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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店主与一些客人出来观看究竟,他们是早被惊醒了的,直到厮杀之声沉寂了许久之后,才敢出来的。
萨氏兄弟受的只是外伤,道解开之后,已能行动自如,他们阅历极丰,老于世故,不待客店主人发问,便先
上去道:“是昨晚来了贼人,意图抢劫我们的官长,已经给我们打跑了。
毁坏了你们的地方,这损失我们的官长答应赔偿你们。”掏出了一锭元宝,足够修补那面上墙之用,给了店主。店主又惊又喜,要知朝廷命官若是在他店中受劫、受伤,关系可是不小,如今萨老大以官长随从的身份,丝毫不加追究,反而代长官赔偿限于,店主人可说是因祸得福,大喜过望。
这时已是天光大自,在这客店投宿的客人,见发生了如此意外之事,生怕受到牵累,纷纷离开。萨老大拉着店主人问道:“你们镇上可以买到马匹么,我们的坐骑坏了。”那店主人道:“这个…,现在兵荒马,有马的人家,也要留着逃难,恐怕很难买到。”萨老大掏出了一把金子,说道:“我们愿意出比平常多三倍的价钱,你知道哪家人家有马匹的,请他出让。”萨氏兄弟本是江湖大盗出身,出手豪阔之极,店主人看在钱的份上,奉命唯谨,便带他们出去选购马匹。萨老大义吩咐店中伙计,说是他们的官长需要歇息,不许
扰,这才与店主人一同出去。辛弃疾暗暗好笑:“他们做我的随从,没受我半点好处,却反而罪他们替我赔钱了。”店主和客人都走光了,店子里一片清静,倒是便利于那老和尚替耿照疗伤。当下,进了辛弃疾的房间,老和尚叫耿照躺了下来,取出一管银针,便即动手替耿照刺
拔毒。
耿照道:“多谢老禅师大恩大德,未曾请教法讳,不知如何称呼?”那老和尚笑道:“我早已忘掉我的名字了,好吧,你就称我为无名和尚吧。”耿照腔疑团,心道:“这老和尚可真是古怪。他对柳女侠似乎甚是关心,却怎的我从未听得她提过曾认识这么样的一个老和尚?”原来蓬莱魔女与耿照虽然
情不浅,但因无甚渊源,所以从未和他提过自己的身世,这老和尚的故事,耿照也未听过。
老和尚刺了耿照十三处道,最后刺破他的中指,挤出了几滴俨如浓墨的血
,腥臭扑鼻,辛弃疾、秦
玉二人在旁观看,不
相顾骇然。那老和尚随后说道:“你练过桑家的大衍八式,内功已有
基,想必知道运气之法,如今我传你另一种吐纳功夫调你每
练三次,持之以恒,可以与你原有的内功配合,不但可以免除毒伤的后患,而且在几年之后,可以练成正
合一的内功,不难成为当做一
高手。”当下传了口诀,并详释其中奥义,耿照记
甚好,听了两遍,已是
记心中。
那老和尚拿起拐杖,意告辞,耿照想起一事,忽道:“大师,请暂留步。弟子还想请教…”那老和尚道:“你有什么地方还不明白么?”耿照道:“不是。弟于想向大师打听一个人。”那老和尚道:“哦,你要打听一个人?谁?”耿照道:“武林天骄。”那老和尚微有诧意,说道:“你也识得他么?”耿照道:“不。弟子是代朋友打听的。”那老和尚道:“什么样的朋友?何以他要打听武林天骄?”似乎有点怪耿照多事。耿照道:“就是柳清瑶、柳女侠。”那老和尚颇
意外,失声说道:“清瑶,她已经见过武林天骄了么?他们的
情如何?为什么她要访查武林天骄的下落?”耿照道:“我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相识,也不知他们是何等样的
情。但我知道她在临安之时曾碰到一件意外之事。她的两位朋友在孤山打了一架,此事似乎与她有点关系,事后那两人都飘然远引,不辞而别。柳女柳心里甚
不安…”那老和尚连忙间道,“其中之一想必是武林天骄了?另一个是谁?”耿照道:“是笑傲乾坤华谷涵、华大侠。不知老禅师可曾相识?”那老和尚似乎吃惊不小,眉头拧成一线,说道:“笑傲乾坤旨武林天骄打起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耿照将那晚的事情尽他所知的都告诉了这老和尚,然后说道:“柳女侠见他们两人伤了和气,很是惋惜。华大侠当晚力证武林天骄是杀害古月禅师的凶干,柳女侠当时没有为他辩解,但过后她与东国前辈反复推敲,她是不相信武林天骄会下此毒手的,可惜武林天骄走得不知去向,她已不能向他问个明白了。柳女侠虽没对我说过,但我知道她对这两位朋友都很关心。老禅师既是知道武林天骄的消息,可否说与我听,让我转告柳女侠。”那老和尚忽地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意想不到之事,倒教老衲为难了。”耿照莫名其妙,不知笑傲乾坤与武林天骄打架,却何以会令得这老和尚为难。那老和尚歇了一歇,缓缓说道:“怪不得笑做乾坤
前见过,一句话也没有提及清瑶。好吧,关于他们两人的消息,让我亲自去告诉清瑶吧。耿相公,多谢你对清瑶的关心。老衲告辞了。”拐杖在地上一点,飞身从窗口跳出,转瞬间已是踪影不见。
耿照疑团腹,说逍:“这老和尚可真怪,听他的语气,竟似是柳女侠的亲人。”辛弃疾道:“简直就是父亲的口吻。你可知道柳女侠的身世么?”爪照道:“这恐怕不可能吧?我听得珊瑚姑娘说过,柳女侠是个被抛弃的孤儿,父亲多半是已经死了。”辛弃疾道:“
世最多意外之事。说不定她父亲还在人间,正是出家做了和尚。”秦
玉道:“这老和尚倘若真的是柳姐姐的父亲,那就真是太好了。”众人正在议论,只听得门外马嘶,辛弃疾道:“萨老大兄弟回来了。照弟,你今天可以走得了么?”耿照
厂口气,舒舒筋骨,笑道:“我
神
利,气力充沛,似乎更胜从前。咱们这就走吧。”辛弃疾行李简单,拿起就走。军情紧急,他要赶着上任,耿照既然可以动身,他也就不想耽搁,等待萨氏兄弟进来了。
出了店门,只见萨氏兄弟带了五匹马回来,虽然比不上他们原来的军马,也很壮健。辛弃疾笑道:“萨老大,多亏你办事得力,咱们今晚可以赴到江啦。”他不知道,萨老大是花了五十两金子的高价才买来了这五匹马的。
那店主人道:“你们原来那四匹坐骑呢,如何处置?”萨老大道:“就烦你把它们杀了,免得它们多受苦痛。但千万记着,这马不能吃,吃了会害死人。你把它们埋了吧。这一锭银子给你作酬劳。”原来他们那四匹军马给公孙奇下了毒,奄奄一息,萨老大已经去看过了。
萨老大道:“那老和尚呢?”耿照道:“走了。”萨老大道:“可惜,可惜。这老和尚绝世武功,我生平从未遇过如此高人,我也还未得向他道谢,向他请教,他就走了。”耿照道:“这老和尚大约要到飞龙岛去走一趟。”萨老大笑道:“他一个出家人,也要去凑这场热闹,会会江南黑道上的人物么?”耿照道:“不,他是要去会柳女侠。此事甚奇,咱们路上边走边说吧。”萨老大道:“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好,也在路上说吧。耿相公,恭喜,恭喜,我刚才还担心你今天不能骑马呢。”原来萨老大武学深湛,早已看出耿照不但痊愈,而且双眼神光湛然,内功显见是比从前更胜一筹了。
出了这个小镇,耿照道:“萨大哥,先说你的事情。”萨老人道:“我以为你不会这样快就治好了的,在买了马匹之后,我曾空到盂家走了一趟,想向孟大嫂辞行。只见大门打开,我进去一看,院子里停着一辆驴车,昨晚和你打架的小子似是伤了腿,正在慢
地跨上驴车。他那浑家在旁边眼恃他。我一间,原来孟家母子已先一步走了。那小子似是
肚皮闷气,对我直瞪眼睛,叫我告诉你,他和你这笔帐非要算清不可,叫你当心。这小子令人一见就起憎厌,不是看他已受了伤的原故,我当真想再接他一顿。当下我一笑置之,孟大嫂既然弃家避仇,见不着她,我也就走了。耿相公,这小予和你结了些什么深仇大恨,如此恨你?”耿照道:“他是公孙奇的仆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何恨我,大约是因他主人的原故,敌视我吧。”其实耿照当然是知道个中原因的,不过他不想和萨老大说罢了。
耿照念及桑青虹对他的情意,心中想道:“我只道青虹终身有靠,谁知仍是所托非人,”不觉怅然。要知耿照虽然不能接受她的情意,但总还是盼望她前途幸福,有个美姻缘。想到孟钊品格如此卑下,怎不叫他为桑青虹惋惜?萨老大道:“现在该你说那老和尚的奇事了。”耿照将刚才之事说了一遍,萨氏兄弟也不
大为奇怪,怀疑那老和尚即使不是蓬莱魔女的父亲,至少也是个非常亲近的人。萨老大笑道:“柳女侠与那老和尚都要到飞龙岛去,这一场热闹可真有得好瞧了。说不定是先演一场大打山门,然后还要再来一场父女相会。”萨老二道:“孟家嫂子把那飞龙岛主说得非常了得,若是碰上了那老和尚不知如何,可惜这一场热闹咱们是看不着了。”一路无事,当晚果然便到了江
。江
知州早已接到驿报,知道来的是辛弃疾,自是大为
喜。论官职,签判是佐助知州的僚属,但辛弃疾名动朝野,江
知州对他也是十分钦仰,不敢以僚属之礼相待,亲自出
。签判本无特设的官衙,但一来因为辛弃疾兼职参赞江
军务,二未知州又对他十分钦仰,是以早为他备好了一座官邸,供他使用。耿照、萨氏兄弟等人都搬了进去。
第二,辛弃疾便即正式接任视事,江
属下的各地团练乡勇的首脑人物,得到辛弃疾来此参赞军务的消息,早已不待他用文书相召,前两天便都聚集江
,辛弃疾一视事,他们便纷纷前来请见了。辛弃疾问了各地江防情形,拟了军事上的应兴应革计划,并
了一班乡勇,驻扎城中,由他亲自练兵。虽然忙个不停、但办事却是意外的顺利。江
以往并无特派的军事长官。一向由知州兼理。如今辛弃疾未此参赞军务,名为“参赞”实际已是全权主持。
不过数,诸事已是井井有条,耿照等人都宽了心,为他高兴。耿照武功虽高,但对于军事却是外行,也不长干事务,帮不了辛弃疾什么忙,每天只在衙门里与表妹练武。
秦玉重会耿朋之后,
神舒畅,歇了几天,身体已是完全恢复。一晚,与耿照在后园练武,耿照练了大衍八式,秦
玉也练了一套“蹑云剑法”耿照笑道:“玉妹,想不到你剑术
进如斯,使的剑招也遒劲有力,比以前强得多了。”秦
玉道:“这都是拜柳姐姐之赐。”将当
蓬莱魔女如何给她打通三焦脉之事说了,耿照道:“怪不得你的内功也是突飞猛进。柳女侠对咱们的恩德,咱们真是不知如何报答?”秦
玉若有所思,忽他说道:“照哥,我与你商量一件事情。”耿照道:“什么事情?”秦
玉道:“我与柳姐姐许久未见,十分思念。如今你我已经身体复原,辛将军这里暂时又用不着我们,我想,我想和你到飞龙岛去走一趟。”耿阻心头一震,半晌说道:“玉妹,这个,这个——恐怕还要三思而行。”秦
玉道:“你有什么顾虑?”耿照讷讷说道:“一动不如一静,你又不是惯经风
的。以咱们的武功,到了飞龙岛,也未必帮得上柳女侠什么忙,何况,这里,这里,辛将军…”他正要再堆砌一些理由,秦
五忽地“噗嗤”一笑,打断了他的话道:“照哥,你这些理由都是找来的藉口,我明白你的心事,我知道你顾虑什么,”耿照甚是尴尬,勉强笑道:“你明白什么了?”秦
玉道:“我知道珊瑚姐姐定然会到飞龙岛去,向南山虎报她杀父之仇。你是不想与我一起,在那儿碰上了她。”耿阻正是有此顾虑,他怕再次卷入
情的漩涡。要知珊瑚曾与他千里同行,好几次在他遭遇危难之时,舍身相救,实可说得是情深义重,意气相投。尽管他如今已有了取舍,但总是不能忘怀。在目前的情形之下,见了珊瑚。除了引起彼此的伤
之外,那还右些什么好说?何况他也怕她们二人,见面之后,再一次演出以前的一幕,彼此退让,叠开了他。这就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以照给表妹说中心事,默默不语。秦玉叹口气道:“照哥,这就是你的错了!”耿照茫然道:“我怎么错了?”秦
玉缓缓道:“大丈夫当有光风霁月的
怀,珊瑚姐姐曾护送你千里长途,恩义如山,如今她去报杀父之仇,你怎可置身事外,全不理她?咱们武功虽不高,但事急之时,也总还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何况,咱们只要尽一番心意,总胜于袖手旁观。咱们三人之间的事情,以后还可以惺惺商量,你也不必怕我小心眼儿,就不敢去见珊瑚姐姐。”耿照给她说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其实他也何尝不在想念珊瑚?这几
来,他每念及珊瑚即将孤身犯险,而自己却袖手旁观,也何尝不内疚于心?”耿照踌踏片刻,心意已决,说道:“你说得不错,飞龙岛上,敌众我寡。虽有柳女侠、东园前辈等人去了,但多一个人帮他们就多一分力量。不过,不过这里虽然暂时无事,也总得提防军情有变。我不知辛大哥有了些什么布置,能不能放我离开此地十天八天?总得问过他方可以定夺。”正说到这里,忽见萨老大匆勿而来,说道:“辛将军正在找你,原来你们是在这儿。”耿照道:“辛将军找我何事?”萨老大道:“听说是采石矾虞将军那儿有人来。”萨老大所说的“虞将军”即是虞允文,耿照叔叔耿京所创建的这支义军如今就是由他指挥的,耿照初到江南之时也曾在他军中做过水师见习,听说是他派有人来,大喜道:“原来虞将军已经与辛大哥联络上了,有他们同心合力,守着江防,何愁金寇南侵,只不知他是来报甚军情?”当下耿照便与萨老大去见辛弃疾,秦
玉以为他们有军机大事要商,问候了辛弃疾之后,便要告退,辛弃疾笑道:“此事与耿照有关,你也可以听得的。而且我也还想问一问你的意思呢。”耿照诧道:“是甚事情,与我有关?”秦
玉也甚奇怪,说道:“我对于军国大事是一点也不懂的,哪有什么主张?”辛齐疾笑道:“秦姑娘,耿照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了没有?你给我说实话。”秦
玉道:“比从前还强壮得多。那老和尚所授的内功心法的确是功效非凡。”辛弃疾道:“好,是你说的,我就信了。有件差事,我想叫照弟去办,他身体好了,我就放心让他去了。”耿照道:“我以身许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哥尽管吩咐。”辛弃疾道:“虞将军使人来,谈及两件事情,第一件是想调你去帮他的忙,统率那支义军,如今已是正式编为官军,号称飞虎军了。”耿照吃了一惊,说道:“我哪里挑得起这样的担子,我又没学过兵法。”辛弃疾笑道:“你跟着虞将军,慢慢也就可以学会了。虞将军说这支义军本是你叔父创建,我既不能去助他统带这一支军队,那就只有你最合适了。不过,这事还可以悄迟一步,第二件事情却是要马上动身的。”耿照道:“可是军情有了变化,金寇在哪里渡江了?”辛弃疾道:“这倒不是。金寇如今已集中北岸,形势的确十分紧张。不过他们正在大举征调民夫船只,大的总还得一个月的准备工夫,才能大举渡江。这件事情是要比防御金寇渡江更危险的。”耿照道:“是什么事情?”辛弃疾道:“虞将军得到消息,水寇樊通在长江口外一个小岛招集黑道人物聚会,
期定在本月初五。今天正是初一,还有四天就是会期了。”耿照道:“怎么是樊通?哦,我明白了!”笑道:“虞将军的消息还没有我知得详尽呢。他们这个会的盟主是飞龙岛主,飞龙岛主与南山虎、樊通是结义兄弟,樊通只是老三。大约因为他在长江为寇历史长久,所以由他出面。”辛弃疾以前也曾听得萨老大谈过这一件事,点点头道:“不错,这么看来,那个什么飞龙岛主与樊通所招集的群寇之会,实在就是一桩事情。”辛弃疾接着说道:“虞将军送来了一份水域图,原来那飞龙岛离咱们这几很近,从江
城外的获港开船,顺风三
可到,逆风顶多也不过五
。虞将军的意思是想我选派一个机灵勇敢的人,到那飞龙岛去探听消息,看那帮水寇意图如何,是否与金人有所勾结,参加聚会的首脑是哪些人等等,此事乃是深入龙潭虎
,非同小可,照弟…”耿照大喜道:“我去!大哥,实不相瞒,我刚才正是与玉妹商量此事,就是你不叫我去,我也要去呢!”辛弃疾道:“秦姑娘,你们经过许多磨难,方始重逢,你放心让他去吗?”秦
玉道:“为国家出力,不单是男儿的事情。我正要向将军请令,我也想与照哥同去。”辛弃疾喜道:“难得秦姑娘深明大义,此事乃是深入龙潭虎
,危险非常,我的意思本来也是想派两个人一齐去,好有个照应,说句
气的话,有一个失陷了,也还有另一个回来报讯。
不过,秦姑娘…”秦玉道:“正是因为危险,我才要与照哥同去,”萨老大道:“辛将军,依我之见,还是让我们兄弟去的好。
耿相公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担当。那支义军,虞将军不是要他去帮忙统带吗?”辛弃疾道:“我的意思是要你与耿照一道去。你的兄弟留在这几,我身边也需要一个得力的人相助,飞龙岛之事,乃是当务之急,耿照回来之后,再往虞将军那儿,也还不至于耽误。”这只是表面的理由,原来辛弃疾乃是顾虑到事情危险,只怕有甚不测之涡,萨氏三兄弟已有一人为国捐躯、他不忍再把他们两兄弟一同遣去。当然,他也惜耿照,不过,总要有个取舍,因此,他决定萨老大与耿照同去,耿照有胭有识,虽然稍欠机灵,
情却是十分沉毅,可以担当大事,而萨老大则江湖经验十分丰富,可以补耿照之不足,所以辛弃疾经过了周密的考虑,下了这样的决定。
萨老大深懂人情世故,也体会到辛弃疾这番用意,心里十分。辛齐疾已然下了斩钉截铁的命令,他也就不再为兄弟争去了,当下和耿照一同接过令箭。
秦玉嚷道:“我也一定要去。”心中想道:“照哥倘若有甚危险,难道我还能独自活吗?”她要与耿照“共死同生”的心意,虽没说出口来,但辛弃疾已是从她的神
语气之间,深深懂得。
当下说道:“好,难得你们都是赴义恐后,那么你们三人就一同去吧。”计议已定,辛弃疾便拔了一条镶有甲板的小船给他们,第二一早,便即开船。
第一天天朗气清,波平静,航行很是顺利。萨老大是水陆俱能,
舟有如策马,船遇顺凤,如箭疾驶,比马还快。耿照在虞允文军中当过水师见习,也懂得驾驭船只,不过不如萨老大的纯
,他们两人便轮
掌舵。秦
玉帮不上忙,在船头观赏海景,只见
光之下,波涛不兴,海面似抹了一层金
的锦缎。天空是沙鸥翔集,水底是各种怪鱼游泳,有一种飞鱼,还能跳出水面,似鸟几一样在空中飞舞片刻,然后再钻进水中。秦
玉看得啧啧称奇,笑道:“上次我渡江之时,遇上狂风大
,
得我躲在船里发闷作呕,如今才知道海上的景致,原来这样好看。”萨老大笑道:“要是天气变坏,海上的波涛,那是要比长江的更为险恶呢。”秦
玉道,“我经过了那次晕船,多少有了点经验,再遇风波,大约不至于那样难受了。当然,最好还是不要碰上的好。”第二天有一点风,但却是顺风,秦
五也不觉得怎样,她闲着无事,有时还磨着耿照教她驾船的技术。到得黄昏时分,萨老大取出水域图一看,笑道:“明天若然也是这样顺风,就可以提早到飞龙岛了。”耿照想起即将见到珊瑚,心里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第三天上半天也还是风平静,航行很是顺利,哪知到了中午时分,天
突变,转眼之间,旋风卷起海
,将他们这只小船抛上抛落,萨老大吃惊道:“不好,咱们碰上了海上的大风暴了!”片刻之后,
光顿敛,天黑沉沉,
涛似一个个小山般打来,萨老大与耿照合力掌舵,小舟仍是东倒西歪,起落不定。秦
玉倒在舱中,已是要想呕吐,幸亏萨老大早准备有预防晕
的药丸,给她服下,她昏昏思睡,这才减少了难受的
觉。
耿照道:“风向如何?”萨老大叹口气道:“这是逆风,船不翻已是大幸,能否如期到达飞龙岛,那更是要听天由命了。”忽见一只大船驶来,船头张着一面大旗,绘着骷髅,在沉的天
之中,波涛大作的情况之下,更显得狰狞可怖。庐老大吃了一惊,说道:“快拔转船头,避开他们。”耿照道:“怎么,遇上盗船了?”心想:“这本是水寇聚会,遇上盗船,何足为奇?”萨老大道:“这不是普通的海盗船只,这是长江水寇首领闹海蛟樊通的座船,咱们虽是他的客人,但在这里遇上了总是不好,宁可碰上他的手下,不能会他本人。”要知萨老大那
取了盂老太的那枝令箭,本来就是准备到飞龙岛之用的,若是碰上樊通与飞龙岛主的下属,见到这枝令箭,当然会以礼相待,将他们引进。但若是遇到他们本人,他们请些什么“客人”当然心中有数,一见是两个陌生的面孔,自必会加以盘问了。
耿照与他台力扳过船头,转舵向另一个方向前进。但凤狂猛,哪容得他们
纵如意,一个山头般的大
来,将他们的小船抛起,俯冲而下,再被急
一卷,只见那面骷髅旗就在眼前,他们要想避开那只盗船,岂知距离更加近了。
耿照道:“要是当真无法避开,我上盗船与他们厮杀,你照料秦姑娘,赶快逃走。”他是准备牺牲自己,掩护他们,以免表妹落在贼人手中。
萨老大忽道:“咦,有点不对。且馒,且慢!”耿照道:“怎么?”萨老大道:“明便是群寇聚会之期,樊通是主持人之一,他应该在飞龙岛上接待宾客,怎有闲情出海?而这只船却似远航归来。”耿照道:“你又说这面旗帜乃是他的座船标志?”萨老大道:“我明白了。看来是他手下用他的座船去接贵宾的。”耿照
神一振,说道:“倘若不是樊通本人,那么,咱们就不用惊惶了。你有飞龙岛主的令箭。”萨老大道:“不错,但却不知是什么有来头的贵客,樊通要用自己的座船接他。”说话之间,那只张着骷髅旗的大船,与他们的距离已是不过十数丈之遥,推波助澜,把他们这只小船打得更是飘摇不定。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那不是照弟吗?咦,照弟,你们这只小船要沉啦,快快上我们这只大船!”声音入耳刺心,耿照大吃一惊,抬头看时,只见那盗船船头上站着一个少女,正是玉面妖狐连清波!
更令得耿照吃惊的是,只是连清波也还罢了,在她旁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那是金国的国师、“祁连老怪”金超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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