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夜晚 第八章(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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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有些抱歉地说:“我们觉得也许有必要找你，在马文已经失踪了五年以后，我们想了解一下，当年你和马锦蕾为什么要离婚。当然，我们知道，马文失踪的时候，你和他女儿早就离婚了。”

“对马文的失踪，我一无所知。”丁文先板着脸说。老李注意到，在提到他过去的老丈人时，丁文先的牙咬了咬，他的表情很不耐烦。

“我们觉得马文已经不在人世了，”老李不管丁文先要不要听，自顾自地说着。

丁文先说:“他还在不在人世，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吧，我们不谈马文的事，马文的失踪，我们知道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们想知道，我们只想知道你和他女儿离婚的事，”老李笑着说“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地谈一谈，当年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这有什么好谈的呢？我们离婚都那么多年了，离婚的人多着呢，再说，她现在也结了婚，又有了小孩，你干吗还要去揭过去的疮疤呢？”老李说:“据我知道，你可是到现在还没结婚，而马锦蕾呢，好像再婚以后，也不是幸福得不得了。我知道，你对她应该说是很不错的。”

“我对她当然很不错。”

“我知道你们刚结婚的时候，十分恩。”

“恩？”丁文先苦笑起来“也许吧，什么恩不恩的，大家一起过子。”

“而且你们已有了一个女儿。”

“是有个女儿。”

“可是又为什么要离婚？”老李没有花太大的力气，就让丁文先向他毫无保留地倾诉起来。事情进展的顺利，连老李也到意外，虽然事隔多年，丁文先的心头仍然到十分抑。他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这么一次发的机会。老李已提前代丁文先向他的厂领导请了假，他用自己的摩托车将他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叫了几个冷盘，一人刚喝了一大杯啤酒，丁文先便滔滔不绝地说开了，说着说着，眼泪鼻涕都淌了下来。

在丁文先滔滔不绝倾诉的时候，老李沉着脸，表情十分严肃，一声不吭听着。尽管事先已有预料，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当丁文先由悲哀变成愤怒，明白无误地告诉老李，说马文在蕾蕾只有十二岁的时候，就污了她，老李仍然到了一阵强烈的震动。

“刚十二岁？”老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口而出“这狗杂种！”

“对，是十二岁，你想想，才十二岁！”丁文先咬了咬嘴，在嘴上留下了深深的牙齿印。

老李很快平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说:“你能肯定？”

“我当然能肯定。”老李的眉头又一次紧锁起来。

“这老狗的，”丁文先突然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将小餐馆的其他人吓了一大跳，服务员小姐很吃惊地跑来问怎么了，老李摆摆手，说没什么事，又拍了拍丁文先的肩膀，让他接着往下说。

“有什么好说的，这个狗杂种！你说他多缺德。这种事，我想到就恶心。那一次，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我跟你说，我把他揍得半死。”

“你揍过他？”

“我恨不得把他的给揍出来！”

“你真的揍了他？”丁文先狠狠地捏了捏拳头，又一次咬紧了嘴。他的腔怒火在烈地燃烧，一口喝干了啤酒杯里的啤酒，眼睛茫然地望着手中的空空的啤酒杯。老李无话可说地坐在一边，他想安一下，却不知从何说起。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也没有用。小餐馆里又进来了几位客人，服务员小姐上前去招揽生意。那几位客人找位子坐下来，一边点菜，一边大声地说着什么有趣的事。

老李看着熊虎背坐在那占了大半张桌子的丁文先，想象着当年他痛打马文的情景，马文当时一定好受不了。丁文先的脸因为愤怒变了形，他这样的男人完全可以像拎小似的，把马文拎在手上猛揍，他一定是用劲骟马文的耳光，噼噼啪啪骟着，骟得马文连声求饶。他完全可以像扔什么包裹那样，把马文高高地举起来，在空中转几个圈，然后用足了力气扔出去。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老李等丁文先的脸稍稍好看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他说:“好了，我知道这事很让人生气。”

“这个老不死的！”丁文先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

“是戴锦蕾告诉你的，还是你——”老李继续问着，他意识到自己已找到了通向的钥匙。

丁文先继续沉浸往事的愤怒中。

3“老李，跟你说，我给你找了个美差，你可得好好地谢谢我，”老李走进局长办公室的时候，王副局长兴高采烈，对老李卖着关子说“真的，这下好了，你和罪犯打了一辈子道，如今也该休息休息，调整调整。猜猜看，给你安排了什么美差？”老李想象不出自己都快退休了，还会有什么样的美差等着自己，他也懒得去想。他不是那种喜开玩笑的人，面对王副局长的笑容可掬，他脸上的表情显得过于死板。王副局长还很年轻，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他不习惯和自己的上司说笑。

王副局长说:“怎么样，猜不出来？”老李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我告诉你，让你去公安学校当教授，怎么样，是不是不错，也去过过教授的瘾。”王副局长刚提升不久，和老李这样有着多年警龄的老公安比起来，他显然太年轻，因此他处处想表现出自己对老同志的尊重“公安学校一直跟我们要人，局里面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们到哪去人手呢。再说，要在学校里跟未来的警官们上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说是不是？”老李想不通地说:“我是说退休就退休的人了，你们还要我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