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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流星 第十九回骏马嘶风倩影惊鸿掠水未留(2/2)

梁羽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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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骑在白马上的和尚,却并非刚才抢了邓明珠坐骑的那个和尚。那个和尚是吉鸿的羽,肥头大耳,一看就今人到他是个庸俗不堪的酒和尚。这个和尚相貌清癯,却是颇像个有道高僧。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他骑的却是邓明珠那匹白马!

胖和尚抢走了的,怎么会到了瘦和尚手中?急切间杨华无暇细思,也不管他是“有理”还是“无理”只道这个瘦和尚也是吉鸿的羽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邓明珠这匹白马非要替她夺回不可。他知道这匹白马要比自己这匹红鬃马快得多,时机稍纵即逝。

转瞬间那匹面而来的白马己是跑到他的跟前,杨华无暇细思,立即从马背上箭一般的出去,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朝着骑在白马上的那个瘦和尚扑下。

他用的是大擒拿手法,凌空扑下,势道凌厉之极,以为非抓着那和尚的深琶骨不可。不料这和尚的武功高得出奇,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霍的一个“风点头”反手一擒,反拿杨华手腕。

这是小擒拿手法,劲道稍逊,却更利于近身牛,杨华识得厉害,迅即变招,改以快刀刀法,横掌如刀,疾劈下去。那和尚沉肩缩肘,一招“拂云手”轻轻推出,化解了杨华的攻势,杨华凌空扑下,是只能一击就要成功的。一击不成,身子悬空,后力已是难以为继,百忙中足尖一蹬马鞍,倒翻出数丈开外,轻轻掷落在地上。

那和尚赞道:“好功夫!”跟着也跳下马来,笑道:“你是不是想要我这匹白马?”杨华惊疑不定,说道:“这匹白马也不是你的。”和尚笑道:“不错,正因为不是我的,所以也不妨拿来给你。但你也可得拿东西和我换。”杨华峭声说道:“你要什么?”和尚缓缓说道:“听说你的剑法很好,我想见识见识。你不用赢我,只要在我的手下能够使得一百招,我就把白马送给你。”杨华心道:“我不信你能够比金碧漪的哥哥和江上云还要厉害!”于是说道:“好,我不要你让,打不赢你,我当然不能要这白马。你亮剑吧。”那和尚笑道:“对不住,我已有多年不用兵器了。你尽管把剑刺来!”杨华给他起怒气,唰的一剑,就刺过去。

那和尚赞一个“好”字,身形骤起,骈指便点杨华面上双睛。杨华焉能给他点中,一个“盘龙绕乐”剑锋反圈回来。和尚笑道:“你我无仇无冤,我怎会瞎你呢?你上当了。”说话之间,掌势已是倏的自上而下,如刀环滚动,斫向杨华双足。攻上盘是虚着,攻下盘才是实招。

杨华心头一凛,想道:“这和尚的掌法忒也怪异,虚虚实实,叫人摸不着头脑。”杨华本来所学甚杂,但这和尚的掌法和中原各个门派竞似毫无相通之处,叫杨华纵然能够临饥应变,但却无法触类旁通。他不能知彼,当然是比斗江上云难得多了。

斗到分际,和尚左手一招,引开杨华的目光,右掌突然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按下,杨华险些给他打着,和尚笑道:“你的剑法是很不错,但还要小心接招。现在不过才拆了二十四招呢!”杨华傲气发,心里想道:“你能够出奇制胜,难道我就不能?好,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信我的长剑斗不过你的掌!”当下不理那和尚的掌法变化如何奇泥,一招“叠翠浮青”就刺过去。这一招:“叠翠浮青”本是嵩山派的名招,但要杨华手中使出,却是他自己妙悟的无名剑法。和嵩山派原来的这招相比,不但更加奇妙,而且蕴藏了少林派一招“古柏森森”的华,轻灵的剑势中之兼具浑厚的剑意,尤其令人困惑的是,他这一招剑法,乃是似是而非的嵩山剑法,即令顶尖儿的高手,在这瞬息之间,也是难以觉察。

和尚微微一噫,似吃一惊,但虽惊不。身形一闪,杨华剑尖在他肋旁穿过,和尚一个转身,突然化掌为拳,向着杨华的膛直捣,拳风所至,竟把杨华剑点开。

杨华身形拔起,避招进招,冷冷说道:“你也要小心了!”剑身一横,平削出去。和尚只道他使的是少林派达摩剑中的“横江飞渡”便即脚踏“坎”位,转向“离”方,反手一拿,擒他持剑的手腕,哪知杨华一剑削去,方到中途,剑势忽变,正好向着和尚所避的方位削来。和尚不觉又吃一惊,幸他的武功深湛,变招迅速,从“离”位一旋,左掌骄指反点杨华肩后的“凤眼”杨华以攻对攻,剑势疾转,迫使和尚又从“离”位避开,两人的攻势都落了空。

杨华与这和尚对抢攻势,一招一式,毫不放松,分寸之间,互争先手。剑法掌法,都是越出越奇。

双方旗鼓相当,但杨华有剑在手,自是稍占上风。斗到分际,那和尚虚晃一招,跳出圈子,说道:“已经过了五十招了。嗯,在我曾经会过的剑术名家之中,你或许还未能是金逐和江海天的对手,但只论剑法,却恐怕要数你天下第一了。还有五十招,我可要用兵器才能对付你了!”杨华惊疑不定,暗自思量。”听他语气,似乎和江、金两位大侠是曾经相识,难道他不是吉鸿的一?但这匹白马他是怎样得来的?”正如下棋一样,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要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很不容易。杨华给他起了争胜之心,按剑说道:“我本不要你让,请亮兵刃吧!”和尚哈哈笑道:“好,少年人,有志气!不过我的兵器可是不用亮的。”陡然间,杨华只见面前突然涌现一片红霞,原来是和尚下身上所披的大袈裟,当作兵器,蓦地向他卷来。

杨华唰的一剑刺出,和尚把袈裟一翻一卷,竟然把他的剑开。杨华觉到自己的剑尖似乎是从对方的袈裟上划过,但一滑就滑了开去,却是刺它不穿。对方的潜力却似暗汹涌,杨华的青钢剑给他开,几乎掌握不牢。

但杨华的无名剑法乃是遇强愈强,功力纵然不如对方,但擅于乘隙即进,给对方的威胁也是很大。

袈裟飞舞,剑影翻腾。就像一幅红霞,裹着一道白光似的,在草原上翻翻滚滚,斗得个难解难分。

杨华不一口凉气,心里想道:“怪不得三师父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袈裟是轻柔之物,在这和尚手中,却赛过盾脾。不仅赛过盾脾,简直是铜墙铁壁,教我如何能够破他?”到了此际,杨华不敢希望能够胜对方,只能尽力而为,把胜败置之度外,心想:“幸好的是他只限百招,一百招我大概能抵御吧!”他把胜败置之度外,招数更为妙,无名剑法的威力也更加发挥得淋漓尽致。

也不知过了多少招,杨华一招“白虹贯”力透剑尖,疾刺过去,只听得“嗤”的一声,陡然间剑尖已是给对方的袈裟裹住。扬华要想收剑,哪里还能做到。紧揍着“当”的一声,长剑手飞出,落在地下。

杨华气沮神伤,那和尚却哈哈笑道:“少年人,真有你的,你不仅和我打成平手,你赢我了!”杨华怒道:“你的本领远远在我之上,我自认打不过你,你又何必拿我来开玩笑!”和尚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可知道你已经接了我的多少招吗?”杨华呆了一呆,说道:“不知!”刚才他与对方斗抢攻势,剑如闪电,掌似狂风,哪里还能分出心神细数?不过对方的一百招限额,他自己估计大概是有多没少了。

和尚哈哈一笑,说道:“已经三百一十二招了!”算得如此准确,令得杨用也不大为惊奇。不过心里却在想道:“虽然过了对方限额,但华竟还是我输给对方。”和尚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不错,我绞了你的长剑,但你也刺破了我的袈裟,认真说来,咱们是打成平手。不过我的年纪可要比你大得多,功力本来应该稍高于你的。你只凭剑法就能划破我的袈裟,我却必须依靠本身功力才能夺了你的兵刃。纵然打成平手,也应该算是你打赢了。好,这匹白马是你的了,你牵去吧!”杨华本来是要抢这匹坐骑的,但此际对方要送给他,他倒是不知怎样办才好了。和尚微笑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和我说。”杨华惊疑不定,说道:“你是谁?”和尚笑道:“你不知道我,我可知道你。你是不是和震远镖局的韩总镖头一起来到昭化的那位杨少侠?”杨华说道:“少侠二字不敢当,不过我的来历你却是说对了。不错,我是杨华。你、你是…”和尚披上袈裟,缓缓说道:“昨晚,韩总镖头是我的客人;今晚,我准备你来做我的客人,如果你肯答应的话。这件事情,想必也有人告诉了你吧?”杨华吃了一惊,说道:“你,你是白教法王?”心想:“怪不得韩总镖头说他是武学高手,果然名不无虚!”白教法王笑道:“你不必拘束,咱们以武论,大家都是朋友。你这次帮了我们的忙,我也还未曾向你道谢呢。”杨华腹疑团,说道:“不敢当。我想不到法王会独自来到此间,刚才真太冒犯了。”法王说道:“我也想不到你会忽然离开昭化,我还以为你是不愿意做我的客人呢。”杨华颇尴尬,喃喃说道:“不,不是的。我、我是来找一位朋友。”法王也不问他找的是谁,却又笑道:“你也想不到我是怎能会得到这匹白马的,是么?”杨华点了点头,说道:“请法王赐告。”法王说道:“是我从一个和尚手中夺来的。这个和尚本是敦煌千佛寺古月禅师门下,因不守清规,被乃师囚后山。不料他竟然凶大发,打伤了看见他的师兄,逃到中原,听说又和少林寺的叛徒吉鸿结成羽,更加无恶不作。

“古月禅师是我的好朋友,少林寺的方丈和禅上人和我虽然没见过面,也是我钦佩的高僧。昨天我听说吉鸿和白山经过昭化,已留意他们的行踪。可惜我因事忙,他们又是匆匆路过,没在昭化留下,是以不能亲自去追捕他们。只道这次又便宜他们了。谁知这白山和尚,不知什么缘故,又折回来。刚好给我碰上,他竟然不听我的喝止,还想仗着快马逃跑,被我一枚铜钱。打着他的道,将他擒了。”杨华大喜道:“这贼和尚呢?”法王说道:“昨晚我是带两个弟子一起出来的,我已经把这贼和尚给弟子先带回去,明天再遣人将他押回千佛寺去,让他的师父处分他。只可惜没见着吉鸿。”杨华说道:“吉鸿和白山我倒是都碰上了。”法王道:“什么时候碰上的?”杨华说道:“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不仅碰上,我还和他们手呢。”法王说道:“哦,你和他们也曾结下什么梁子吗?”杨华说道:“这倒不是。不过他们欺侮一个年轻的姑娘,我看不过眼。”法王吃了一凉,连忙问道:“这年轻姑娘是谁?”杨华说道:“是福州龙翔镖局邓老镖头的女儿。”法王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说道:“不错,韩威武昨天也曾和我说过邓老镖头给吉鸿劫镖之事,原来他的女儿也来了此地。吉鸿和白山想必是冲着这位邓姑娘来的了。哼,他们和邓老镖头结的梁子,却去欺侮邓老镖头的女儿,行为真是卑劣。”杨华说道:“这匹白马就是那位邓姑娘的坐骑。”法王说道:“原来如此。敢情你是想替邓姑娘夺回这匹白马。不知她现在何处?”杨华说道:“两个时辰之前,她在距离此处大约百里之外的地方,和江海天大侠的二公子一起,不知他们现在走了没有?”法王又吃了一惊,说道:“江大侠的儿子也来了么?我都还未知道呢。那很好,这位邓姑娘有江上云保护她,我可以放心了。”说至此处,有点疑惑,问道:“你碰上邓姑娘时,他们已经是在一起的么?”杨华说道:“江二公子是在吉鸿和那和尚跑了之后,方始来的。要是他早就和邓姑娘在一起,也用不着我出手帮她了。”法王点了点头,暗自想道:“这就对了。我还只道这位江二公子见异思迁呢。”原来江、金二家准备联姻之事,他是早听得尉迟炯说过的。

此时已是天光大白,杨华继续说道:“他们想必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不过据我所知,那位邓姑娘是要前往天山的,江二公子想必也会陪她前往。”法王皱皱眉头,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要骑这匹白马去追他们?假如是的话,我请你替我捎个口信。”杨华说道:“什么口信。”法王说道:“叫江二公子回昭化见我。”心想:“我可不能让江上云陪那位邓姑娘前往天山。纵然他只是出于侠义心肠,并非对那位邓姑娘有意,但男女之间微妙得很,久生情,也是毫不稀奇。”杨华却是不踌躇难决了,暗自思量:“刚才我虽然手下留情,只怕这位江二公子还是不肯就放过我。何况我已经跳出漩涡,何苦又再卷入?不过这匹白马是应该送还邓姑娘的,怎么办呢?”法王说道:“杨少侠可是有什么难为之处?”杨华说道:“本来我应该效劳的,不过我一晚未归,恐怕韩总镖头记挂。”法王说道:“这倒无妨,我可以和他说的。”杨华说道:“而且我和那位江二公子是初次相识,不知他会不会相信我的说话。我倒另有一个主意。”法王老于世故,见他一再推搪,虽然不知个中原委已隐隐猜想得到杨华可能有甚难言之隐,倒是不便强人所难,便道:“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杨华道:“这匹白马跑得很快,法王要是不急于见着二公子的话,派遣一个弟子前去传话,料想最多三两天之内,也可以追得上他们。”法王瞿然一省:“对,我何不亲自去追回江上云回来?至于那位邓姑娘,我也可以设法帮忙她的。”主意打定,便和杨华说道:“那么,我请你另外帮忙一桩事情。”杨华说道:“请法王吩咐。”法王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深夜出来?”杨华说道:“是不是为了捉拿吉鸿和那贼秃?”法王说道:“不是。那贼秃不过偶然碰上的。我是和你一样,为了找人。你找的是朋友,我找的是世侄女。”杨华怔了一怔,止不住心头跳,问道:“这位姑娘的父亲够得上和法王论辈论,想必是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物?”当下说道:“不错,她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剑客金逐、金大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杨华失望而归,想不到却从白教法王口中,得知金碧漪的消息。这刹那间不觉呆了。法王哈哈一笑,说道:“你要寻找的朋友,也是这位金姑娘?”杨华不住又是心头卜通一跳,幸好法王跟着说道:“韩总镖头已经和我说了,他说昨天本来要和你一起到我那儿的,你没有来,是因为要帮忙他打听金姑娘的消息。你是不是得到一点线索,所以才忽然离开昭化?”杨华松了口气,说道:“我知道金姑娘骑的也是一匹白马,我在市集挑选马匹的时候,恰巧邓姑娘骑着白马经过,我连忙追下去,谁知却是错了。”法王笑道:“错得好,否则那位邓姑娘只怕就要遭了吉鸿的毒手啦。金大侠要找女儿回家,想必你已经知道?”杨华说道:“是的。在柴达木的时候,冷、萧两位头领曾经和我说过。”法王再问:“你和金姑娘以前是曾经见过面的吧?”杨华知道先他而来的尉迟炯,早已和法王会过面了,无可隐瞒,只好含糊地说:“不错,是曾见过一两次面。”说出实话心里好生不安,“我在冷铁樵面前,并没有说出认识碧漪。这谎话将来戳穿,只怕又要多一重误会。”法王却怎知道他与金碧漪有着不寻常的情?听说他认识金碧漪,甚为高兴,便道:“那么我和你换差事,我替你把白马送还那位邓姑娘,你替我去找金大侠的女儿。”杨华说道:“法王已经知道她的下落了么?”法王说道:“确实地点未知,不过你一定可以找得着她的。”杨华惊疑不定,问道:“何以一定会找得到她?”法于说道:“她已经来过我那里了!”杨华大为惊奇;说适:“那么法王何以不将她留下。”法王笑道:“她只是来过我那里,可没有让我见着她。她来的时候,也正是韩威武请我帮忙找她的时候呢!”法王继续说道:“我没有见着她的人,只见着她代父问候的拜帖。”杨华恍然大悟,暗自想道:“是了,白教法王地位尊贵,和地父亲又是至,她路经昭华,若然不去谒见法王,将来必定会给父亲责怪无礼。俗若按照寻常的礼仪,通名求见,拜访法王,又怕法王将她留下。故此她趁着法王有客的时候,悄悄来递拜帖。”果然法王继续说道:“送客之后,我回到房中,方才发现她的这张拜帖。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走得如此匆忙,但金大侠要她回家,我可不能不替老朋友尽点心意,是以我只好连夜出来追寻她了。但江大侠也是我的老朋友,他的儿子我也不能不管。但愿咱们分头去找,都能找着。让他们可以在昭化相会。”跟着说道:“他们两人是师兄妹,据我所知,将来还可能成为伴侣。我想,要是金姑娘知道她的师兄也来了这里,心里一定会高兴的。你不妨告诉她。”杨华涩声说道:“是。我知道。”心想:“要是碧漪知道江上云在这里,恐怕她更不肯回来了。”法王说道:“从昭化西去,只有两条路。你追踪那位邓姑娘,已经在这条路走了一百多里,没见着金姑娘。那么金姑娘想必是从另一条路走了。你这就去找寻她吧。”杨华跨上坐骑,说道:“法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法王说道:“何事请说。”杨华忍着心里辛酸,说道:“我若见得着金姑娘,自会请她回来。不过我见着她也好,见不着也好,我都不会再回昭化来了。请你代为告诉韩总镖头一声。刚才我本来是准备回去向他辞行的。”法王诧道:“我以为你还要和韩威武回去柴达木的,怎么这样快就要与他分手?再说,我也还没有给你摆接风酒呢。”杨华说道:“我自己也有一点私事,要到别的地方,本来只准备在昭化逗留三两天的,好在我也是要往西走,希望能找得着金姑娘,但可不能陪她回来了。至于法王的盛情,我暂且心领。他若有机缘,再来讨教。”法王听说他有私事,不便再问下去,于是说道:“好,我找了江上云回来,会和韩威武说的。请你西行回来的时候,务必要来见我。”两人分道扬镳。骏马驰风,杨华心情亦如涌:“我见了碧漪,该不该劝她回去?”此际,金碧漪也正在草原上纵马奔弛。

清晨的草原,空气特别新鲜,放眼望去,是一片远接天边的苍绿。在这样充生意的清晨的大草原上驰骋,一个人的心都开阔许多。

可是金碧漪和杨华一样,也还是止不住心中的烦恼。

她希望见到杨华,不过这次她希望见到杨华,却又和上一次在小金川和他分手之后的希望稍有不同,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一些杨华的隐秘。

这次她希望见到杨华,不仅仅是为了情,她还要拦阻他去做一件傻事。

她想起了半个月前,在柴达木的一幕往事。

她回到义军的总寨,把此行的经过,除了隐瞒她与杨华结一事之外,其他的都告诉冷、萧两位头领,然后就骗说她明天便要回家。

在义军之中,金碧漪和宋腾霄的子平最亲近。宋腾霄的子吕思美,情活泼而又温柔,虽然她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仍不减其少女的本。金碧漪和她的情,可说得是相当接近。

金碧漪到柴达木的时候,孟元超和尉迟炯早已在前两天离开,宋腾霄去送他们一程,顺便巡视边境的防务,当时也还未曾回来。于是那天晚上,金碧漪就与吕思美同宿。

宋腾霄是孟元超最好的朋友,金碧漪是知道的。杨华为什么要杀孟元超呢?她希望能够从宋腾霄子的口中,探听到一些消息。

许多话她不方便和冷、萧两位头领说的,和吕思美说却是无妨。

吕思美少不免问她在小金川的见闻:“可有什么新鲜的事儿,说来听听。”金碧漪说道:“新鲜的事儿没有,但却碰上一个行径颇为奇怪的少年。”吕思美道:“什么样的少年?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么?”金碧漪缓缓说道:“这个少年名叫杨华。”吕思美吃了一惊,失声叫道:“杨华。”她是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的人,这刹那间,又惊又喜的心情不觉都从脸上出来了。

金碧漪连忙问道:“宋婶婶,你知道这个杨华?”吕思美定了定神,说道:“不知道。但我听得你说他行径奇怪,我也不起了好奇心了。”吕思美第一次对金碧漪说谎,心中颇歉意,但因涉及他人的私隐,她却是不便坦白告诉碧漪,她虽然没见过杨华,却是知道他的身世来历。

金碧漪何等灵,观言察,便知吕思美定然有所隐瞒,却不说破,当下笑道:“宋婶婶,你要知道这少年如何奇怪吗?他在小金川曾经帮过咱们的忙,贺铁柱夫险遭清兵捉去,就是他救了他们的,可是他却又放过一个人,这个人是咱们的敌人。”吕思美道:“是谁?”金碧漪缓缓说道:“是暗中替朝廷作鹰大的杨牧?”吕思美不觉一怔,说道:“真的吗?这少年也未免太糊涂了,但他们都是姓杨,说不定杨牧是他的亲人呢?”吕思美是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的,虽然不便回答这个问题,脸上已是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气,而目忍不住就说道:“杨牧怎配有这样的儿子?”这句话当然甚有病,父亲不好,儿子未必就是坏人,但因吕思美太过鄙视杨牧,一时间说出偏的话来,自是无遐细思了。

不过金碧漪听到这一句话,却是颇意外了,要知金碧漪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杨牧和杨华可能是父子关系,她早就疑心的了,但现在听得吕思美这么说,却又似乎不是,金碧漪立即想到:此中必定是另有隐情。

金碧漪讲了她在小金川的遭遇之后,忽地问道:“宋婶婶,孟元超叔叔是不是和杨牧有仇?”吕思美不觉又是一怔,心道:“这小鬼头敢情是已经知道了一些?”过了半晌,方始说道:“杨牧是清廷鹰犬,侠义道中人物,谁不和他有仇?”金碧漪道:“不,我说的是私仇?”吕思美道:“何以你这样猜想?”金碧漪道:“在小金川的时候,孟叔叔每年秋二祭,不是都要去给云紫萝女侠上坟吗?听说这位云女侠就是杨牧的子。”吕思美因为这是人所皆知的事实,便道:“不错,但孟元超是因为云女侠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才每年给她上坟的。”金碧:“不见得只是为此吧?宋婶婶,你莫说我好管别人的是非,我和你一样,也是忍不住好奇之心呢!”吕思美道:“你知道了些什么,这样说法?”金碧漪噗哧一声,在吕思美耳边低声说道:“我已经知道啦。云紫萝是盂叔叔的旧情人,对不对?”吕思美吃了一惊,说道:“谁告诉你的?”金碧漪一听她这样反问,已知所料不差,心里暗暗好笑:“宋婶婶,这次你可给我骗出真话来了。”说道:“孟叔叔告诉我的。”吕思美道:“胡说,孟叔叔怎会和你这个孩子说这种事情?”金碧漪道:“去年清明,我见孟叔叔在云女侠的墓前哭得很是伤心,边哭边说,说是对不起云女侠,负了她的深情,害苦了她的一生,那天我恰巧在墓地游玩,一见孟叔叔远远走来,我就躲在树林里面,他没有瞧见我,虽然不是他告诉我的,也等于是告诉我啦。”其实,她看见孟元超在云紫萝墓前痛哭虽然不假,但后面的话却是捏造出来的。

吕思美信以为真,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不错,他门是二人曾经有过山盟海誓的情人。他们的相恋,远在云紫萝嫁给杨牧之前,因此,你不要以为你的孟叔叔是行为不端,勾引有夫之妇。”金碧漪道:“既有海誓山盟,何以后来又要分手?”吕思美道:“这也怪不得你的孟叔叔,怪只能怪他们生逢世,造化人。”当下把孟、云这对情侣被环境所迫以致分手的事,简单的告诉金碧漪,当然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还是不便告诉金碧漪的,那就是在孟元超和云紫萝分手之时,云紫萝已经有孕在身。

“你明白了吧,云紫萝是以为你的孟叔叔已经死了,才嫁给杨牧的。”吕思美只能这样说道。

听了这个哀情故事,金碧漪也不深深为他们二人叹息,叹息过后,忽地心中一动,又再问道:“我在小金川碰上的那个杨华,是不是和孟叔叔有不寻常的关系?”吕思美不又吃了一惊,说道:“谁告诉你的?”金碧漪道:“杨华自己告诉我的。”吕思美半信半疑,说道:“他在放走杨牧之后,就和你谈及他的身世吗?”金碧淌道:“不是,是后来我又碰上了他,我责备他不该放走杨牧,打了他一记耳光。他剑法很高,却没反抗,只是叹气,后来就说了。”吕思美忙问道:“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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