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狸长虹 第十七章蝠洞锁龙(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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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女见嫁给他？”欧婉冰彷若晴空霹雳，不由惊呼一声，道:“女儿至死也小嫁给他！”欧老英雄惊疑的急问道:“怎么？你不是和你玉衡哥一向相处得很好吗？”婉冰姑娘樱一呶，情意坚决的道:“好是好，可是女儿不嫁…”老英雄还以为女见乃是故意撒娇，复又笑道:“玉衡那孩子，人品才智那一样不好？方家又是我们世，何况你们的婚事，早经为父与你方伯指腹为婚订下啦，傻孩子…”

“指腹为婚？”婉冰姑娘以不置信的瞪大了一双凤目，忽地扑到父亲怀中，像是受了腹委曲，竟自呜呜咽咽痛哭起来，并且一面说道:“为什么爹从来没对女儿说？女儿不嫁…不嫁…”为何不嫁，她却没有说出；她实在不敢说出，因为她深知父亲的情，平时虽然对她百般呵护，如掌珠，一旦知道了她在外面做下了苟且之事，绝不会轻饶过她，固然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芳心寸裂，颇觉生不如死，然而如吐实情，叫她父亲如何有脸见人？老人家如何能忍受这种打击？

欧老英雄见女这般情景，颇莫明其妙，暗自悔恨道:这事情只因女儿与玉衡那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大了之后，又恐怕他们知道了彼此婚姻之事，羞见我面，所以未曾对女儿说明，唉！一切都怨自己！

老英雄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对女好言安一番，打算回头慢慢将女儿劝服。

方玉衡的是个颇有前途的好青年，婉冰姑娘和他清上因青梅竹马的朋友，自然甚为相投，如果此事欧老英雄早对女儿说知，欧婉冰或许不会悄悄溜出家门，更不会造成这无可挽回之局。

在这种清形之下，婉冰姑娘自是芳心碎，悲伤得死去活来，情知在家中已是无法待将下去，为顾全老父颜面，以及李郎盟约，遂又下了个出走决心。

已是三更时分，一轮皓月当空，夜凉似水。

婉冰姑娘独坐闺房，珠泪盈颊，支颐沉思，她一切已收拾停当，只待三更尽后，便要重离生父与家园，这次出走，在地想来，自然永无走回之，父女骨情深，虽非死别，也不由使她肝肠寸断！

就在这当见，忽然窗外人影一闪，起先她还以为是老父关怀，夜探女，为恐被人家发现她的意图，赶紧吹熄灯烛，跳上去，-头装睡。

可是不一会工夫，猛听窗棂敲击之声，同时窗外有人轻轻唤道:“婉冰是我呀，快开门来，我有急事要对你说。”婉冰姑娘仔细一听，声音好，那不正是那冤家吗？他为何时期未到，竟寅夜赶来？

…

她无暇细思，急忙起身，也不燃灯，悄悄的把闺门打开，来人可不正是心上人——李海榕是谁！

李海榕闪身进入闺房，神惶急的说道:“婉冰，我把这本武学奇书给你，你带著我赠你的那柄宝剑，赶紧找处隐密地方躲避起来，将来生下我们的孩子，就把剑和书一并传给他，也好叫他知道有我这么一个父亲！”说毕，由身边摸出一个纸包，递与婉冰，又道:“时间无多，你赶快依我所言，走吧，我师父马上可能跟踪追来，万一我死不了，我们总有见面的机会——”李海榕说到这里，也不待婉冰答言，竟自退出房去，一闪而逝。

欧婉冰姑娘楞怔中，还没有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见李郎行惶急而去，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连忙返回房里，取下宝剑，掳带了一点简单物件，急匆匆的逾墙逃走…

次欧老英雄得悉女再度出走消息，一气一急之下，竟然病倒第，不久即一命呜呼！欧岚峰因女私自出走，痛伤致疾而死之后，方玉衡始由方老英雄的口中，获悉这段指腹为凭的婚事。

这年轻人也是个清孽种子，竟也悄离家乡，天涯飘泊。

他对婉冰姑娘，情有所钟，既知自己青梅竹马的朋友，成人之后又是情意甚投的红颜知己，原就是自己的未婚娇，于是发誓要将婉冰找回。

方玉衡在江湖上走遍三山五岳，铁鞋不知踏破多少双，晃眼十有余年，受尽千辛万苦，伊人芳踪依然杳无！

他在失望灰心之下，遄返故里景物依然，两人事全非——老父病逝，老母受不了失子折夫之孤苦，自缢身亡！

方玉衡痛伤父死不能奔丧，母死不能陪灵，未尽人子之道，对人生更乏味，杜门谢客，面壁纤悔矢志不娶。

未几，欧婉冰姑娘，已是头霜华，不知由何处带著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亭亭少年，悄悄的返归故里。

欧、方两家联婚之事，好在无人知晓，婉冰姑娘当年的出走，亲友邻里更不知为了何故？而且老人们相继谢世，这件事情，早已在人们的脑海中淡忘。

但是唯一的一个不能忘记之人，那就是已成中年矜者的方玉衡了。

欧、方两家相距不远，欧婉冰忽返家门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方玉衡的。

这，方士衡破例出门，造访欧府，见了婉冰，彼此都已成中年之人，回忆见时往事，无尽唏嘘！

当方玉衡把婉冰出走之后，自己曾走遍天涯，找了她十余年之久的经过，略述一遍，然后慨叹而道:“婉冰，如今你既已回来，我依然你如故，倘若你能念我们父母之命，儿时的情，以及我非你不娶的一片愚诚，那么…”欧婉冰听他说到这里，不由泪如涌泉，连忙制止他道:“玉衡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很对不起你，误了你一生，你对我情有独钟，我又何尝不…可是我们的父母却并没有把指腹为婚的事早告诉我们，否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如今已经晚了啊！

…

”说著竟自泣不成声。

方士衡被她这种悲伤情状，也染得热泪滚滚，十数年江湖风霜之苦，父母俱亡，一齐涌上心头！

欧婉冰悲泣中，也想起了一连串的伤心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