒我就跟着你上哪兒。”金碧漪道:“要是我拐了你去賣給你的仇人呢?”故意板起臉孔,説得好像甚為認真。
楊華心頭一凜,想道:“孟元超是他敬重的人,説不定他會當真如此?”但隨即便想:“我怎能這樣瞎疑心,莫説他是個光明磊落的少年好漢,即使孟元超,縱然給爹爹説得那麼壞,也不至於要和別人串通了算計仇家。”於是笑道:“那麼我就死在你的手裏也是甘心。”金碧漪嘖道:“這像什麼話?當真胡説八道,誰要你為我死呀?”臉雖然愠怒,但卻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楊華喜道:“金兄,你答應了?”金碧漪道:“你知道我去什麼地方?”楊華説道:“我早已説過了,你上哪兒,我也就上哪兒。”金碧漪瞪他一眼道:“你分明知道我是去柴達木,樂得説風涼話兒。”楊華説道:“咱們既是去同一個地方,同行不更好嗎?”金碧漪道:“但到了柴達木之後,我去的地方,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去的?”楊華説道:“我知道。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你什麼時候要和我分手,咱們就什麼時候分手。我但求能夠在路上和你多聚幾天。”金碧漪心裏甜絲絲的,臉上不覺又現出了紅暈,説道:“啊,你當真這樣重視我和你的友情。”\楊華説道:“我從來不説假話!”金碧漪嫣然一笑,説道:“好,我可以和你同行,不過,你可得聽我的話,不論是什麼事情!”楊華怔了一怔,暗自想道:“假如他要我答應不向孟元超報仇,那我怎辦?”金碧漪似乎知道他的心意,接着説道:“一路上事無大小,我説什麼你都得聽從我的。到了柴達木,我就不管你啦。”楊華如釋重負,連忙説道:“我是初出道的雛兒,路上得金兄指點,正是最好不過。
金碧漪笑道:“你莫輕易答應,説不定要你冒上命的危險呢!你知道我是替震遠鏢局暗中保護這支鏢的。”楊華説道:“我雖然是局外人,但韓總鏢頭把我當作朋友,為朋友兩脅
刀,我也是甘受無辭。”金碧漪這才告訴他道:“你知道那個一使鐵琵琶的盜魁是什麼人嗎?”楊華説道:“聽韓威武説,這人名叫尚鐵宏,是鐵琵琶門的衣缽傳人,大概又還是什麼幫主之類。”金碧漪道:“不錯,但他還有一重身份,恐怕韓威武也未知道。他是御林軍統領海蘭享的結拜兄弟,暗中為韃子效力的。海蘭享對韓威武早已起疑,只因未拿到他私通義軍的證據,是以叫他和閔成龍二人負責偵查。這次他們來劫韓威武的鏢,恐怕也是出於海蘭亨的授意。”楊華恍然大悟,説道:“怪不得那兩個御林軍軍官的態度,十分明顯的是在袒護他們。”金碧漪道:“尚鐵宏吃了你的虧,雖然他沒當場察覺,已知有人暗中暗助韓威武了。以他的身份,受了這個挫折,除非他有勝過你的把握,否則料想他是不會再來的了。不過卻難保沒有別的人也要劫震遠鏢局的這支鏢。”楊華説道:“好,那麼咱們就替韓威武開路,倘若碰上什麼可疑的人物,你提醒我。”金碧漪道:“還有一層,我這個人有點與眾不同,只有別人遷就我,我不遷就別人的。或許你和我同行幾天,就會討厭我了。”楊華心裏想道:“這個人年紀比我還輕,説話卻怎的如此婆婆媽媽?
命
關的大事我都可以答應你,逞論其他?”於是笑道:“友人有云:論
重道義,小節安足論。你喜歡怎樣,我順着你的意思就是。”金碧漪見他滿口應承,這才笑道:“其實一到青海地區,義軍方面,也早已有人在暗中照料韓威武這支鏢了,剛才我故意説得危險一些,乃是試試你的。我擔心的倒是在小事上你不能依從我呢。”此時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時分,楊華説道:“好,那麼我都已答應了你,咱們可以走了吧?”金碧漪跨上馬背,笑道:“這兩個鷹爪孫的坐騎倒是純種的大宛名駒,咱們可以提早幾天到柴達木了。上馬吧。”楊華驀地想起一件事,説道:“不好!”金碧漪道:“什麼不好?”楊華説道:“昨
雪崩,我沒碰過雪崩的經驗,但據鏢局的人説,恐怕會引起積雪滾落,封了山口。他們能否啓程,還得看今天是否晴天呢。”金碧漪道:“你不用慌,跟着我來。”跟着對楊華解釋道:“昨天不過是小小的雪崩,不錯,山口已被雪封,但另外還有一條小路可以出山。”楊華問道:“韓威武和尚鐵宏知不知道這條出路?”金碧漪道:“這是士人告訴我的秘道,他們恐怕不會知道。不過,久居此地的沙瑪法師想是應該知道的。”楊華放下一重心事,説道:“沙瑪法師當然會告訴韓威武的,只要尚鐵宏不知道就好了。即使他心有不甘,待他找了幫手再來,韓威武也出山了。”要知一出此山,已是踏入青海地區,沿途自會有義軍的人,暗中保護這一支鏢。
當下兩人並轡同行,出了玉樹山,快馬疾馳,傍晚時分,方始發現一個人煙比較稠密的小鎮。
兩人在鎮上找到一家客店,進去投宿。店主人道:“你們來得正好,我們有三間朝南的。上房空着,隨便你們挑哪一間。”原來北地的冬天來得早,初冬時節,已是罕有客商往來。這家客店,半個月來,還是第一次有客人投宿。
金碧漪道:“我們要兩間上房。”店主人怔了一怔,説道:“你們不是一起的嗎?”金碧漪道:“是一起的,但我喜歡要兩間房,不可以嗎?”店主人心想:“我好心問你一句,巴不得你要十間房更好。”笑道:“當然可以,這兩間相鄰的上房可好?”楊華本想勸他省一點錢,兩人合住一間房間,又可以抵足長談,有何不好?但想起自己的諾言,一切都得聽他的話,見他業已吩咐店主,也就不言語了。倒是金碧漪恐怕他有疑心,晚飯的時候,細聲細氣地和他説道:“我小時候就習慣了一個人睡的,倘若和別人同房,我整晚都睡不着。”楊華説道:“每個人都有點特別的習慣,那也並不稀奇。”心裏則在暗暗好笑:“難道你將來娶了子,也不與她同房?這習慣不改,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覺,那可苦了。”金碧漪吃過晚飯,就躲進房間,關上房門,獨自睡覺,不再理會楊華。楊華想要找他聊天,也不敢去。心裏想道:“或許他太疲勞了,不過他的武功這樣高,也不見他有甚疲態,何須這樣早就矇頭大睡?嗯!這個人真是有點特別。不過,像這樣一些小事,我遷就他倒是無所謂。”第二天兩人繼續行程,金碧漪似乎為了昨晚之事,有點不好意思,為了要移轉話題,故意找些閒話和楊華聊天。
金碧漪年紀雖輕,江湖上的事情卻是知道得不少。説起來許多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他都似乎相當識。但他卻從不提及他的父母家人,也不去問楊華的父母是誰。
楊華聽他談講武林中的奇人異事,江湖上忌、切口,聽得津津有味,笑道:“想不到你竟是江湖上的大行家。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了。”金碧漪道:“這些不過是普通的常識,你師父沒教過你嗎?”楊華説道:“我雖然有三個師父,但我從八歲起,就只是跟我的三師父,他隱居石林,
本就不理會外間的事的。”金碧俯聽得“石林”二字,心中一動,好像想問楊華什麼,卻沒有問。
過了一會,金碧漪忍耐不住,方始説道,“據説石林是明代武學大宗師張丹楓晚年的隱居之處,不知那裏可還留有他的遺蹟?”楊華説道:“石林中有個劍峯,劍峯下有個劍池,風景非常幽美。據説‘劍峯’二字,就是張丹楓法書。他每天在劍峯練劍,在劍池洗劍。”金碧漪道:“紅纓會的總舵主厲南星有一天和我爹爹論劍,遍數當世的劍術名家,最後他們不約而同的概嘆道:‘可惜咱們遲生了三百年,不能向張丹楓面聆教益。’他們對張丹楓的佩服之誠,就像你佩服金大俠一樣。不過一個是古人,一個是今人,你的願望還有可以實現的一天,他們的願望則是抱憾了。”停了一停,接着笑道,“武林中的傳説,把張丹楓的劍術,説得神奇之極,但誰也沒有見過,究竟怎樣奇妙,卻説不上來。不知是否如所傳之甚?”楊華心裏暗笑:“你前天見的,可不就是張丹楓的無名劍法?”幾乎就想告訴他,自己便是張丹楓隔代所傳弟子。但轉念一想,這秘密若然漏出去,必定惹出許多麻煩。而且自己曾經發過誓,要把‘無名劍法’,將來還給張丹楓的大弟子霍天都所創立的天山派,霍天都創派之後,已經傳了十二代弟子,現任天山掌門是唐經天,楊華曾經從繆長風口中聽過這個名字。
那天繆長風在他母親墓前祭告,説是業已不負所托,把她的孩子帶到天山,得到唐經天答應收為弟子了。楊華這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弟弟,但對此事仍有許多不明之處,須見到了唐經天方能知得清楚,是以他決定在柴達木了結恩仇,便往天山尋找他那未曾見過面的弟弟。順便把應該屬於天山派的“無名劍法”還給唐經天。
雖然他沒受到什麼約束,且按常理來説,他既然決定了把張丹楓的劍譜還給天山派,這件事未做之前,似乎不宜向沒有關係的人漏。金碧漪並沒直接向他查間這個秘密,楊華三思之後,也就決定暫時不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了。
但在金碧漪的説話中,他卻發覺了金碧漪的來歷大不簡單,暗自想道:“厲南星是名震當世的劍術名家,他的父親可以和厲南星論劍,想來也該是和厲南星足以腹鼓相當的人物。”於是忍不住問道:“令尊是誰,我還沒有請教呢。”金碧漪道:“咱們各各的,你管我父親是什麼人?難道我的家世不好,你就不和我
朋友了?”楊華訥訥説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金碧漪見他窘態,噗嗤一笑,便打斷他的説話,笑道:“既然沒有這個意思,那就不必多問我,你是和我
朋友,又不是和我爹爹
朋友。我也沒有查問你的家世啊!”楊華心頭一凜,暗自想道:“不錯,他若問起我的父母是誰,我也是不願意告訴他的。”只道金漪和自己一樣,身世是有難言之隱,於是連忙移轉話題,哄他歡喜。
年青的人總是比較談得來的,小小的一點芥蒂,像晴天偶然的出現的雲翳,很快就消失了。不知不覺,兩人又談到武功方面。
楊華是個樸實而又直的人,金碧漪向他請教武功,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他的缺點也是直言無忌。談得高興,金碧漪忽地笑道:“我的本領遠不如你,但見過的名家劍法,倒還不少,你的劍法,足以和當世任何一個名家較量,但可惜上乘劍術中的三個要訣,你的爐火似乎未得純青。假如你碰上厲南星或者繆長風,恐怕還是會輸給他們的。”楊華喜道:“我正想向你請教呢,是哪三個要訣,你快説吧。”驀地心念一動:“他為什麼漏掉了天下第一劍客金逐
沒提?哦,是了,厲南星和繆長風都己遠勝於我,金逐
自是不用説。”金碧漪笑道:“我怎配教你,我不過是拾人牙鑲罷了。我聽人説,上乘劍術中的三個要訣是重、拙、大。一般的劍術講究的是輕靈迅巧,‘輕’可勝‘重’,‘巧’可勝‘拙’,‘小’可勝‘大’。所謂以‘小’勝‘大’,亦即以‘奇’勝‘正’的意思。但倘若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卻可以返噗歸真,舉重若輕,行拙實巧,似大而小了。”
“重、拙、大”的劍理,楊華那天晚上,在母親墓旁和繆氏風和他手之時,也曾聽他説過。但卻沒有金碧漪此際説的清楚詳盡。這些道理楊華不是不懂,但由於張丹楓的“無名劍法”有圖無文,“玄功要訣”的道理雖和劍學相通!卻嫌不夠具體。因此楊華的劍術道詣,可説是隻憑自己領悟的,懂得不夠徹底。聽金碧漪的講解,當真是得益不淺。
楊華心裏想道:“他的父親,一定是位劍術大行家無疑了。但奇怪,他卻為何不學劍呢?”由於碰過釘子,疑團滿腹,亦不敢多問。不知不覺,又是落西山的時分了。
金碧漪一看天,説道:“不好,咱們錯過了宿頭,在這荒山野地,要找一家人家也難。”楊華説道:“看這天
,今晚大概不會下雪,前面有座松林,咱們在松林裏過這一晚,那也無妨。”不
又是覺得有點奇怪,要知走江湖的人,
宿荒山,事極尋常,楊華心想:這幾個月來,十個晚上我都差不多有八個晚上是
宿的,難道他就沒
宿過麼?怎的看得這樣嚴重。
金碧漪想了一想,説道:“我不是不能宿,而是不慣
宿,但既然沒安身之所,那也只好如此了。”兩人牽了坐騎,走入松林,但見古木參天,怪石奇巖,觸目皆是。楊華笑道:“在這密林處,就是有風雪襲來,也可以遮擋呢。誰説沒有安身之所。”他們備有乾糧,那一大皮袋的葡萄酒也沒喝完,楊華喝酒送乾糧,説道:“金兄,你只嚼乾糧,口不渴嗎,還是喝一點吧。”金碧漪連忙搖手道:“我喝水就行,山裏的清泉,比葡萄酒還好喝。”楊華笑道:“不見得吧,喝酒可去寒氣,喝水行嗎?”金碧漪道:“我不覺冷,”楊華説道:“喝一點那也無妨,你不是説過要把酒量練出來嗎?”楊華因為獨飲寡歡,故此勸他喝酒,不料金碧漪忽地板起臉孔道:“我在臨睡之前,是決計不喝酒的。你喜歡喝你自己喝!”楊華又碰了個釘子,訕訕退下,心想道:“這個人與眾不同的習慣也是真多!”金碧漪“沒來由”的發了一頓脾氣,但隨即又笑起來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怪脾氣容易惹人討厭,故而一早就把話説在頭裏,非要你遷就我不可。楊大哥,你為人很好,這兩天來你真是樣樣遷就我了。”楊華苦笑道:“你不討厭我已經很
你。”金碧漪道:“今晚我想早點睡覺。”説罷拿出一團摺好的輕紗,拉了開來變成一張帳幕。金碧漪道:“這是天山的野蠶絲織的,折起來不過盈握,張開來可以遮過一間房間,風雪不侵。而且冬温夏涼,好處真是説之不盡。”楊華心裏想道:“你的用具準備這樣齊全,那還害怕什麼
宿?”但怕惹起他的“怪脾氣”卻是不敢説他。
金碧漪選擇了一處地方,説道:“這裏最好不過,你幫我把帳冪拴起來。”該處前面是一塊矗立的巨石,伊若屏風。兩邊恰好都有一棵松樹,樹上幡着野藤,藤梢枝往下垂,隨風飄佛,形似瀝莽。中間有一塊圓石,平滑如鏡,正好可以作牀。
楊華幫他把輕紗拴在樹上,剛好可以覆蓋那塊圓石。金碧漪大為高興,説道:“我選擇這地方不錯吧?”楊華説道:“好是好,不過,就是可惜太好!”金碧漪怔了一怔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楊華説道:“這地方太過隱蔽,在裏面睡覺,好比深居堂奧,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金碧漪道:“咱們有兩個人呢。楊大哥,你請進去睡覺。”楊華説道:“你呢?”金碧漪似笑非笑地説道:“你又忘記我的習慣了麼?我過那邊給你守夜。”所指之處是距離百步開外,一個形似螺玻的山坳入口處。
楊華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他不是害怕宿,而是害怕和我同宿。”當下笑道:“還是讓我過那邊睡吧,嗯,你別和我客氣,我知道你喜歡睡得舒服,而我則是什麼地方都能睡的。”金碧漪道:“楊大哥,你真好。好,那我也就不和你客氣啦。咱們明早再見。”説到一個“好”字,笑靨如花。
楊華遠遠走開,在山坳轉角處,選了一個可以瞭望四方的處所,枕石而眠。他不慣早睡,心裏想道:“這位金兄的脾氣,真是奇怪。有時甚為豪放,英氣人,好像在小金川打我一記耳光的時候,就是如此。但有時卻又嬌氣
,要人遷就,許多方面,行事都似一個女子。晤,聽説有些富貴人家的兒子,由於父母太過寵愛,長大了就不知不覺帶了幾分脂粉氣了。莫非這位金兄也是如此?”他胡思亂想了一會,不覺心中暗自好笑:“我管他像男人還是像女人,總之他是一個益友!”如眉新月,掛上梢頭。不知不覺已是進入二更的時分了。忽聽得遠遠的地方,隱隱似有人聲。
楊華練了一年張丹楓所留的內功心法,耳聰目明,大異常人,兼之伏地聽聲,聽得更遠。凝神靜聽,聽得説話的共有三人,其中一個,聲音好,説道:“其實這個地方劫鏢更好,尚鐵宏選擇玉樹山白教喇嘛寺的門前劫鏢,當真是失算了!”他説了這幾句話,楊華已是聽得出來,原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小金川和他
過手的那個“五官”之首的鄧中艾。楊華心中一凜,想道:“聽他口氣,莫非他們也是要來劫韓威武這支鏢的。哼,哼,他又做官又做強盜倒是令人意想不到。好在給我碰上,我豈能容他們得逞?”當下又定主意,替韓威武打發這幾個亦官亦盜的傢伙,但轉念一想:“我也無須太急,且聽聽他們説些什麼。”只聽得另一個人的聲音接着説道:“對啦,老鄧,我正想問你。尚鐵宏這次劫鏢,我們滿以為他會馬到成功,卻是怎樣失手的?”鄧中艾道:“我在玉樹山下碰上他們,據尚鐵宏説,韓威武本來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卻不知怎的,糊里糊塗的受了人家暗算。”又一個人問道:“尚鐵宏可知這個暗算他的人是誰?”鄧中艾道:“他當場沒能發現是誰,心裏則是有所懷疑。”兩個人同聲問道:“他懷疑誰?”鄧中艾道:“第一個可疑之人是那間白教喇嘛寺的主持沙瑪法師。不過他後來仔細想了又想,覺得又不大像,劉大哥,你對白教喇嘛這派武功知之素捻,你以為如何?”那“劉大哥”道:“白教法王可算是一
高手,要是他和尚鐵宏單打獨鬥,他會稍勝一籌。但沙瑪法師不過是他門下的一個弟子。”言下之意,這個沙瑪法帥自是沒有本領能暗算尚鐵宏了。
鄧中艾道:“是呀,所以尚鐵宏想來想去,對沙瑪法師雖有懷疑,終不信他有此本領。”那“劉大哥”道:“第二個是誰?”鄧中艾道:“是一個不過十六八歲的小廝,據説是給震遠鏢局帶路的一個山溝裏的窮小子。”另一個人説道:“一個小廝,那不是更奇怪,你説説看,尚鐵宏何以會懷疑他?”鄧中艾把尚鐵宏告訴他的當時的情形説了出來,那個“劉大哥”況半晌,説道:“這小廝雖有可疑之處,但要説他能有本領暗算得了尚鐵宏,卻還是不能令人置信!葉兄,你以為如何?”那姓葉的想了一想,説道:“我卻是有點相信!”鄧中艾跟着也道:“我也懷疑這個小廝乾的!最少他比抄瑪法師更值得令人懷疑!”那“劉大哥”聽了他們的話,驀地想起一事,説道:“老鄧,聽説你們五官、四道、四僧在小金川吃了一個小賊的虧,這小賊是冒充御林軍軍官混入小金川的。他扮作一箇中年軍官,其實也不過十六八歲年紀。這事是真的嗎?”鄧中艾面上一紅,説道:“這小賊的劍法委實是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我平生還沒有見過這麼好劍法的人。不過他當時還有一個幫手,是個使軟鞭的少年,本領似乎比他略遜一籌,也很厲害,慚愧得很,我們十三個人,竟然敗在這兩個小賊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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