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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 第四部:没有来历的怪人(2/2)

倪匡/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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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肯就此离去,因为心中的谜团,非但没有任何解释,反倒增加了许多。我站着不动:“有一个不久以前,向你们推销过玩具的年轻人,前几天忽然间也死了!”我明知这句话一出口,他们一定会更吃惊,这一点,果然给我料中了。他们两人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也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奔了出来,他们一面奔出来,一面道:“什么事?妈,什么事?”两个孩子奔到了陶格夫人的面前,抱住了他们的母亲,对于这两个孩子,我当然不陌生,他们的样子是那样可,他们是唐娜和伊凡。他们的样子,和一年之前我在火车上遇到他们的时候,完全一样。

陶格夫人连忙道:“没有什么!”她一面安着孩子,一面向我望来,神情又是震惊,又是哀求:“先生,请你离去,请你离去!”对于陶格夫人的要求,实在难以拒绝,因为她的声调和神情,全是那么动人。我苦笑了一下:“我…我其实并不是什么调查员,我看你们像是有某种困难,如果开诚布公,或者我可以帮忙!”我忽然间对他们讲了实话,是由于这一家人的样貌,全这样讨人喜,而且他们的惊惧和惶急,又不是假装出来的,一切全使人同情他们。而我也看出他们一定是对某些事有着难言之隐,我心中也真的这样想…如果他们有不可解决的困难的话,我就真愿意尽我的所有力量,去帮助他们。

我的话一出口,陶格先生和他的子,又换了一个眼。陶格先生来到了我的身前:“谢谢你,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们静一静?”我道:“可以,我留下电话号码,明天,或者今晚稍后时间,你们都可以打电话给我!”陶格先生连声答应。我看出他们似乎是想私下商量一下,再作决定。陶格先生有点急不及待地送我出门,将门关上。

我在他们住所的门外,又呆了片刻,心中在想:这一家人,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们的秘密,和浦安夫妇的死,和李持中的死,是不是有关系?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并未曾十分留意他们家中的情形,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对玩具有着恐惧。当然这时,我不好意思再进去查究一番,我想,他们如果真有困难,一定会打电话给我。

所以,在门口停留了一下之后,我就走进了电梯,离开了那幢大厦。

我回到家里,看到白素留下的一张字条,她临时决定去一个音乐会。我一个人,将和陶格夫妇见面的经过,又想了一遍,不苦笑,因为我非但一点收获也没有。反倒又增加了若干疑团,例如何以他们不知道浦安夫妇已死,何以他们听到了死讯,就害怕到如此程度,等等。

我在等着他们打电话来,可是却一直没有信息。

‮夜午‬时分,白素回来,一看到我,就道:“一点成绩都没有?”我道:“相反,很有成绩。我至少可以肯定,陶格的一家,有某种秘密!”白素道:“什么秘密?”我摇头道:“我还没有头绪,可是他们…”我将和陶格一家见面的情形,他们听了我的话之后的反应,向白素讲了一遍。

白素摇着头:“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道:“我总不能赖在人家家里,而且,他们会打电话给我!”白素叹了一声:“过分的自信最误事,我敢和你打赌,这时候,你已经找不到他们了!”我陡地一震,白素的话提醒了我,他们当时,急于要我离去,神态十分可疑。如果他们真有什么秘密,而又不想被人知道,那么,这时…我看了看钟,我离开他们,足足有五小时了!

我想到这时,陡地跳了起来。

白素道:“你上哪里去?”我一面向外奔,一面道:“去找他们!”白素道:“别白费心机了,从你离开到现在,已有好几个小时,他们要走,早已在千哩之外了!”我了一口气:“至少,我可以知道他们的去向,再迟,岂不是更难找?”白素道:“好,我和你一起去!”我大声叫了起来:“那就求求你快一点!”白素一面和我向外走去,一面道:“你自己费了几小时,却想在我这里争取回几秒钟!”我心里懊丧得说不出话来,一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幢大厦的门口。

一进去,就看到大堂中两个管理员在谈,一看到我气急败坏地冲进来,神情十分讶异。

我忙说道:“陶格先生,住在…”我还未曾讲完,一个管理员已经道:“陶格先生一家人,全走了,真奇怪!”我站住,向白素望去,白素显然为了顾全我的自尊心,所以并不望我。

我忙道:“他们…走了?”管理员道:“是的,好像是去旅行,可是又不像,没有带什么行李。”我道:“走了多久?”管理员道:“你离开之后,十五分钟左右,他们就走了,看来很匆忙,我想帮他们提一只箱子,他们也拒绝了,这一家人,平时很和气,待人也好,先生,你是他们的朋友?”我着手,又望向白素,白素道:“如果他们要离开,一定是乘搭飞机!”我点头,道:“你到机场去查一查。”我一面说,一面取出两张大面额的钞票来,向管理员扬着,道:“请你们带我进陶格先生的住所去看一看!”两个管理员互望着,神情很为难,可是两张大钞又显然对他们有一定的惑力,我又道:“我只是看看,你们可以在旁看着我!”一个管理员道:“为什么?陶格先生他…”我道:“别问,我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两个人又互望了一眼,一个已经伸出手来,另一个也忙接过钞票。

我向电梯走去,对白素道:“我们在家里会面!”白素点着头,向外走去。两个管理员,一个留在大堂,另外一个,取了一大串钥匙,跟着我上电梯,到了陶格住的那一层,打开了门,厅堂中的一切,几乎完全没有变过,我迅速地看了一眼,进入一间卧室,那是一间孩童的卧室,但是我却无法分辨是男孩还是女孩的卧室。

本来,要分辨一间卧室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的,极其容易,因为男孩和女孩,有不同的玩具。可是这间显然是孩童的卧室中,却本没有任何玩具!

我又打开了另一间卧室的门,也是孩童的卧室,我再推开另一扇门,那是主卧室。主卧室中,略见凌,有几只屉打开着,大衣柜的门也开着。衣橱中的衣服,几乎全在。

那管理员以十分疑惑的神情望着我:“先生,你究竟想找什么?”我道:“想找陶格先生…陶格先生…”我一连说了两遍“陶格先生”却无法再向下说去,我想找些什么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打开了屉,里面全是一些衣服,在头柜上,有一只钟,这时,我才注意到整个住所之中,不但没有电视,连收音机也没有!

在我拉开屉的时候,管理员有点不耐烦,我再了一张大钞在他手中,然后,将所有的屉都打了开来看,我立时又发现一桩怪事,所有的地方简直没有纸张,这家人的生活习惯,一定与众不同,不然何以每一个家庭都有的东西,他们却没有?

我心中充了疑惑,问道:“陶格先生的职业是什么,你知道么?”管理员睁大了眼:“先生,你不是他的朋友?”我苦笑了一下,再到这个居住单位之中,我唯一所得的是他们走得十分匆忙,而且,我有强烈的觉,他们一去之后,再也不会回来!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出了那幢大厦,心中暗骂了自己几百声蠢才。白素说得不错,过分的自信,最是误事!

在大厦门口,我等到了一辆街车,回到家中,不多久,白素也回来了。我一见她,就问道:“他们上哪里去了?查到没有?”白素点头道:“有,他们到可伦坡去了。”我皱眉道:“到锡兰去了?”白素道:“他们到机场的时间,最快起飞的一班飞机,是飞往可伦坡的!他们到了那边,一定还会再往别处。”我道:“那不要紧,只要他们仍然用原来的旅行证件旅行,可以查出他们到什么地方去!”白素瞪了我一眼,说道:“如果他们一直乘搭飞机的话!要是他们乘搭火车或其他的通工具,我看就很难找到他们的下落了!”我苦笑了一下:“他们在躲避什么呢?”白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当然,她也不知道答案。这一家人,外形如此出的一个标准家庭,他们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要躲避呢?

白素过了片刻,才道:“我想,这件事如果要追查下去,一定要杰克上校的帮助才行!”我摇头叹道:“他能帮我什么?”白素道:“能帮你查出陶格先生在这里干什么,他的来历,以及有关他的许多资料!”我苦笑道:“我以什么理由请他去代查呢?”白素瞪了我一眼:“要是你连这一点都想不到的话,还是在家里睡觉算了!”我有点无可奈何,我当然不是想不出理由,而是我本不想和杰克上校去打道。但是如今情形看来,除了借助警方的丰富资料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想。而有资格调动警方全部档案的人,又非杰克上校莫属!

于是,在第二天,事先未经过电话联络,我走进了杰克上校的办公室。

杰克上校看来没有什么公事要办,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极其惊讶,大声说道:“请坐,什么风将你吹来的?”我笑道:“一股怪风!”上校翻着眼:“好了,有什么事,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很忙!”我早知道我一有事去找他,他一定会大摆架子,而我也本没有准备和他转弯抹角。所以一听得他那样说,我就道:“好,我想找一个人的资料,这个人不是本市的长期居民,大约在过去一年间,曾经住在本市。”杰克“哼”地一声:“卫斯理,这样做,侵犯人权,资料保密,而政府部门有义务保障每一个人!”我有点冒火,但是杰克的话也很有道理,除非这个人有确凿的犯罪证据,需要调查,但是我又没有陶格先生任何的犯罪证据。

我叹了一声:“不必将事情说得那么严重,你不肯,就算了!”杰克上校道:“当然不肯!”我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这陶格一家人,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哪一国人!”我这样说,无非是为自己这时尴尬的处境搭讪两句,准备随时离去,可是我却再也想不到,我这句话一出口,杰克本来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可是陡然之间,他却直跳了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神情望着我。

他突然有这种怪异的神态,令我莫名奇妙,我站着,和他对望。

他足望了我半分钟之久,才叫了起来:“卫斯理,你可别手管你不该管的事!”他在这样叫的时候,红了脸,显得十分恼怒。而我,莫名其妙到了极点,真正一点也不明白他何以咆哮!

一时之间,我不知说什么才好,而杰克也已经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向我近,伸手指着我,声势汹汹:“你知道了多少?警方在秘密进行的事,你怎么知道的?秘密的人,一定要受到极严厉的处分!”我等他发作完了,才道:“上校,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上校更怒:“少装模作样了。你刚才问我要一个人的资料!”我道:“是的!”上校又道:“这个人,叫陶格!”我又道:“对!”杰克挥着拳,吼叫起来:“那还不够么?”我忙道:“你镇定一点,别鼓噪,我看一定有误会。我想知道的那个陶格先生,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身高大约一百八十五公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杰克已经闷哼了一声:“是标准的美男子,太标准了,标准得像假的一样,他和他的子,本就是假的!”老实说,当杰克在幸然这样说的时候。我真的一点也不明白地想表达些什么。什么叫作“标准得像假的一样”?又什么叫作“本就是假的”?

可是杰克在话一出口之后,像是他在无意之中说溜了嘴,了什么巨大的秘密,现出极不安的神情,想转换话题,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想了一想:“我明白了,原来警方也恰好在调查这个人!”杰克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又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提供他最近的行踪,他们一家人,忽然之间…”杰克接着道:“忽然到可伦坡去了!你以为警方是干什么的?会不知道?”我又呆了一呆,才道:“警方为什么要注意他?”杰克一瞪眼:“关你什么事?”我很诚意地道:“我也有一些这家人的资料,双方合作,会有一定的好处!”杰克一口就拒绝了我的建议:“不必了,而且,那完全不关你的事!你再也别为这件事来烦我!”我道:“这个人可能和神秘死亡有关,死亡者包括玩具推销员李持中!”杰克本不想听我讲什么,只是挥着手,令我离去。他的态度既然如此之固执,我自然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好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当我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在走廊中慢慢向前走着,在思索着陶格和警方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之际,杰克忽然打开了门,直着嗓子叫道:“喂,卫斯理,回来!”我转过身,望着他,他向我招着手:“你回来,有两个人想见你!”我冷笑:“你怎么肯定我也一定想见这两个人?”杰克怒道:“少装模作样了,他们会告诉你,警方为什么在调查这个人!”我一听,心里动了一动,立时向前走去,又进了他的办公室,杰克只是气鼓鼓地望着我,不多久,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两个人的肤很黝黑,全有着鬈曲的黑发,黑眼珠。一个中年人的样子很普通,是属于混杂在人丛之中,决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那一种,而另一个青年人,却样子十分悍强,浑身充了劲力。

这两个人一进来,杰克才开口,道:“你刚才一走,我就和他们两位通电话,他们表示有兴趣见你!”我有点不明所以:“这两位是…”杰克指着那中年人道:“这位是梅耶少将,这位是齐宾中尉,全是我个人的客人。”我一听了这两个人的军衔,和他们的姓氏、外貌,便“啊”地一声,问道:“两位是以列来的?”梅耶少将点头道:“是,其实我们不是正式的军人,是隶属于一个民间团体,这个团体…”我不等他讲完,就道:“是,我知道这个团体,你们在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致力于搜寻藏匿的纳粹战犯!”梅耶和齐宾一起点头,我心中疑惑之极。这两个特务身分人物的出现,自然和陶格先生有关系!这两个人所属的那个团体,近十几年来,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有几个匿藏在南美洲的大战犯,甚至已经整了容,也一样给他们找了出来,有的还通过绑架行动,回以列去受审。

然而我不明白的是,陶格先生看来至多不过三十出头,这样年纪的人,和纳粹战犯,无论如何扯不上关系!

我心中疑惑,立时问道:“两位,你们如今的目标是陶格先生?”齐宾扬了扬眉,说道:“是的!”我摇摇头说道:“陶格的年纪…”齐宾立时打断了我的话头,他的态度有点不礼貌,但是我却并不怪他,反倒有点喜他的直。他道:“这太简单了,整容。先生,现代的整容技术,可以使人看来年轻四十年!”我心中极之紊,再也想不到事情在忽然之际会有了这样的发展!

我又道:“那么,你们以为陶格是什么人?”齐宾向梅耶望去,梅耶道:“卫先生,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对你的一切,相当悉,认为你是可以信任的朋友!”我耸了耸肩:“谢谢你,我决不会同情一个战犯的!”梅耶了一口气:“我们以为,现在的陶格,就是当年和冯布隆在一起主持德国火箭计划的两个工程师之一,比法隆博士!”我陡地一展,立时大声道:“不可能。”梅耶冷静地望着我,道:“理由是…?”我道:“比法隆博士如今假使还活着,至少已经七十岁了吧?不论陶格经过什么样的整容术,他看起来那么年轻,绝不会!”梅耶没有说什么,自桌上取起一只文件夹来,打开,给我看其中的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已很旧了,背景是一枚巨大的火箭,那是德国早期的vi型火箭,在火箭前的一个人,个子很高,面目森。

这个人,是比法隆博士,纳粹的科学怪杰,不但主持过火箭的制造,也是一个耳曼民族主义的狂热分子,在东欧,有几座屠杀了数以百万计犹太人的集中营,据说也是他设计的。

这个科学怪杰,在纳粹德国将近败亡之际,突然失踪,一直下落不明。最后和他有过联络的,是他的同事冯布隆博士,冯布隆投奔了西方,成为西方的科学巨人,美国能在太空科学方面有杰出的成就,冯布隆居功至伟。

一般的说法是,比法隆博士在逃亡途中,落到了苏联红军的手中,一直在苏联,成为苏联手中的皇牌。但是,也没有确实的证据。

这时,我看着照片,不明白梅那的意思。梅耶又指着另一张照片,我一看,就认出那是陶格,照片可能是偷拍的,因为看来,陶格的视线并不直视,望着另一边。

梅那道:“我们的专家,研究过这两张照片,认为这两个人的体高一样!”我摇头道:“世界上至少有一百万人是这样的高度,这证据太薄弱了!”梅那道:“你或许还不了解陶格这个人!”我呆了一呆,不得不承认道:“是的,我可以说一点也不了解。”梅耶道:“好,那我先向你介绍一下。这位陶格先生的全名是泰普司-陶格。”我道:“这个名字很怪,听来像是‘c型’。”梅耶道:“就是这两个字。”我作了一下手势,道:“请你再介绍他。”梅耶道:“他第一次出现,是在十年前。请注意,我说他第一次出现的意思是,在这以前,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找不到他任何过去的资料,查不到他任何过去的行踪,他像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切,只有从他突然出现之后说起。”我皱了皱眉,这的确很不寻常。任何人,都有一定的纪录,决不可能有什么人是忽然出现的。

我道:“这的确很不寻常。”梅耶道:“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本没有人怀疑他的来历,只不过是我们开始注意他之后,追查他的来历,查到十年之前,就再也无法查下去了!”我道:“我明白,他最早出现是在…”梅耶道:“十年前,印度要建造一座大水坝,在世界各地招聘工程人员,这位陶格先生,从荷兰写信去应徵,并且附去了一个极好的建造方案,他的方案被接纳,他也成了这个水利工程的主持人,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这以前,荷兰的水利工程界从来也没有听见过陶格这个人!”我挥着手:“这…”齐宾打断了我的话:“我们在印度水利部的档案中,看到了他假造的证件和推荐信!”我道:“他既然能提出一个被印度政府接受的方案,又实际主持了水利工程,那么他一定具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这种专门知识,绝不可能与生俱来!”梅耶道:“对,我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们曾在极长的时间,作广泛的调查,范围甚至到了连苏联明斯克水利专科职业学校都不放过的地步,但是结果是:本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在任何地方进修过水利工程!”我不了一口气,这真是怪事。当然,有可能是他们的调查还不够深入,不够普遍。但是看梅耶和齐宾的神情,我如果提出这一点来,他们一定不会服气。

我皱着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才好。

我道:“既然这个人没有来历可稽,为什么会怀疑他是比法隆博士呢?”梅耶道:“有趣的是,在我们作广泛的调查之际,发现比法隆曾在一家大学的水利工程系攻读过两年,两年之后,才转到化学系去。”我了一口气,没有出声,梅耶道:“比法隆博士有各方面的知识,那两年的专业训练,已足以使他成为第一的水利工程师!”我仍然不出声,因为我觉得他们的证据,十分薄弱。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神情,一定表示了我的心意。梅耶又道:“这件水利工程完成之后,印度政府有意聘任他为水利部的高级顾问,条件好到任何人都会接受,但是他却坚决要离开!”我“唔”地一声:“那也不说明什么!”齐宾有点怒意:“那么,他以后几年,几乎每一年就调换一种职业,那是什么意思?”我扬了扬眉,一时之问还不明白齐宾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齐宾又道:“离开了印度之后,他到了法国南部,一个盛产葡萄的地区…”我“啊”地一声:“法国南部!”梅耶道:“他在一个酿酒厂中当技师,你为什么到吃惊?”我苦笑了一下,我想起,浦安夫妇和陶格为邻的时候,正是在法国南部,但是当我向陶格提及这一点的时候,他们两夫妇却又否认在法国南部住饼,他们显然地在骗我!

我道:“没有什么,等你们说完了,我再说我所知道的事。”梅耶和齐宾互望了一眼:“在法国,他们也只住了一年,然后到巴西去开采铜矿,当了铜矿的工程师,接下来,他每一年就换一个职业,换一个地方,他在肯雅当过大学教授,在澳洲当过炼钢的工程师,在本就任海产研究所的研究员,在…一直到一年之前,他来到了这里,职位是一个工业企划公司的副总裁!”我越听越是奇怪,在梅耶举出来的十种职业之中,每一种,都需要尖端的专业知识,每一种这样的知识,都至少经过五年以上的严格训练才能获得,陶格的才能,竟如此多方面,实在令人吃惊!

齐宾道:“我们越是调查他,留意他,就越是怀疑他是失踪了的比法隆博土,正当我们准备采取行动,和他见面,指出他的伪装面目之际,他却突然离开了这里!”我的思绪十分混,我支着额,想了片刻,才道:“我可以同意,陶格是在躲着,不断地躲避。他的真正身分如何,当然不能确定,但是他,和他的一家人,的确很怪异。我之所以要向杰克上校取他的资料,是因为我怀疑他和三个人的死亡有关!”梅耶、齐宾和杰克,都现出怀疑的神情来。

我作了一个手势,开始叙述,从一年之前,在国际列车上遇到浦安夫妇开始叙述,一直讲到最近,李持中的死亡为止。

我的叙述相当扼要,但是也说明了全部经过,等我讲完,梅耶和齐宾两人,颇有目定口呆之。齐宾道:“他,他用什么法子杀人?”我摇头道:“我不同意你这样说,因为至少在火车上,他们决不可能杀人!”梅那的双眉紧锁着,我道:“还有一件事,极之怪异,我一直无法解释,在火车上,浦安夫人既然没有认错人,可是为什么这两个孩子,九年前和九年后一样,并不长大?你们曾长时期调查陶格,应该可以给我答案!”梅耶和齐宾两人互望了一眼,一起摇着头:“我们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不一呆,问道:“为什么?”梅耶道:“我们对他的调查,开始于一年多之前,他在埃及政府属下的一个兵工厂当工程师,我们注意到他有一位极美丽的子,有一双极的儿女,但却未曾留意他的儿女是不是会长大!”杰克直到这时,才加了一句口:“当然是那位老太太认错人了,本不可能有长不大的孩子!”我瞪了杰克一眼:“如果他们来自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时间和地球上不大相同…”杰克大声道:“卫斯理,回到现实中来!你不可能对每一件事,都设想有外星人来到了地球!”梅耶奇怪地道:“外星人?”我点头说道:“是的,我可以肯定,有外星人的存在。当然我不是说陶格一家是外星人!”梅耶和齐宾两人又互望了一眼,看他们的神情,有点失望。我道:“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们任何帮助,反倒是你们,给我很多资料!”梅耶道:“你也向我们提供了不少资料,使我们知道,他为了隐瞒自己的身分,曾经杀人!”我大声抗议道:“慢一慢,我不同意!”齐宾盯着我:“为什么?被他们美丽的外形惑了?”我固执地道:“总之,我不相信他们会杀人!”梅耶道:“三个死者不和你一样想!”我陡地一怔:“什么意思?”梅耶说道:“死者临死之际,曾说‘他们杀人’,那不是一个极重要的关键么?”我立时道:“你的意思是…”梅那道:“他们在临死之前,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由于他们心中极度的震惊,而令得他们震惊的原因,是由于他们决想不到凶手会是这样的人,陶格给人的印象如此和善有教养,绝不像是凶手!”我呆了半晌,直到这时,在听了梅耶的分析之后,我才想到,浦安夫人和李持中临死之际,说“他们杀人”的确都含有极度的意外之在内!

如果凶手是陶格,那么,可以解释他们临死时的意外!因为陶格无论如何不像是杀人凶手!

我以前未曾想到这一点,梅耶的分析能力显然比我高得多!

在呆了半晌之后,我才喃喃地道:“假设凶手是陶格,他用什么方法,可以杀人之后,使死者看来全然是因为严重的心脏病发作?”齐宾冷笑一声:“谁知道,杀人本来就是他的专长,他曾为集中营设计杀害几百万人的方法!”我道:“那是比法隆!”齐宾提高了声音:“比法隆就是陶格!”我大摇其头,表示不同意,梅耶连忙道:“不用争论下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陶格找回来!”我摊了摊手,说道:“我只知道他临时到了可伦坡,以我的力量而论,也无法作进一步的调查。”梅那道:“是的,我们可以调查他的行踪,世界各地都有我们的会员,我已经通知了在锡兰和印度的会员。卫先生,如果你有兴趣…”我不等他讲完,就道:“当然有兴趣,一有了他的行踪,请你立刻通知我,我亟想知道何以在见了他们之后,他们要匆忙离去!”梅耶点头离座,我和他们握手,告别。

我相信,梅耶所属的那个组织,一有了陶格的消息,就立即会和我联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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