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荆轲 第一节:成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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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狗坊中。

【墙上悬挂着几张狗皮，地上铺着一片草席，席中有一矮几。高渐离和秦舞席地而坐（其姿势是双膝着地，部在小腿上）。高渐离击筑（似琴有弦，以竹击之），曲声越。

【舞台一侧摆着一张陋的条案。狗屠立在案后，手持大刀，剁着狗。

秦舞（用现代时髦青年腔调）这里是什么地方？人艺小剧场？否！两千三百多年前，这里是燕国的都城。

狗屠（停止剁，用现代人腔调）你"丫"应该说，两千三百多年前，这里是燕国都城里最有名的一家屠狗坊。

高渐离（边击筑边用现代腔调唱着）没有亲戚当大官～～没有兄弟做大款～～没有哥们是大腕～～要想出名难上难～～咱只好醉生梦死度华年～～秦舞我说老高，您就甭醉生梦死度华年了。打起神来，好好演戏，这场戏演好了，没准您就出大名了。

高渐离怎么，这就入戏了吗？

狗屠入戏了！

【台上人神一振，进入了戏剧状态。

高渐离荆轲呢？今天说好了要演练剑术的，他怎么还不来？

狗屠"丫"刚才托田光田老爷子家那个小厮送信来，说要去拜访一个从齐国来的著名侠士孟孙，不能来了。

秦舞他总是这样，每到一地，就提着小磨香油和绿豆粉丝去拜访名人。哪里有名人，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高渐离登龙有术啊，但无可厚非。出名之心，人皆有之嘛。（以左手之竹指着秦舞）你不想出名吗？（右手之竹指着狗屠）你不想出名吗？

秦舞但他老兄的剑术的确还差那么一点火候。他去拜访赵国的盖聂盖大侠，谈书论剑，漏百出，盖大侠懒得开口，怒目视之，咱们的荆兄就灰溜溜地逃跑了。

高渐离荆兄还是有过人之处，要不田老爷子也不会赏识他。

秦舞田老爷子，一个老糊涂嘛！他这一辈子，既没有为民除过暴，又没有替君锄过，更没为朋友两肋过刀，怎么就唿隆出这般大的名声？俨然是一个侠士领袖。凡是想在燕京侠坛立腕扬名的，必须去拜他的码头，溜他的沟子。（按剑而跽——直，部离开小腿）被这样的老混蛋赏识，还不如与他血战而死！

狗屠看人家得宠眼热了吧？嫉妒了吧？荆轲是我们的朋友，他待你"丫"不薄，小秦。

秦舞我不是眼热，更不是嫉妒，我是不服，我是愤世嫉俗！荆轲是我们的朋友，他被老爷子赏识，我们替他高兴，也为他可惜。没听人家说吗？"田氏门下，尽是鼠窃狗偷之徒。"即便他田光赏识我，我还不赏识他呢！我可不愿意与那些拍马溜须、沽名钓誉的家伙同合污，我说的对不对？渐离兄？

高渐离舞兄少年气盛，勇气人，即便不被老爷子赏识，出名也是早晚的事。

秦舞妈的燕京，就是欺负外地人。你到俺们那地场去打听打听，提起秦舞这三个字，上到白发老翁，下到黄口小儿，哪个不知？谁人不晓？俺十三岁那年，为了解救一个被恶霸强占的少女，就手持宝剑，冲进恶霸家院，如入无人之境。俺手刃狂徒，解救了少女，还给她的父母，成就了少年侠士之名…

狗屠（以屠刀剁响案板）哎哎哎，秦舞，前天你"丫"说是十六岁时手刃狂徒，解救少女，怎么刚过去两天，就成了十三岁了？

秦舞（语片刻）前天我说的是虚岁，虚岁，懂吗？

狗屠你"丫"这虚岁也虚得多了一点吧？

秦舞我们那地方就是这么个算法。

狗屠你前天还说那少女的父母要把她许配给你做室——秦舞俺秦舞当时虽然年少无知，但也还算是知书达理，怎么能趁人之危——狗屠这也算不上是趁人之危，这叫搂草打兔子——一举两得。

秦舞你把俺看成了什么东西？施恩不图报，这是侠义之士的基本准则。俺秦舞要是娶那少女为，岂不成了一个放债渔利的小人？

狗屠可我听人说你"丫"还是到那少女家去睡了三夜，然后不辞而别。

秦舞（恼羞成怒，从席上跃起，拔剑）你这个污人清白的狗屠！我要和你决斗！

【秦舞一剑劈去，狗屠用屠刀格住剑锋。

狗屠就让俺用这剁狗的屠刀，试试你这侠士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