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刃Ⅰ·千兽人 第二十五章百无一用是馋鬼(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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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从梦境中，从一场十分恐怖的噩梦中恢复意识。他的身侧传来力的麻木，不过当他沿着小腹去受自己的肢体时，瑞吉斯惊讶地发现那里不那么疼了。

梦中的战斗发展到兽人将剑刺入他的肚子时，半身人的双眼蓦地睁开，刚刚的一幕历历犹存。他当时试图通过向后跳的方式躲开兽人的刺击，却因为立时失去了立足点而从高墙跌落。

瑞吉斯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刚才摔得真疼！尽管如此，在理清前因后果之后他认为这么做可能还反倒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要是他当时被在墙角的话，他必定会被搠穿。他用手肘支起自己的身体，发现这里是浅水镇民居的侧室。周围暗极了，外面的夜似乎正浓。

他还活生生地躺在一张舒适的大上，而他的伤口也被包扎过。他们应该已经击退了兽人大军。

瑞吉斯涌现的希望突然颤抖——此时他的身体也在颤——那当口传来了巨人用石头掷中附近建筑发出的雷鸣般的响声。

“活着就得打仗受累。”半身人轻不可闻地嘀咕。

他在铺上一点点往沿蹭，每动弹一下都要疼得咧嘴。听到小房间外面他所悉的声音时马上停下动作。

“至少一千只。”崔斯特平缓严峻地说。

又一次打击让城镇不断震颤。

“我们可以从中突围。”布鲁诺说道。

瑞吉斯能设想到接下来崔斯特沉默地摇头的情景。半身人蹑手蹑脚下了，走到门边，它正好开着一条隙。他朝临屋窥探，见四名伙伴正围坐在一张点了一蜡烛的小桌子前。最让半身人震惊不已的就是沃夫加的全身遍了绷带，他在守城过程中受伤的部位着实不少。

“在瑞汶山脉的阻隔之下我们不可能回到北方。”崔斯特最终说道。

“而且它们在那儿也部署了巨人。”凯蒂布莉儿补充道。

“至少五个。”卓尔说“我猜实际数目会更多，因为几个小时以来他们的投石轰炸本没有中断过。巨人也不是铁打的，更何况还得有巨人去搬运石块呢。”

“呸，他们还没造成什么损伤。”布鲁诺不地咕哝一句。

“比你想的严重。”凯蒂布莉儿说道“巨人现在正瞄准威瑟格鲁的塔，从我所听见的判断，它们已经在一小时里击中它十几次了。”

“巫师在上次战斗中因为使用火球术暴了自己。”崔斯特说“它们从现在起会把他盯得很紧。”

“呃，那他该希望自己除了一发火球还能扔些别的东西。”凯蒂布莉儿说。

“我也希望大伙儿能贡献出更多力量。”沃夫加嘴说道。

他们面容严峻，不声不响地坐着。

瑞吉斯扭过身子，重重地靠在了墙上。看见沃夫加还活着，没受太过严重的伤，他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一只害怕野蛮人可能在保护他的过程中遇难的念头变成事实。

总是这样，半身人暗思。自从他们在冰风谷的小径与强盗战斗，他就试图融入这个群体，试图探寻某种途径，通过它他可以不必东躲西逃，进而成为伙伴们坚实的依靠。

他比他们所设想的获得了更长足的进步，尤其在世界之脊，进入已知被食人魔掌控的哨塔内的那次战斗。

说句实话，瑞吉斯还是很以他最近的进步为荣的。他和伙伴们将碎魔晶送去给卡德利的途中，瑞吉斯的肩膀挨了一矛，自那时起，他对于自身价值的看法有了些许改变。从前，半身人总是肤浅地看待事物——实际上他现在也更愿意如此待人处世——不过他的自尊心不再允许他这样做。那天在河里是他的朋友们救了他的命，他们曾旅行穿越半个世界把他从帕夏普克的魔掌中援救出来，他们还有名无实地带着他度过了多年的“冒险”生涯。

而知道此时他才尽力去寻找某种方法，使他自己变得更加值得依靠，让他能偿还他欠下的朋友们的恩惠。（topaythembackforalltheyhaddoneforhim。话说朋友就是互相亏欠的，老萨这么写明显不通世故。译者）但是瑞吉斯从来也不信他的好运会就此延续。在世界之脊远西的食人魔哨塔里他死里逃生，在浅水镇的围墙上他又一次死里逃生。

他的手游移到小腹的伤口，如是思忖。

他转动身子再次窥视四名伙伴，那些真正的英雄。没错，阿卡尔·凯梭被击溃后他为十镇的居民拥戴；没错，他曾经在普克垮台后染指了象征权力的宝座，尽管很快他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没错，他被北地的居民传唱为列为英雄之一。但是蹲在那儿，看着伙伴们的他知道其中的真相。

在内心中，他无法否定这个事实。

他们是英雄，他不是。他只不过沾了这些优秀朋友的光罢了。

再度倾听他们的谈话时，半身人意识到他的朋友正在讨论可行两个的方案:潜出村子或是等待南边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