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坏 第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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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树拾着一拿师大附近颇负负盛的人气点心，从巷子里漫步而来，打算走到大马路上搭乘出租车，直奔松山机场。

他从今天起跟旅行社请休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打算回台东老家和家人团聚。

手上的纸盒里装着最近热门的冻卷，这个外貌风倜傥，一派温文儒雅的雅痞男子特地绕路过来买这个糕点，就是想要带回去台东讨好自己长年病痛身的小妹。

医生说她好了很多，希望可以继续保持下去。

明树戴着大大的飞行墨镜，遮掩了大半的五官，却还是散发出人的风采，再加上他修长高大、宽肩窄的身材，即使身上不过一件简单的运动棉衫和牛仔，依旧惹人瞩目。

他站在街头等着出租车，镜片后的双眼随意浏览人群，突然视线一顿，停在几公尺远的公车站牌处，他不自觉的摘下墨镜，形状优美的嘴角微微扬圯，深邃美丽的双眸泛起不寻常的涟漪。

初的午后，光暖洋洋的洒落，融化了多年前冰封的记忆，如今回想，居然不见苦涩，反而尝出不同的相思气味。

“是你吗？”明树目送那个娇小清雅的身影消失在公车车门后，按捺住苞踪她的不明冲动，随手一扬，搭上了出租车。

多久了呢？怎么还是这么娇小玲珑？脸上的表情倒是有冻死人的嫌疑。

那几年，若不是有她，他的子恐怕会更加的水深火热啊！

明树坐在机场候机楼里等待登机，思绪不自觉的飘向好久好久以前的青涩岁月──那个看似呼风唤雨，实则孤助无援的青期。

若不是大哥利冬坚持要从毒成瘾的母亲身边带他走，他现在会是如何呢？要是他当年没有离开，那个女孩和他之间的纠，又会如何呢？

明噙着浅浅的笑意走过登机门，镜片后的双眼却是难以言喻的惆怅，浦雾似的缭绕。

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就对她好一点，这几年，就不会这样念念不忘了。

明树回到台东，直奔大哥利冬和小妹海小霓居住的那个半山，若无其事的说一些欧洲带团的趣事，因为小妹脸上的笑意，所以他的心情高昂了许多。

夜里，星空下，海小霓在她独居的小木屋里上网，利冬和明树则随兴盘坐在木头搭造的瞭望台上，喝着明树从南法带回来的红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们的父亲前前后后总共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就以老二夏文和老三明树的长相最出，只不过一个像是热情的太，耀眼得几乎教人张不开眼，一个却是令人舒心悦目，青山绿水似的神俊。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们两个的出生期只差了半年，据说夏文的母亲因为得知这个消息顿时发狂，从此疯疯巅巅的终神志不清，最后丧生在一场大雨后的连环车祸。

明树的母亲则名正言顺的嫁入利家，只不过好景不常，没多久，旧事重演，又跑出了另一个女人前来争宠，这次，明树的母亲带着两岁大的孩子离家出走，从此，再也进不了利家门。

那时的利冬已经上了小学，看着一个又一个新妈妈进门，又看着一个又一个亲弟弟被带走，他想偷偷把弟弟藏起来，却又怕被爸爸发现之后会遭到毒打。

时光荏苒，如今上一代的恨情仇随着生命的殒落消逝，早已遭人遗忘，除了利冬的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远嫁西班牙，过着富足充实的生活之外，其他几个争风吃醋的小妈一个死于车祸，一个毒过量暴毙，一个被争风吃醋的男友误杀，还有一个则是度得了肺炎，撑不到一个月就宣告不治。

几个小妈悲惨的遭遇让利冬心生警惕，当他父亲过逝之后，他想尽办法接回所有在外的弟弟妹妹，给几个已经青期的弟弟们灌输一个很重要的观念──，一个就够了！

利冬从往事中回神，放下了空酒杯，锐的察觉明树似乎心情低落，那张死不少女的脸庞显得有些苦涩。

明树深浓的发和眼瞳也已经不见当年金金眼的轻浮躁，倒是五官输廓越来越立体俊朗，利冬后来才从耆老口中得知他们家族曾经有过一个荷兰藉的女婿，据说每隔一代就会有一个这样混血儿似的孩子出生，年纪越大，染体的颜就会跟着加深。

“你怎么了？工作太累了？还是情不顺？”利冬身为同父异母的大哥，加上十几年前自作主张把所有的弟弟妹妹找回来一起生活，二话不说扛起教养的责任，早就练出一番察言观的好眼力。

“没有。工作上是有点倦怠，至于情…”明树莞尔一笑，眉眼之间就像风拂过，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没兴趣。”明树淡淡的笑着，脑海里却隐隐约约浮现一个模糊娇小的身影。

这几年他断断续续谈过几次恋，也已经习惯异**慕的眼神，却在历届女友如出一辙的分手宣言中明白，自己似乎还没做好恋的准备。

“或许我还没准备好去人吧！”这就是明树最常听见的分手抱怨，那些往前面依百顺的前女友一旦往又后就会开始挑剔，每一个都抱怨留给他的家人太多时间。

她们说的没错。

利冬沉了一下，他自己的情路也不是走得很积极。

“别让小霓知道，她会担心。”几个兄弟都遇到同样的问题，往的对象几乎都无法接受海小霓占据他们大部分心神的事实，所以他们都不曾带女人回来这里，免得有人在海小霓面前说出不该说的话。

“我知道，小霓看起来真的好了很多，神也不错…”为了不让下午那惊鸿一瞥所带来的余韵继续影响心情，明树索把话题焦点锁在自己的宝贝小妹身上，打定主意不再为无法挽回的过去伤神费心。

当年，那个女孩已经说得很清楚，她不想再见到他，她希望这辈子不曾遇见他。

他一直记得她的名字，这几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从心窝里翻出来念了一遍又一遍。

巫静妍…

巫静妍捂着狂跳动的眼皮，不明所以的心烦气躁，她放下勾到一半的披肩，换上运动服，打算去附近的登山步道散步，顺便捡拾一些枯枝花草回家玩玩。

自从在咖啡店驻点上课的课程结束后，她就一直这样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似的，生活却又千篇一律的平稳安详，没有任何意外的起伏。

童年时期太过颠沛离的搬家生涯，让她对于平凡安稳的生活抱持着相当大的憧憬，从她看清事实懂得为自己打算的那一刻起，她就立志要有一间自己的房子，然后住到老死，永远都不搬家。

她在即将升上国中三年级的时候搬离台东，又回到台北居住。

父亲和他的人陪她度过了几年还算平静的后半段青期，几年前在她的祝福之下，她的父亲跟着那个帅气的叔叔移民到北欧定居。

“要来看我。”这是她父亲欧走前的叮咛，也是她还没实现的诺言。

“不快乐就回家。”这是巫静妍给父亲的告别，也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为了这么一回，他自己牺牲了多少？又让身边的人跟着牺牲了多少？他们的情最好值得！

带着几株铜钱草回家，巫静妍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叶彤妤打来的电话。

“我是静妍，什么事这么急？”她们一向用网络沟通，只有特别着急的时候才会用到手机。

一接到巫静妍的回电，叶彤妤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刚刚接到一间杂志出版社的邀访电话，想说你后天不知道有没有空来一趟？”叶彤妤一向是那本手艺杂志的忠实读者，兴奋莫名的答应人家来采访之后，才想到巫静妍老早就说过她拒绝各种媒体的采访。

巫静妍一听也有些不高兴，不过叶彤妤并没有开口要她接受采访，只是希望她那天可以到现场提供一些拍照的素材。

“我讨厌上镜头，可是作品可以上镜头。”这是巫静妍的底线，“把拍摄细节e-mail给我，有必要的话，我会直接跟对方联络。”她揽下了这个工作，心里知道自己除了帮忙叶彤妤之外，其实也有私心存在。

忙碌一些，也许，就没胡思想。

这几个礼拜怎么老是想起好久好久以前，那个人前人后表里不一的金发恶男？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的名字──明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