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传说 第二章(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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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煌火还是有所疑虑。

表堂暗气一笑，笑容未开即止，敛成一抹寒峭。

“我明白你的顾虑。若要取我们的命，祭礼开始前到结束这段时间，是最好的时机，那妖妃殷妲当然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躲在壳子里…”他沉下睑，语气也狠起来。

“火，你听好，等库马的联络一到，我们即刻行动。在这之前，他们来一个，就杀一个；来一双，就杀一双。”

“是。”煌火简洁而有力的应答一声.毫不迟疑。

“走吧！我们到‘七院’去…来人，备马…”表堂阁扬袖一挥。令才下，马上，乔装成堂院仆役的一干鬼主部下即紧随在他和煌火身后。众人一人一骑，踏踏地朝“七院”扬奔而去。

“七院”地处殷方的东北面，位于殷方城外郭的东城北璧外，距离各堂院有相当的距离，地势稍高，气候凉暖适宜，原为“黑堂院”的旧址，也是九垓共主原本最喜连盘桓的堂院。但自从二十多年前那场灾厄后，黑堂院领圯即成了废墟。时隔二十多年，共主九垓听从澄堂院正妃殷妲之议，将黑堂院废墟子以重建修整，改称为“七院。”虽名为“院”实则乃是供奉祭祀黑龙的神殿“龙雨祭”就将在此举行。

因为工程浩大，所需费时，目前神殿还在全力赶工中；正妃殷妲的子，也是共主九垓最看重、诸王子最有权势的澄王信，每都亲自到场监巡、督促工程的进展，务期在“龙雨祭”之前竣工。

目前离“龙雨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殿院工程在澄王信全力督促下已大致落成，不过，四处仍一片混。鬼堂暗勒马停在殿院前，昂首凝望苍天下巍峨宏伟雄丽的正殿，有点喃喃说:“这就是黑堂院…总算让我亲眼看见…”他花了十数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总算等到了这一天。他终于重新踏上了殷方，立在这块天地之间。鬼工暗的声名遍布全殷方，蚀穿著人心，没有人敢轻侮他…哦，不，黑暗中仍躲藏著那些无形的窥觊，无时不在威胁他，殷方仍然不是他的…

“暗王。”煌火驱马到他坐骑旁。

“火，”他没动，语气仍喃喃。

“你看，苍天下的‘七院’多雄伟，当年雄睨四方的黑堂殿院，也是像这样吧？

…

库马如果在这里，他会怎么说？这堂院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吗？那些雕梁柱石，那些瓦檐琉璃，而今何在…”声音突然硬生扼断，抹掉了不经意的伤，如同他暗的神，冰冷而不留情。

“我要毁了它，火。”语调平板得不起一丝波澜。

“你放心，暗王，殷方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天下。”当火昂起了脸，指天为誓。

“天地为证，我一定会为你拿下殷方。”表堂阁转过头来，凝目相望，却不置一词。煌火从没有让他失望过。鬼王麾下的第一大将军煌火，尽管面对猜忌和怀疑，仍然誓死效忠他鬼王暗，从来不曾让他失望过。

突地“喀隆喀隆”的声响从他们上方乍然响起，跟著一声惊呼随著惶叫出来。官院正殿的屋檐上方赫然滚下一壮的梁木，凶猛地朝鬼堂暗砸落下来。

“暗王，小心…”梁木砸偏了位置“咚隆”一声，滚落入殿旁的龙涎池。马匹吃惊，嘶叫人立昂起，难受控制。鬼堂暗紧拉住缰绳，险些被甩丢出马背外。

“暗王！”煌火抢到他身侧，北邑的随从团团护卫在马前，警戒地盯著四周。

表堂暗轻抚著马匹，安抚坐骑。这时前头传来阵阵的嘈杂声，夹杂著吆喝的声音，騒的人群霎时如同河水分，竟裂出了一条路。一名头戴金冠、身穿澄金服、气质清朗的贵公子，领了一行人走过来。

“发生了甚么事？”贵公子略微蹙眉。目光一扬，看见了鬼堂暗，好生意外，惊喜说:“暗？你怎么会在这里？甚么时候来的？”对他那声欣喜的叫唤和亲切的态度，鬼堂暗嫌恶地皱个眉。但只那么一霎！表情很快就带过，整个人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缓缓褪了马骑。

“我只是来看看。怎么，不行吗？信？”

“怎么会！我只是突然见到你，一时太高兴，说话有些不得体。如果我有甚么不对的地方，请你别放在心上。”表堂暗心里冷哼一声，嘴角却泛起笑来。澄堂信果然如他想像的，一身令人厌恶的不知人间疾苦的清朗气息。十多年不见，他还是像他印象中那种惹人厌的样子。

“哪里，是我太冒昧了，没有先让人通报，就贸然闯进来。”他再次牵动脸皮，浮著周延的笑容。跟著口气一沉，斥喝说:“火，还不快过来见过澄王！”煌火马上上前，但并不像一般人跪地磕头，仅是略弓了身，说:“煌火见过澄王。”除了鬼堂暗！他不对任何人下跪。

澄堂信身后的随从轻微的騒动起来，似乎不煌火如此的傲慢。澄堂信却不以为意，望着煌火，看见他碧绿的眼眸，目光轻轻带过，大有久仰大名的欣喜说:“请不必客气。你就是煌将军？果然不同凡响！”他听过大多有关于鬼王暗和煌火的传，但个清朗的他却很难相信谣言的种种。鬼堂暗奉召回殷方后，他只见过他一次，一意好，然而鬼堂暗却显得那么难接近，就连他麾下的煌火，似乎也很难接近。

表堂暗冷眼旁观，越发讨厌澄堂信的清朗明净。九垓最宠信的澄王信，在幸福富足的宠下长大；不识世间疾恶的澄王信…他真想让他尝尝北邑那风沙飞扬酷热火灸的滋味，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还能不能保持那种清朗明净的笑容。

“少主！”两名侍卫押解著一名工匠模样装扮的男子上来。其中一人走向澄堂信，悉悉卒卒地，低低说明刚才发生的事。

那工匠一脸惶恐茫然，害怕得连求饶的话都叫不出来。澄堂信清楚是怎么回事后，表情不由得略沉，声音失去了力度，说:“暗，这名工匠如此心大意，险些危及到你！是我督导不周，请你见谅。这厮就由你，任凭你怎么处置。”

“任凭我怎么处置…”鬼堂暗冷的声音丝毫不具温度，拉长的尾音猛然一顿，冷然说:“好！”随即出煌火的佩刀，往那工匠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